保安一腳踹翻了我的電動車。
"臭送外賣的,誰讓你進這個小區(qū)的?"保安隊長王德發(fā)挺著啤酒肚,滿臉橫肉都在抖。
我沒說話。彎腰扶車。
"跟你說話呢!聾了?"他又是一腳。
這次,我輕輕側身。手指在他膝蓋某處一彈。
"哎喲我操!"他自己把自己絆了個狗吃屎。
我扶正電動車,把外賣箱擺好。湯沒灑。很好。
"您小心點。"我說。
王德發(fā)爬起來,臉漲成豬肝色。他掄起橡膠棍。
我抬眼看他。
就一眼。
他手僵在半空,像被蛇盯住的青蛙。
"訂單要超時了。"我指了指手機,"業(yè)主投訴的話..."
王德發(fā)慫了。這小區(qū)住的都是大爺。
"滾!下次別讓我看見你!"
我騎上車。后視鏡里,王德發(fā)正抱著左腿抽冷氣。那地方會疼三天。我下的暗勁。
手機又響。陌生號碼。
"喂?"
"蕭陽先生?"女聲很正式,"這里是蕭氏集團法務部。DNA比對結果確認,您就是十八年前失蹤的蕭家獨子。"
我剎住車。
"您父親希望您今天回家。"她說了一個地址。城中最貴的別墅區(qū)。
我笑了。"現(xiàn)在?"
"現(xiàn)在。"
我看看身上沾了泥的外賣服。"行。"
掛電話,我調(diào)轉車頭。保安亭里,王德發(fā)正在揉腿。見我回來,他臉色一變。
"業(yè)主邀請。"我亮出手機。
他像吃了蒼蠅。
別墅門口停滿豪車。我推著電動車往里走,被西裝男攔住。
"外賣走側門。"
"我是蕭陽。"
他愣住,拿起對講機。很快,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小跑過來。
"大少爺?"他上下打量我,眼神像在看騙子。"請...請跟我來。"
宴會廳燈火通明。水晶吊亮得刺眼。一百多人舉著香檳,圍著一個穿白西裝的青年。
那是我弟弟。蕭玉。今天是他生日。
管家湊到主桌邊,對中年男人耳語。男人——我生物學上的父親——皺起眉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射過來。
我大步走到中央。從外賣箱里掏出文件袋。
"爸,媽。"我直接甩出DNA報告,"我是蕭陽。你們丟了十八年的兒子。"
全場死寂。
蕭玉的酒杯掉了。紅酒灑在他限量版球鞋上。
我媽先哭出來。我爸手在抖。蕭玉最快反應過來。
"哥?"他沖過來抱我,聲音哽咽,"真是你?我們找得好苦!"
我聞到他身上的迪奧香水味。也看到他掐進我肉里的指甲。
"松開。"我說。
他僵住。
"你弄疼我了。"我掰開他手。他手心有血——剛才捏碎酒杯劃的。
我爸終于站起來。"先...先安排房間。其他的以后再說。"
蕭玉在笑。眼睛卻在說:你找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