巧了。我正想看看誰先死。
我站在客房中央,轉(zhuǎn)了一圈。
二十平。獨立衛(wèi)浴。比我的出租屋強十倍。
"大少爺,還缺什么嗎?"管家老陳站在門口,臉上堆著假笑。
"缺個外賣箱。"我說。
老陳嘴角抽了抽。
"開玩笑的。"我拍拍他肩膀,"這挺好。"
他松了口氣,逃也似地走了。
我躺床上,盯著天花板。十八年。他們找過我嗎?也許找過吧。畢竟有錢人丟個貓狗都得上新聞。
手機震動。是外賣站長。
"蕭陽!你他媽死哪去了?三單超時了!"
"辭職。"我掛斷,關機。
有人敲門。
是蕭玉。他換了身居家服,手里端著果盤。
"哥,吃點水果?"他笑得像朵白蓮花。
我讓他進來。他放下果盤,環(huán)顧房間。
"這間采光不太好。明天我給你換。"
"不用。"
"爸媽今天太震驚了。"他嘆氣,"給我點時間,我?guī)湍懵麄兘忉尅?
我拿起一塊蘋果。"解釋什么?"
"你這些年的...經(jīng)歷。"他目光掃過我磨破的袖口,"送外賣很辛苦吧?"
"還行。比裝孫子輕松。"
蕭玉笑容僵了一秒。"哥你真幽默。"他起身,"明天家族會議,爸要正式介紹你。早點休息。"
門關上。我吐出嘴里蘋果。下藥了。瀉藥之類的。小兒科。
第二天早上,我五點起床。在別墅區(qū)跑了一圈。六個攝像頭,三個盲區(qū)。兩個保安巡邏。后墻高一米八,帶電鐵絲網(wǎng)。
有錢人真怕死。
早餐桌上,我爸在看財報,我媽在刷手機。蕭玉正給他們倒咖啡。
"爸,媽,早。"我說。
我爸點點頭。我媽"嗯"了一聲。蕭玉給我也倒了杯咖啡。
"謝謝。"我沒碰。
"蕭陽,"我爸放下平板,"今天董事會后有個家族會議。你一起來。"
"好。"
"你...高中畢業(yè)了嗎?"我媽突然問。
"媽!"蕭玉嗔怪道,"哥肯定上過大學。對吧哥?"
"沒上過。"我啃著面包,"十六歲就打工了。"
餐桌安靜了。
蕭玉眼中閃過竊喜。我爸皺眉。我媽嘆氣。
完美家庭。
上午十點,蕭氏集團頂層會議室。二十多個蕭家人盯著我,像看動物園的猴子。
"這是蕭陽。"我爸聲音干巴巴的,"我長子。最近剛找回來。"
一個胖女人——我姑姑——尖聲問:"確定嗎?現(xiàn)在騙子可多了。"
"DNA驗過三次。"我爸說。
蕭玉適時插話:"哥以前過得很辛苦,送過外賣呢。"他語氣心疼,"冬天手都凍裂了。"
幾個年輕輩的捂嘴笑。
"也修過車。"我補充,"專治各種不服。比如綠茶病。"
笑聲戛然而止。蕭玉臉色發(fā)青。
我爸趕緊岔開話題,討論什么樓盤項目。我注意到報表上一個數(shù)字——B7地塊,支出3.2億,收入0。
會議結(jié)束,我爸讓我先回家"熟悉環(huán)境"。蕭玉留下"學習管理"。
我打車去了城西舊貨市場。
"喲,小陽!"老周從舊書堆里抬頭,"好久不見啊。"
"周叔,幫我查個東西。"我寫下B7地塊編號,"誰在吃回扣。"
老周瞇起眼。"惹上麻煩了?"
"麻煩惹上我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