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他的視線掠過角落里那個正埋頭給扎古腳丫子刷漆的瘦削身影時，猛地停頓了一下。

“林顧問！”卡爾瑪?shù)穆曇魩е唤z不易察覺的沙啞和急切，直接穿透了機庫的噪音。

林有德手一抖，刷子掉進了裝防銹漆的桶里，濺起幾點綠色的粘稠漆點，沾臟了他的褲腿。

他僵硬地抬起頭?？柆敹⒅?，那雙因疲憊而布滿血絲的眼睛里，

此刻閃爍著一種近乎病急亂投醫(yī)的、孤注一擲的光芒。

“你對‘奇襲’……”卡爾瑪?shù)穆曇粼卩须s的機庫里異常清晰，

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林有德的心上，“……有什么看法嗎？”機庫里瞬間死寂。所有目光，

包括“禿鷲”伍長那復雜的眼神，全都聚焦在林有德身上。他感覺喉嚨發(fā)干，

心臟狂跳得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。他知道，敖德薩戰(zhàn)役里，

聯(lián)邦確實利用廢棄礦道發(fā)動了一次成功的滲透奇襲！這情報燙手得要命！說，還是不說？

林有德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，

卡爾瑪那句“有什么看法嗎”在機庫渾濁的空氣里嗡嗡作響，震得他耳膜生疼。

備兵、軍官、連“禿鷲”伍長那布滿油污的臉上都寫滿了驚疑不定——全都死死釘在他身上。

他知道敖德薩戰(zhàn)役里聯(lián)邦會利用廢棄礦道發(fā)動奇襲，捅穿吉翁的防線直搗指揮中樞，

這情報像塊燒紅的烙鐵，燙得他喉嚨發(fā)干。“奇……奇襲？”林有德的聲音干巴巴的，

他強迫自己擠出一點茫然，眼神飄向旁邊那臺扎古巨大的金屬腳掌，

仿佛能從那油膩的關節(jié)縫隙里找到答案。

“我……我就是個整備兵……長官……哪懂什么奇襲……”他試圖裝傻，手心里全是汗，

黏糊糊地抓著那把沾滿防銹漆的刷子。卡爾瑪?shù)难凵皲J利得像刀子，

里面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，只有被前線壓力和情報迷霧逼出來的、孤注一擲的焦躁。

“士兵林有德！”他加重了語氣，向前逼近一步，軍靴踩在金屬地板上發(fā)出刺耳的聲響，

“剛才那個螺栓，你也‘不懂’！現(xiàn)在，說！把你腦子里那些‘直覺’、‘觀察’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