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入門的弟子哪見過這種陣仗，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。
等鸞鳥平穩(wěn)地落地后，凌言從鸞鳥身上跳下，沖著月虛揮手。
“師尊，我走了。”
月虛聞言點了點頭，但沒有動靜，似乎在等待著什么。
他身側(cè)長劍倒懸，白衣勝雪，與長發(fā)一同翻飛，而他的面容愈加冷凝，眉間似覆著霜。
慕清淵抬頭看去，心里竟不由地打了個冷戰(zhàn)。
慕清淵明白師尊這是生氣了，生氣他不顧凌言獨自走了，這是在等他親自去道歉嗎。
月虛靜靜地立在那里，就有一種覆蓋萬物的威壓和沉寂。
冰冷的氣息令在場的所有人的聲音瞬間都小了下來。
凌言不明白師尊為什么還不走，提醒道，“師尊，我該去上課了。”
月虛“嗯”了聲音，“本尊等會兒再來接你。”
他起身時，長身鶴立，垂眸無情。
直到月虛走遠，眾人這才敢討論起來，凌言一下子就成為了人群中的焦點。
與凌言一同晉級的弟子們自然知道，就是他破例被月虛元尊收為了徒弟。
“這位小友，我是凌云殿的弟子，你有什么事就直接盡管來找我?guī)兔?。?/p>
“凌言，剛才那個就是你是師尊嗎，他怎么親自來送你啊?”
“這不是廢話嗎，凌言可是月虛元尊的親傳弟子，自然跟我們是不同。”
“月虛元尊對你可真好，我們都是自己走過來的?！?/p>
“對啊，對啊，要是我也有這么好的師尊那該多好?！?/p>
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把凌言圍了個水泄不通。
蕭朔剛從震驚中緩過來，默默看了慕清淵一眼。
“清淵，我算是明白你為什么會有那種想法了。就算是你，我都沒見過月虛元尊親自送你來。你這師弟真不是月虛元尊的私生子什么的?”
慕清淵盯著人群中的凌言，斬釘截鐵道，“不是。”
前世他也這么懷疑過，他寧愿希望這是真的。
蕭朔象征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，“沒事，你兄弟我永遠站在你這邊，好兄弟，在心中。”
“吵什么?”
一聲怒吼打斷了眾人的吵鬧聲。
謝譽看著亂作一團的靜心苑眉頭緊皺。
“這里是玉霄劍派，不是山下的集市，吵吵鬧鬧的像什么樣子，還上不上課了。”
被謝譽一通訓斥，眾人都像鵪鶉一樣縮著頭不敢應(yīng)聲。
“我是你們的教習老師謝譽，在你們正式成為內(nèi)門弟子之前，都要在我這里進行考核。別以為入了宗門大選就可以安枕無憂了?？己瞬缓细裾咧馂橥忾T弟子。”
眾人噓聲一片，沒想到入了宗門大選還要進行考核。
謝譽環(huán)視了一圈，看到站在角落里的慕清淵和蕭朔。
“你們兩個混小子怎么在這?”
慕清淵行了一禮，“謝師叔，我是來上課的。”
謝譽疑惑地看著他，“你不好好修煉跑我這上什么課?”
蕭朔上前打斷道，“師叔我也是來上課的，這不是好久沒見你，懷念一下上課的氛圍嘛！”
謝譽翻了個白眼，“你們兩個，不給我搗亂就不錯了。既然要來上課，就去那邊給我站好。”
蕭朔笑嘻嘻道，“好嘞，師叔?！?/p>
慕清淵有些感激地看著他，“蕭朔多謝你為我解圍?！?/p>
“我可不是為了你，剛好我也想懷念一下。你若真想謝我，請我喝酒得了?！?/p>
慕清淵點頭應(yīng)道，“好?！?/p>
謝譽繼續(xù)說道，“為了懲罰你們剛才的不守規(guī)矩，所有人給我扎馬步半個時辰?！?/p>
此言一出，眾人一片哀嚎，但也不敢反駁他的話。
凌言站在人群中，握緊了手指，剛才的哄亂好像是他引起的。
凌言像是下定的什么決心，徑直走出人群。
“師叔，剛才的哄亂是我引起的，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吧?！?/p>
謝譽認出他是月虛新收的徒弟，“剛才的哄亂是你引起的?”
凌言鄭重地點了點頭，“是師叔，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吧。”
謝譽有些為難地看向慕清淵，“慕師侄，他是你的師弟，你有何看法?”
凌言也緊張地看著慕清淵，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。
慕清淵神色冷冽，沒有絲毫表情。
“這是在師叔的靜心苑，一切自然憑師叔處置?！?/p>
謝譽知道這是讓他看著辦的意思了。
他咳嗽了幾聲，“既然這樣，凌言在院中扎馬步半個時辰，其余人進屋。”
凌言低垂著頭，“是，師叔。”
剛才凌言主動站出來承擔錯誤，他們就已經(jīng)感動不已。
如今竟然真的要懲罰，眾人紛紛站出來求情。
“師叔，凌言他也不是故意的，念他是初犯，就饒過他這次吧?！?/p>
“是啊，師叔，就放過這次吧。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。”
“你不是凌言的師兄嗎，你求情，師叔肯定會放過他的?！?/p>
“對啊，你是凌言的師兄，你怎么不為他求求情呢?！?/p>
慕清淵沒想到有人把話題轉(zhuǎn)移到了他的身上。
他一臉漠然地聽著眾人的責怪，連眼皮都不掀一下。
見慕清淵沒有要開口的意思，凌言雖然有些失落但也安慰道，
“大家就不要為難大師兄了。不就半個時辰的馬步嘛，我能受的住?！?/p>
眾人雖然不舍，但也無法。
“我們上完課，會趕緊來陪你的。”
凌言笑著點了點頭。
眾人都進了屋子，只留凌言一人在外面扎馬步。
蕭朔猶豫地拍了拍慕清淵，小聲道，“你真不為你師弟求情啊。萬一等會月虛元尊責怪你怎么辦?”
慕清淵烏黑的眸子里頓時一暗，繃緊了嘴角，聲音很低。
“我自有分寸?！?/p>
蕭朔見狀也不好再說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