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緒二十七年三月，京城城南的紫霄觀終于褪去了破敗底色。朱漆大門上新掛的鎏金匾額泛著柔光，“紫霄觀” 三個大字是光緒帝親筆所題，筆鋒里藏著幾分對舊朝道統(tǒng)的敬重；門前兩尊漢白玉石獅是蘇明遠從曲陽特意請的匠人雕的，獅爪下的繡球滾著云紋，據說能鎮(zhèn)住京城的戾氣。
沈硯之站在殿前的月臺之上，身上三品御史的孔雀補子官袍熨得筆挺。他指尖摩挲著腰間的玉帶 —— 這是上月面圣時皇上所賜，玉質溫潤，卻總讓他想起泰安紫霄宮那枚磨得發(fā)亮的舊門環(huán)。
“沈大人，張總辦到了。” 門房老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。老王原是蘇府的仆人，如今留在觀里管雜事，嗓門洪亮得能穿透晨霧。
沈硯之轉身，看見個穿洋布西裝的中年人快步走來，手里提著個牛皮公文包，鞋上還沾著泥 —— 是開平礦務局的總辦張翼。這人是洋務派的實干家，只是最近總愁眉不展。
“季玉兄（沈硯之字季玉），可算等著你了。” 張翼抹了把汗，從公文包里抽出張圖紙，“你看這唐山礦的圖紙，洋人又來刁難了 —— 英國礦師說我們的巷道挖得‘不合規(guī)矩’，要派他們的人來‘監(jiān)理’，這明擺著是想搶礦權?！?/p>
沈硯之接過圖紙，指尖點在標著紅圈的位置 —— 那里是礦脈最豐的主巷道。他想起蘇婉昨天遞來的信，說英國領事館最近頻繁接觸保守派官員，怕是想用唐山礦做籌碼，逼朝廷割讓更多通商口岸。
“別急。” 沈硯之折好圖紙，“今晚我去李大人府上，咱們一起合計?！?/p>
正說著，王秀兒提著藥籃從觀外走來。她今天換了身水綠色的布裙，辮梢的紅繩系了個新結，藥籃里除了草藥，還擺著個青瓷小罐。
“沈大哥，剛熬的薄荷茯苓茶?！?她把茶罐遞過來，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手背，“張總辦也來碗？這茶能清火氣?！?/p>
張翼接過茶碗，剛喝兩口就笑了：“秀兒姑娘的茶比參湯管用！前兒我在礦上躁得整夜睡不著，喝了你送的安神茶，竟能瞇兩個時辰了?！?/p>
王秀兒眼尾彎了彎，從藥籃底層翻出個油紙包：“這是給礦上工人的藥粉。最近總下雨，巷道潮，他們多是風濕犯了，用這粉子泡手腳，能舒坦些?！?/p>
沈硯之看著油紙包上娟秀的字跡，心里暖烘烘的。王秀兒的藥從來不是簡單的草藥 —— 上次礦上爆發(fā)痢疾，她連夜配的 “解毒湯” 救了上百號人，連英國礦師都偷偷托人來求藥方。
“叮！王秀兒好感度 + 5（當前 90）。獲得獎勵：‘礦工健體方’（可提升體力耐力），唐山礦工人好感（可招募礦工護衛(wèi)）?！?/p>
這時清微從三清殿走了出來。她今天穿的道袍繡著暗紋云鶴，手里握著串檀木念珠，見沈硯之手里的圖紙，便停住腳步：“這圖紙上的巷道走向，犯了‘沖煞’。”
沈硯之愣了愣：“沖煞？”
“嗯?！?清微指尖點在圖紙角落，“唐山礦后山有處斷層，按這走向挖，怕是會引山崩。我?guī)煾傅氖衷锾徇^，開礦要順山勢，逆著來必出事。”
張翼臉色驟變：“英國礦師說這是‘最優(yōu)路線’，還說我們不懂地質學 —— 難道他們是故意的？”
“不好說?！?清微從袖中抽出張黃符，“這是‘鎮(zhèn)山符’，你讓人貼在礦洞入口，能暫穩(wěn)山體。若真要改路線，我陪你去趟唐山，按山勢重新勘定?！?/p>
沈硯之看著她指尖的符紙，想起前幾日李大人說，保守派正抓著唐山礦的 “安全隱患” 彈劾洋務派，若真出了山崩，怕是要被借題發(fā)揮。清微這一提，倒像是提前堵了對手的路。
“叮！清微好感度 + 5（當前 75）。獲得獎勵：‘山勢勘定術’（可辨識地質風險），道家礦脈圖（標注全國安全礦點）?！?/p>
日頭爬到正午時，蘇婉的馬車停在了觀門口。她今天穿了身騎裝，墨色裙擺繡著銀線暗紋，剛從天津回來 —— 那里有蘇家新開的洋務書局，專印鐵路、礦務相關的西學書籍。
“沈大哥，你要的東西帶來了。” 蘇婉跳下車，遞給沈硯之個銅制圓筒，“這是天津機器局造的‘測距鏡’，比洋人那批清楚。唐山礦的英國礦師總說我們測的礦脈長度不準，有了這個，看他們還怎么狡辯。”
她又從馬包里翻出本賬冊：“這是英國怡和洋行近半年的鐵礦采購記錄 —— 他們從唐山礦低價收礦，轉手賣給日本，賺了三倍差價。我讓人查了，背后有保守派官員參股，這也是他們不愿我們自己開礦的緣故。”
沈硯之翻開賬冊，里面夾著張紙條，是蘇婉清秀的字跡：“怡和洋行大班今晚在六國飯店宴客，邀請了戶部侍郎（保守派），或許能探到他們的下一步打算。”
“你打算去？” 沈硯之抬頭看她。六國飯店是洋人地盤，保守派官員多是老狐貍，蘇婉一個女子去，怕是要吃虧。
蘇婉拍了拍腰間的短銃 —— 是沈硯之托天津機器局給她造的防身武器：“我?guī)Я藘蓚€鏢局的人，都是我爹當年救過的鏢師。再說，我去書局查書，順路‘路過’飯店，誰能說什么？”
“叮！蘇婉好感度 + 5（當前 85）。獲得獎勵：‘怡和洋行密檔’（含參股官員名單），天津機器局人脈（可優(yōu)先采購器械）?！?/p>
暮色降臨時，沈硯之正對著礦圖琢磨改道方案，殿梁上突然傳來 “咔噠” 輕響。綰綰的身影從梁上飄下來，手里捏著片剛落下的榆葉梅，指尖還沾著點金粉 —— 是斬邪劍鞘上的鎏金。
“英國礦師的住處，藏著東西?！?綰綰把花瓣放在沈硯之桌上，“我跟著他們的馬車去了趟東交民巷，看見他們在屋里燒地圖，灰燼里有‘西山’字樣?！?/p>
沈硯之心里一動。西山是皇家陵寢所在，按祖制不許開礦，但若被洋人摸清地形，怕是會以 “探礦” 為名闖進去。他剛要說話，就見綰綰指尖在礦圖上一點，一道淡金光痕落在新勘定的路線上：“斬邪劍能感應到地下的金屬礦脈，這路線下有暗河，改道時避開這里，能省一半工期?！?/p>
“叮！綰綰好感度 + 5（當前 60）。獲得獎勵：‘劍靈探礦術’（可辨識地下資源），斬邪劍靈力增幅（可劈開三丈內巖石）?！?/p>
掌燈時分，宮里的太監(jiān)又來了。這次來的是光緒帝身邊的李蓮英（注：此處為劇情設定，非歷史真實李蓮英），手里捧著個錦盒：“沈御史，皇上說這東西你或許用得上?！?/p>
打開錦盒，里面是枚羊脂玉印，刻著 “欽命礦務督查” 六個字。李蓮英壓低聲音：“皇上說，唐山礦的事，你可‘便宜行事’，若遇阻礙，用這印能調直隸綠營。”
沈硯之握著玉印，指尖能感受到溫潤的玉質里藏著的期許。他送李蓮英到門口時，對方突然回頭：“太后那邊怕是要插手 —— 剛毅（保守派領袖）今兒在頤和園跪了兩個時辰，說洋務派‘亂挖礦脈，驚擾龍脈’?！?/p>
夜風卷著榆葉梅的花瓣掠過石階，沈硯之站在紫霄觀的月下，看著三清殿前的香爐青煙，突然覺得這看似平靜的春夜，藏著無數暗流。
“明日我去唐山?！?他對身后的四人說，“清微陪我去勘礦，秀兒帶足藥材，蘇婉去天津調器械，綰綰……”
“我跟著你。” 綰綰的聲音裹著梅香，“斬邪劍的劍氣能護著你，洋人若敢動粗，我劈了他們的礦鎬。”
沈硯之笑了。他想起初到泰安時，那個連修道觀都要發(fā)愁的自己；再看眼前，有能勘礦脈的道者，有能救萬人的醫(yī)者，有能掌商脈的智者，還有能護性命的劍靈 —— 這天下，好像真的能一點點攥在手里。
“明早卯時出發(fā)?！?他轉身往廂房走，“今晚都歇好，明日有硬仗要打?！?/p>
王秀兒趕緊跟上：“我去給你煎安神湯，加了點合歡皮，能睡得沉些?！?/p>
清微從袖中摸出張符紙，輕輕放在他廂房的門楣上：“這是‘避煞符’，防著有人夜里來擾?！?/p>
蘇婉站在月下，看著沈硯之的背影，對身邊的侍女說：“讓人把天津的那批新式炸藥運到唐山外圍，若真遇山崩，能用得上?！?/p>
綰綰飄到殿梁上，指尖撫過斬邪劍的劍身。劍身在月光下泛著微光，像是在應和她的心思 —— 這一次，他們要護的不只是紫霄觀，是這萬里河山。
第二天卯時，四輛馬車駛出了京城南門。最前面的馬車上，沈硯之握著那枚 “欽命礦務督查” 玉印，看著車窗外掠過的麥田，突然聽見系統(tǒng)的提示音：
“叮！新主線‘守護天下’第一階段開啟：唐山礦權保衛(wèi)戰(zhàn)。當前進度：0%。完成獎勵：‘北洋新軍調度權’（部分），‘全國礦脈分布圖’，‘女主專屬法寶’（根據好感度解鎖）?！?/p>
馬車碾過青石板的聲響里，沈硯之輕輕摩挲著玉印。他知道，這趟唐山之行，不只是為了一座礦 —— 是要讓洋人知道，這大清的地，不是他們能隨便覬覦的；是要讓保守派明白，洋務不是 “亂政”，是救命的路。
而他身邊的人，會陪著他一起走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