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津六國飯店的水晶燈晃得人眼暈。沈硯之穿著蘇婉特意給他準備的西式燕尾服，站在宴會廳的角落，看著怡和洋行大班喬治和戶部侍郎剛毅碰杯 —— 兩人笑得虛偽，杯中的紅酒卻像血。
“沈御史怎么穿得像個洋人？” 身后傳來蘇婉的聲音。她今晚穿了身香檳色的晚禮服，裙擺上的水鉆隨著腳步閃著光，手里端著兩杯香檳，“剛從英國回來的留學生說，這樣能讓喬治覺得你‘懂他們的規(guī)矩’。”
沈硯之接過香檳，指尖碰了碰冰涼的杯壁：“我寧愿穿官袍。這衣服勒得慌。”
蘇婉笑了：“忍忍。喬治今晚要和剛毅簽‘礦權轉租協(xié)議’—— 名義上是‘合作開采’，實際上是把唐山礦的七成收益給怡和洋行，還讓他們派人‘監(jiān)理’，這和割地沒區(qū)別。”
她用香檳杯指了指宴會廳東側的包間：“協(xié)議就在那里面，有兩個洋兵守著。綰綰說里面有個鐵柜，協(xié)議和礦脈圖都鎖在里面?！?/p>
沈硯之看向包間 —— 門是橡木的，門縫里透著燈光，兩個洋兵背著馬提尼槍，站姿筆挺。硬闖肯定不行，只能智取。
“王秀兒那邊怎么樣？” 沈硯之問。他們約定好，王秀兒假裝成飯店的侍女，給包間送點心，趁機下迷藥。
“應該快到了?！?蘇婉看了眼腕表 —— 這是她托人從瑞士買的，比宮里的自鳴鐘還準，“她的迷藥加在杏仁糕里，洋人愛吃甜的，肯定會吃?！?/p>
話音剛落，就見王秀兒端著個銀托盤走了過來。她換了身飯店侍女的制服，頭發(fā)梳成圓髻，臉上還沾了點面粉，看著像個老實本分的丫頭。
“沈大哥，我有點怕?！?她走到沈硯之身邊，聲音發(fā)顫，“那兩個洋兵看著好兇?！?/p>
沈硯之拍了拍她的手背：“別怕，按計劃來。你的迷藥生效快，放下點心就走，我在門口接應你?！?/p>
王秀兒點點頭，深吸一口氣，端著托盤走向包間。沈硯之看見她走到洋兵面前時，微微屈膝行了個禮，用剛學的幾句英語說了句 “點心”，洋兵果然沒懷疑，讓她走了進去。
“清微在飯店的后廚?！?蘇婉低聲說，“她帶了‘迷魂香’，要是迷藥沒起作用，就點燃香從通風口送進去。”
沈硯之剛要說話，就見包間的門開了 —— 王秀兒走了出來，托盤空了，她對著沈硯之悄悄比了個 “成了” 的手勢，然后快步往后廚走去。
“該我們了?！?沈硯之整理了下領帶，“喬治和剛毅還在宴會廳喝酒，至少要半個時辰才會去包間。綰綰，能打開鐵柜嗎？”
“鐵柜是西洋鎖，我能試試?！?綰綰的聲音帶著笑意，“不過你得先進去 —— 我的靈力在你身邊才好用?！?/p>
沈硯之和蘇婉裝作閑聊，慢慢靠近包間。洋兵見他們穿著體面，沒攔著。走到包間門口時，沈硯之故意 “哎呀” 一聲，把香檳灑在了洋兵的制服上。
“抱歉抱歉?！?他掏出帕子要擦，洋兵不耐煩地揮手，剛想說 “滾開”，突然晃了晃 —— 王秀兒的迷藥生效了。兩個洋兵直挺挺地倒在地上，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。
“動作快點?！?蘇婉推開門，“我在門口放風?！?/p>
包間里鋪著紅地毯，鐵柜在墻角，上著密碼鎖。綰綰的身影在沈硯之身邊顯現(xiàn)，指尖在鎖上輕輕一點：“這鎖的齒輪有磨損，按‘3-7-2’試試 —— 喬治的生日是三月初七，他愛用生日當密碼?！?/p>
沈硯之按動密碼，只聽 “咔噠” 一聲，鎖開了。鐵柜里果然有協(xié)議和礦脈圖，還有個賬本，上面記著怡和洋行給剛毅的 “好處費”，光是最近三個月就有五萬兩白銀。
“都拿走。” 沈硯之把東西塞進懷里，“這些都是證據(jù)，能讓剛毅掉腦袋?！?/p>
剛要出門，就聽見宴會廳傳來喧嘩 —— 喬治和剛毅要去包間了！蘇婉趕緊拉著沈硯之往后門跑，路過后廚時，看見清微正把迷魂香藏進灶膛，王秀兒在給剛醒的廚師喂安神湯（廚師剛才撞見他們，被清微用定身符定住了）。
“往碼頭跑！” 清微說，“我讓人備了船，能直接回唐山?！?/p>
四人跑出六國飯店，天津的夜風帶著海河的潮氣撲在臉上。沈硯之回頭看了眼燈火通明的洋樓，突然覺得懷里的協(xié)議和賬本，比任何武器都管用。
“叮！唐山礦權保衛(wèi)戰(zhàn)進度 + 30%（獲取關鍵證據(jù)）。獲得獎勵：蘇婉‘商業(yè)密探術’（可獲取任何商戶賬冊），清微‘定身符’（可定住凡人一刻鐘），綰綰‘西洋鎖破解術’（可開任何機械鎖）?！?/p>
碼頭上的船已經(jīng)升了帆。沈硯之踏上甲板時，看見王秀兒正給蘇婉包扎手指 —— 剛才跑的時候，蘇婉為了拉他，被墻角的釘子劃破了手。
“這點小傷沒事?！?蘇婉笑著擺手，“能拿到證據(jù)，劃十道口子都值。”
清微則站在船頭，望著天津城的方向：“剛毅不會善罷甘休，他肯定會讓人在半路截殺我們?！?/p>
沈硯之從懷里掏出礦脈圖，借著月光看 —— 上面用紅筆標著個秘密礦洞，是安德森沒告訴洋行的，儲量比主礦還豐。
“我們先去這個秘密礦洞?！?沈硯之說，“把礦工轉移過去，就算剛毅毀了主礦，我們還有退路?！?/p>
綰綰飄到他身邊，指尖在礦洞位置一點：“這里有龍氣，是塊寶地。守住這里，唐山的礦權就穩(wěn)了?！?/p>
船帆被風鼓起，帶著他們駛向黑暗中的河道。沈硯之看著身邊的人 —— 王秀兒在整理藥材，清微在畫符，蘇婉在核對賬本，綰綰的身影映在水面上，像朵不謝的白蓮。他突然明白，“多情就變強” 不是指兒女情長，是指這些愿意和他并肩的人 —— 他們的信任和支持，才是最硬的底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