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四找他作甚？還有那水車……”他眼中精光一閃，“李全手藝，冠絕京師，

能讓他癲狂之物……老八那邊，可有什么動靜？”李德全頭垂得更低：“八爺府探子回報，

八阿哥對此事亦極為關注，疑心雍親王此舉深意，已加派人手探查湯泉及李全。

”康熙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、帶著洞悉與玩味的弧度。老八的疑心，在他意料之中。

他擺了擺手：“知道了。湯泉那邊，不必深究，只需盯著，看老四到底種出個什么花樣。

至于那水車模型……”他頓了頓，眼中閃過一絲真正的興趣，“找個機會，

讓朕‘無意’中瞧上一眼?！薄皢??！崩畹氯響?。康熙的目光投向窗外紛飛的細雪，

聲音沉緩下來，帶著帝王的深遠：“老四這孩子……心思太重。那弘暉，病弱一場，

倒像是讓他轉(zhuǎn)了性子？”他想起早夭的承祜，心頭掠過一絲黯然，隨即又被更深的權衡取代，

“傳旨，賜雍親王弘暉文房四寶一套，再……將內(nèi)庫所藏前朝農(nóng)書《授時通考》孤本，

抄錄一份，賜予雍親王?！辟n文房給稚子，是恩寵亦是提醒。賜農(nóng)書給胤禛，

則是明確的信號——皇帝知道了，且默許，甚至……鼓勵。

李德全心領神會：“奴才即刻去辦?！笨滴跷⑽㈩h首，不再言語，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玉球，

只是那轉(zhuǎn)動的速度，似乎比方才快了一絲。祥瑞？他心中無聲咀嚼。若真有益于社稷蒼生，

他不介意錦上添花。但若有人想借此攪動風云……康熙眼底深處，掠過一絲冰涼的厲色。

這朝堂的棋局，平衡，才是根本?！艾攱撸】?！大狗狗！”弘暉穿著喜慶的大紅緙絲小襖，

像個年畫娃娃，被奶娘抱著站在永和宮鋪著厚厚地毯的明間里，

小手指著德妃烏雅氏身邊一只鎏金狻猊香爐，奶聲奶氣地嚷道。

德妃正斜倚在鋪著錦褥的暖榻上，手里捻著一串佛珠，

保養(yǎng)得宜的臉上帶著慣常的、雍容卻疏離的淺笑。聽到弘暉的稱呼，她捻動佛珠的手指一頓，

嘴角的笑意深了些許，帶著幾分刻意的慈愛：“哎喲，小弘暉，這可不是大狗狗，這是狻猊，<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