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清歡(李三)覺得,古代的日子就像缺了調(diào)料的白粥——寡淡,且磨人。
自打那天跟攝政王謝景行“親切交流”過,她就被蘇家主母,也就是原主的親娘,抓去學規(guī)矩了。主母是個典型的大家閨秀,說話輕聲細語,走路裊裊娜娜,教規(guī)矩時卻像換了個人,拿著戒尺敲得桌面“啪啪”響。
“清歡,你看你這走姿,”主母皺著眉,戒尺點了點地面,“要像弱柳扶風,不是讓你像街頭趕車的,步子邁那么大做什么?”
蘇清歡撇撇嘴,心里吐槽:弱柳扶風?刮陣大風不得吹跑了?她試著把步子收小,走得跟小碎步似的,沒兩步就順拐了,自己都忍不住想笑。
“還有這坐姿,”主母又道,“腰背挺直,雙腿并攏,你那二郎腿是怎么回事?哪家姑娘像你這樣坐的?”
蘇清歡悻悻地把翹起來的腿放下,渾身僵硬得像塊鐵板。這哪是學規(guī)矩,簡直是上刑。她寧愿跟街頭那幫混小子打一架,也不想在這兒遭這份罪。
“娘,我能不能歇會兒?”她苦著臉,聲音軟乎乎的,帶著點撒嬌的意味——這是她這幾天摸索出的“生存技能”,知道原主以前用這招對付主母百試百靈。
主母果然臉色緩和了些,嘆了口氣:“罷了,你剛醒,也別太累著。只是這規(guī)矩……”
“我學,我一定學!”蘇清歡趕緊表決心,心里卻想著等會兒怎么溜出去找春桃要吃的。
正說著,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:“夫人,小姐,柳尚書家的小姐來了?!?/p>
柳依依?
蘇清歡眼睛一亮,總算有救星了。
記憶里,柳依依是原主最好的朋友,性子溫柔得像水,說話細聲細氣,最是好脾氣。有她在,至少不用再對著主母那張嚴肅的臉了。
“快請進來?!敝髂改樕下冻鲂θ荩Z氣也溫和了許多。
很快,一個穿著粉色襦裙的少女走了進來。她身量纖纖,梳著溫婉的發(fā)髻,簪著幾朵珠花,臉上帶著淺淺的笑,眉眼彎彎,看著就讓人覺得舒心。
尤其是那雙眼睛,清澈得像山澗的泉水,帶著點羞怯,看向蘇清歡時,滿是關切。
“清歡妹妹,聽聞你好了,我特意來看看你。”柳依依的聲音軟軟糯糯的,像羽毛輕輕搔過心尖。
蘇清歡看著她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乖乖,這姑娘也太好看了吧?
比他以前在酒吧里見過的那些濃妝艷抹的美女好看多了,是那種清水出芙蓉的美,看著就讓人心里舒坦。
李三那點見了美女就走不動道的本性瞬間暴露,下意識地就想吹口哨,嘴都抿起來了,才猛地想起自己現(xiàn)在是“蘇清歡”,趕緊硬生生憋了回去,差點把自己嗆著。
“依依姐姐,你來了。”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點,卻因為剛才那一下,有點發(fā)虛。
柳依依沒察覺她的異樣,快步走到她身邊,很自然地就想挽她的胳膊:“妹妹身子好些了嗎?我這幾天一直擔心你呢?!?/p>
溫熱的指尖剛碰到蘇清歡的胳膊,蘇清歡就像被燙到一樣,猛地往旁邊一躲。
“?。 绷酪辣凰龂樍艘惶纸┰诎肟?,眼里閃過一絲詫異和委屈。
主母也皺起了眉:“清歡,你這是做什么?”
蘇清歡心里直呼完蛋。
完了完了,忘了男女授受不親……哦不對,現(xiàn)在她也是女的,兩個女的挽個胳膊怎么了?
可問題是,她骨子里還是個純爺們?。”贿@么個大美女近距離接觸,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,尷尬得腳趾頭都能在鞋里摳出個三室一廳。
“我、我就是有點癢。”她胡亂找了個借口,眼神飄忽,不敢看柳依依,“姐姐別介意啊?!?/p>
柳依依雖然覺得奇怪,但還是溫柔地笑了笑:“沒事,是我唐突了?!?/p>
她重新伸出手,這次沒敢直接挽,只是輕輕碰了碰蘇清歡的手背:“妹妹要是累了,我們?nèi)ピ鹤永镒?,我?guī)Я诵┬碌玫暮貌?,給你嘗嘗?!?/p>
蘇清歡看著她那雙白皙纖細的手,又看了看她那張帶著淺笑的臉,心里天人交戰(zhàn)。
靠近點吧,能近距離看美女,劃算。
可靠近了吧,又覺得渾身不自在,畢竟自己現(xiàn)在是“女兒身”,這算不算是……耍流氓?
最終,色心戰(zhàn)勝了理智。
“好啊好啊。”蘇清歡點頭如搗蒜,生怕柳依依反悔,“去院子里坐,院子里涼快?!?/p>
她率先站起身,走得飛快,像是身后有狗追似的,完全忘了剛才學的“弱柳扶風”的走姿。
主母看著她的背影,無奈地搖了搖頭,對柳依依道:“這孩子,怕是還沒好利索,依依你多擔待?!?/p>
柳依依溫柔地應著,眼底卻閃過一絲疑惑。
今天的清歡妹妹,好像有哪里不一樣了。
以前的清歡,雖然怯懦,但對她總是親近的,從不會像剛才那樣躲閃。而且……她剛才看自己的眼神,好像有點太亮了,亮得讓她有點不好意思。
兩人來到院子里的葡萄架下,春桃已經(jīng)擺好了桌椅,柳依依帶來的丫鬟也把茶具一一擺上。
柳依依的茶藝很好,動作行云流水,指尖捻著茶盞,姿態(tài)優(yōu)雅,看得蘇清歡眼睛都直了。
這哪兒是泡茶啊,這簡直是表演藝術。
“妹妹嘗嘗?”柳依依把一杯沏好的茶推到她面前,茶水上浮著一層淡淡的水汽,香氣清幽。
蘇清歡端起來,學著她的樣子抿了一口,入口微苦,回味卻帶著甘甜。
“好喝!”她由衷地贊嘆道。
柳依依笑了:“好喝就多喝點,這茶有安神的功效,對妹妹的身子好?!?/p>
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,大多時候是柳依依在說,蘇清歡在聽。柳依依說的都是些閨閣趣事,誰家的小姐做了件新衣裳,哪家的公子中了科舉,蘇清歡聽得云里霧里,只能時不時點頭附和。
她的注意力,全在柳依依那張臉上。
陽光透過葡萄葉的縫隙灑下來,落在柳依依的側臉,絨毛都看得清清楚楚,皮膚白得像透光,嘴唇是自然的粉色,笑起來的時候,嘴角有兩個小小的梨渦。
好看,是真好看。
蘇清歡心里的小人已經(jīng)開始瘋狂吹口哨了,臉上卻努力維持著“端莊”的表情,憋得那叫一個辛苦。
“對了妹妹,”柳依依忽然想起什么,從隨身的荷包里拿出一個小巧的香囊,“這個給你,是我親手繡的,里面裝了些安神的香料,你帶著或許能睡得好些?!?/p>
那香囊是粉色的,上面繡著兩只戲水的鴛鴦,針腳細密,一看就花了不少心思。
蘇清歡接過香囊,入手軟軟的,還帶著淡淡的香味。她看著上面的鴛鴦,又看了看柳依依帶著淺笑的臉,心里突然冒出個荒唐的念頭:
這要是在現(xiàn)代,美女送親手做的香囊,是不是相當于表白?。?/p>
他一個大老爺們,收了美女的“定情信物”,這合適嗎?
合適!太合適了!
蘇清歡心里的小人已經(jīng)樂開了花,臉上卻紅了——這次是真的臉紅,不是憋的。
“謝、謝謝依依姐姐?!彼Y結巴巴地說,把香囊小心翼翼地揣進懷里,生怕弄壞了。
柳依依看著他臉紅的樣子,覺得有些可愛,忍不住笑了:“妹妹臉紅什么,一個香囊而已?!?/p>
“沒、沒有?!碧K清歡趕緊擺手,眼神飄忽,不敢看她。
就在這時,院門口傳來一陣沉穩(wěn)的腳步聲,伴隨著春桃有些驚訝的聲音:“這位姑娘是……”
蘇清歡和柳依依同時抬頭看去。
只見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女子站在門口,身形高挑,比一般的男子還要高些,肩寬腰窄,一看就很有力量。她沒施粉黛,眉眼英氣,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,嘴唇抿成一條直線,眼神銳利,像是隨時準備出鞘的劍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間的佩劍,劍鞘古樸,一看就不是凡品。
這誰?。?/p>
蘇清歡心里納悶,記憶里好像沒有這么一號人物。
那黑衣女子徑直走到蘇清歡面前,動作利落地下抱拳道:“屬下阿蠻,奉攝政王令,前來保護蘇小姐安全?!?/p>
攝政王?謝景行?
蘇清歡愣了一下。
那冰塊臉居然派人來保護她?太陽打西邊出來了?
她上下打量著阿蠻,越看越覺得這姑娘帶勁。
跟柳依依的溫柔不同,阿蠻身上有種說一不二的英氣,尤其是那胳膊上隱隱約約的肌肉線條,一看就是練家子。
比他以前認識的那些自稱“社會人”的哥們靠譜多了。
“保護我?”蘇清歡挑眉,語氣里帶著點玩味,“我一個深閨小姐,有什么好保護的?”
阿蠻面無表情,聲音也沒什么起伏:“王爺說,蘇小姐近日恐有不測,屬下需寸步不離?!?/p>
寸步不離?
蘇清歡嘴角抽了抽。
那她以后還怎么偷偷看美女?怎么找春桃要雞腿吃?
“不必了吧,”她擺擺手,像趕蒼蠅似的,“我在自己家,能有什么不測?你家王爺是不是太閑了?”
這話要是被謝景行聽到,估計能把她扔出去。
春桃在旁邊嚇得臉都白了,趕緊拉了拉蘇清歡的衣袖,小聲道:“小姐,不可胡言!”
阿蠻卻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,依舊直挺挺地站在那里,眼神堅定:“王爺有令,屬下不敢違抗?!?/p>
這姑娘,是個倔脾氣啊。
蘇清歡心里嘀咕,正想再說點什么,眼角的余光瞥見柳依依看著阿蠻,眼神里帶著點好奇和……害怕?
也是,柳依依是標準的大家閨秀,哪里見過阿蠻這種渾身是勁兒的女子。
“行吧行吧,隨便你?!碧K清歡懶得跟她較勁,揮了揮手,“站著吧,別擋著光就行?!?/p>
阿蠻沒說話,就那么筆直地站在葡萄架下,像個雕塑,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,仿佛隨時會有刺客跳出來似的。
氣氛一下子變得有點尷尬。
柳依依顯然不太適應有個“護衛(wèi)”在旁邊盯著,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了,沒一會兒就起身告辭。
“妹妹好好休息,我改日再來看你?!绷酪滥闷鹋L,對蘇清歡溫柔一笑。
“好,姐姐慢走。”蘇清歡目送她離開,心里有點失落。
美女就這么走了,還沒看夠呢。
她轉頭看向還站在那里的阿蠻,越看越覺得這姑娘有意思。
“喂,”她開口,語氣隨意得像在跟哥們兒打招呼,“你叫阿蠻是吧?”
阿蠻轉頭看她,點了點頭,沒說話。
“你練過???”蘇清歡湊過去,上下打量著她,“看你這身段,挺能打的吧?”
阿蠻還是沒說話,只是眼神里閃過一絲詫異,似乎沒想到這位蘇家大小姐會問這種問題。
“我跟你說,”蘇清歡沒在意她的冷淡,自顧自地說,“我以前認識不少練家子,有個哥們能一拳打死一頭牛,不過我覺得他肯定打不過你?!?/p>
她這話半真半假,以前在街頭確實見過幾個能打的,但要說一拳打死牛,那純屬吹牛。
阿蠻的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,似乎覺得她在胡言亂語。
蘇清歡看著她那副“油鹽不進”的樣子,心里來了點興致。
她李三別的本事沒有,就擅長跟各種人打交道,不信拿不下這個冷臉護衛(wèi)。
“哎,阿蠻,”她又湊近些,壓低聲音,“我問你,你們王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???比如……強迫癥?潔癖?”
記憶里,謝景行那天穿的衣服一塵不染,連袖口都沒皺一下,看著就不像個隨和的人。
阿蠻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,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:“小姐慎言!”
“喲,還護主呢?!碧K清歡挑眉,不怕死地繼續(xù)說,“我看他那樣子,肯定有潔癖,是不是見不得一點臟東西?吃飯是不是還得用銀針試毒?。俊?/p>
阿蠻的臉沉了下來,身上的氣息都冷了幾分:“小姐若是再胡言亂語,屬下就……”
“就怎么樣?”蘇清歡梗著脖子,一點不怕她,“難不成你還能打我?我告訴你,我雖然打不過你,但我會哭!會告狀!讓你們王爺扣你工資!”
她這副無賴的樣子,讓阿蠻瞬間卡殼了。
她奉命保護這位蘇小姐,自然不能對她動手,可這位小姐說的話,實在是……太氣人了!
阿蠻氣得臉頰微微泛紅,卻偏偏發(fā)作不得,只能死死地瞪著蘇清歡,胸口起伏,顯然是氣得不輕。
蘇清歡看著她那副“想打我又不能打”的憋屈樣子,心里樂開了花。
哈哈,這冷臉護衛(wèi),還挺有意思的。
“行了行了,不逗你了?!彼姾镁褪?,拍了拍阿蠻的胳膊——入手一片結實的肌肉,手感不錯,“跟你開個玩笑,別生氣嘛?!?/p>
阿蠻被她拍得一僵,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縮回手,臉頰紅得更厲害了,眼神也有些閃躲,居然……露出了幾分純情?
蘇清歡愣住了。
這反差……有點萌啊。
看著平時冷若冰霜的護衛(wèi),居然因為被拍了一下胳膊就臉紅,蘇清歡覺得這古代的日子,好像也沒那么難熬了。
至少,有美女看,有雞腿吃,還有這么個“純情”護衛(wèi)可以逗。
她心情大好,轉身對春桃喊道:“春桃!雞腿!要最大的那種!”
春桃:“……”
她家小姐,好像越來越放飛自我了。
而站在葡萄架下的阿蠻,看著蘇清歡蹦蹦跳跳跑遠的背影,摸了摸自己被拍到的胳膊,臉頰依舊發(fā)燙。
這位蘇家大小姐……
真是……莫名其妙。
但不知為何,她剛才看著蘇清歡笑的時候,心里那點怒氣,好像不知不覺就散了。
蘇清歡(李三)覺得,阿蠻的存在就像一塊貼身的烙鐵——礙事,還燙得人心里發(fā)慌。
這護衛(wèi)說是“寸步不離”,就真的做到了寸步不離。她吃飯,阿蠻站在旁邊盯著;她睡覺,阿蠻守在門外;就連她去院子里曬太陽,阿蠻都像尊門神似的杵在旁邊,眼神銳利得能穿透墻。
“我說阿蠻,”蘇清歡第N次試圖跟她搭話,手里把玩著柳依依送的香囊,“你就不能放松點?這蘇家院墻高得很,刺客飛不進來?!?/p>
阿蠻面無表情,腰間的佩劍隨著她的呼吸微微起伏:“王爺有令,不可懈怠?!?/p>
“你家王爺就是個事兒精。”蘇清歡撇嘴,心里把謝景行罵了八百遍。要不是這冰塊臉多事,她現(xiàn)在說不定正跟春桃溜出去逛街呢。
說起逛街,她就渾身發(fā)癢。這幾天被圈在宅子里,學規(guī)矩學得知直犯困,再不出門透透氣,她怕自己真要憋出病來。
“春桃!”她揚聲喊,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,“今天是不是廟會?”
春桃從門外探進頭來,手里還拿著件剛繡了一半的帕子:“是啊小姐,聽說今天城隍廟那邊可熱鬧了,還有雜耍班子呢。”
“太好了!”蘇清歡一拍大腿,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,“我們?nèi)R會!”
春桃嚇了一跳,連忙擺手:“小姐,您身子剛好,怎么能去那種人多雜亂的地方?再說了,夫人肯定不答應?!?/p>
“她不答應我就自己去!”蘇清歡梗著脖子,李三那股混不吝的勁兒又上來了,“我都快悶死了,不去逛逛我能憋死!”
她轉頭看向阿蠻,眼睛轉了轉,露出個狡黠的笑:“阿蠻,你陪我去唄?你看,你不是要保護我嗎?我在外面才更需要保護,對吧?”
阿蠻皺了皺眉,顯然在猶豫。王爺只讓她在蘇家保護蘇小姐,沒說可以讓她出去。
“你想啊,”蘇清歡循循善誘,往她身邊湊了湊,壓低聲音,“要是我在宅子里待著,被哪個不長眼的庶妹再推下水,你保護得過來嗎?出去逛逛,反而安全。”
這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。阿蠻收到的消息里,就有蘇清歡落水可能是人為的記錄。
她沉默片刻,終于點了點頭:“需得速去速回?!?/p>
“沒問題!”蘇清歡差點歡呼起來,拽著春桃就往屋里跑,“快!給我找件方便走路的衣服,別穿那些拖拖拉拉的!”
半個時辰后,蘇清歡站在蘇家后門,看著自己身上的月白色男裝,滿意地拍了拍巴掌。
這是她軟磨硬泡讓春桃找出來的,據(jù)說是原主小時候調(diào)皮,偷偷穿哥哥的衣服留下的。雖然有點大,但勝在利落,跑起來方便。
“小姐,您這……”春桃看著她束起長發(fā)、換上男裝的樣子,眼睛都直了。
蘇清歡本就生得極美,換上男裝后,少了幾分女兒家的嬌柔,多了幾分少年人的俊朗,尤其是那雙眼睛,亮得驚人,笑起來時帶著點痞氣,竟比一般的世家公子還要惹眼。
“好看吧?”蘇清歡得意地揚了揚下巴,學著男人的樣子拱了拱手,“走了,小爺帶你們逛廟會去!”
阿蠻看著她這副樣子,眉頭皺得更緊了,卻沒說什么,只是默默跟了上去。
城隍廟的廟會果然熱鬧。
叫賣聲、歡笑聲、鑼鼓聲混在一起,震得人耳朵嗡嗡響。路邊擺滿了小攤,賣糖畫的、捏面人的、吹糖人的,還有各種新奇的小玩意兒,看得蘇清歡眼花繚亂。
“哇!這個好玩!”她指著一個捏面人的小攤,上面擺著各種栩栩如生的面人,有孫悟空,有豬八戒,還有戴著鳳冠的娘娘。
李三小時候在老家趕過廟會,最饞的就是這個,可惜兜里沒錢,只能站在旁邊看半天。
“老板,給我捏個……”蘇清歡想說捏個關羽,想了想又改口,“捏個最威風的!”
老板是個笑瞇瞇的老頭,看她穿著男裝,卻生得俊朗,忍不住多看了兩眼:“好嘞!公子稍等!”
春桃在旁邊看得直咋舌:“小姐,您慢點,別跑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