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樓空沒能“請”動吳邪,卻也沒離開雨村。他帶著手下,在村尾靠近溪水的一棟閑置老宅里安頓了下來。這老宅位置偏僻,倒是方便了他的人每天雷打不動地去吳邪家門口“站崗”。
“八嘎!!”
老宅堂屋里,燕樓空一腳踹翻了面前的矮幾,桌上的茶具、文件嘩啦啦摔了一地,瓷片四濺!他臉色鐵青,額角青筋暴跳,哪里還有半分在吳邪院子里的謙和溫良?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,在狼藉的地上來回踱步,嘴里用日語咒罵不休:
“混蛋!一群該死的混蛋!八嘎呀路!那個該死的胖子!竟敢用那種眼神看我!用那種語氣跟我說話!還有那個姓吳的!敬酒不吃吃罰酒!遲早!遲早我要讓他們好看!統(tǒng)統(tǒng)死啦死啦滴!”
手下幾個穿著沖鋒衣的壯漢垂手立在門邊,大氣不敢出。其中一個硬著頭皮,小心翼翼地開口:“大人……既然請不到人,我們……是不是先回去?”
“回去?”燕樓空猛地停下腳步,布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地瞪向說話的手下,那眼神像要吃人,“回去怎么交代?!任務(wù)失???廢物!”他深吸幾口氣,強(qiáng)行壓下翻騰的怒火,眼神陰鷙地重新坐回唯一完好的椅子上,“現(xiàn)在還有時(shí)間!給我盯緊了!以后每天,三班倒,給我去吳邪家門口守著!吃喝拉撒都給我守在那里!我就不信,耗不死他!直到他點(diǎn)頭為止!”
于是,在接下來的三個月里,雨村喜來眠的門口,成了村里一道奇特的風(fēng)景線。
無論吳邪是清晨出門喂雞,還是傍晚去溪邊散步,甚至只是坐在院子里曬太陽,總能看見一兩個穿著深色沖鋒衣、面無表情、如同石雕般杵在院門外不遠(yuǎn)處的身影。他們不靠近,也不說話,就那么沉默地站著,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院門方向,風(fēng)雨無阻。
一開始,吳邪和胖子還覺得膈應(yīng),胖子更是每天變著花樣地開罵,從祖宗十八代問候到對方未來的子孫后代,罵得花樣百出,唾沫橫飛??赡切┤讼袷敲@了瞎了,任憑胖子罵得口干舌燥,眼皮都不帶眨一下。
吳邪也試過冷著臉驅(qū)趕,甚至有一次實(shí)在煩了,讓小哥冷著臉往前站了一步,釋放了點(diǎn)殺氣。那些人被那冰冷的煞氣激得臉色發(fā)白,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幾步,但等小哥一收回氣勢,他們又像跗骨之蛆般挪了回來,依舊保持著那個不遠(yuǎn)不近的距離。
“媽的,油鹽不進(jìn)啊!”胖子氣得直跳腳。
時(shí)間長了,吳邪反而麻木了,甚至覺得有點(diǎn)好笑。他干脆把這幾個“人形監(jiān)控”當(dāng)成了空氣,該干嘛干嘛。有時(shí)候要去溪對岸的菜地摘菜,懶得繞路,就指揮門口站崗的:“喂,那個誰,去,幫我把菜地東頭那幾壟韭菜割了送過來?!?門口的人居然真的面無表情地去了,不一會兒就捧著把水靈靈的韭菜回來,放在院門口。
胖子見狀,也樂此不疲地加入了“使喚”的行列。一會兒讓人幫忙搬個柴火,一會兒讓人去村口小賣部買包煙。那些人居然也照做不誤,只是依舊沉默,眼神空洞,像個沒有靈魂的工具人。
吳邪偶爾還會故意在他們面前跟胖子討論晚上吃雞還是吃鴨,看著他們毫無反應(yīng)的樣子,搖搖頭:“嘖,沒意思?!?/p>
日子就在這種詭異的“和諧”中一天天滑過。轉(zhuǎn)眼,三個月過去了。
這天清晨,吳邪像往常一樣推開院門,準(zhǔn)備去溪邊溜達(dá)溜達(dá)。他習(xí)慣性地抬眼往門口老槐樹下看去——那里通常是“站崗”的黃金位置。
空無一人。
吳邪愣了一下,以為自己起猛了看花了眼。他揉了揉眼睛,又仔細(xì)掃視了一遍院門口那片空地和小路。
真的沒人。
他疑惑地?fù)狭藫项^,又在門口站了會兒,平時(shí)這個點(diǎn),人早該杵在那兒了??芍钡较叺乃B都開始叫了,依舊不見人影。
“嘿,奇了怪了……”吳邪嘀咕著,轉(zhuǎn)身回了院子。
臨近中午,胖子提著滿滿一籃子剛摘的、還帶著露水的新鮮蔬菜,哼著小曲兒走進(jìn)院子,一眼就看到坐在院子里發(fā)呆的吳邪。
“天真,發(fā)什么愣呢?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?門口那倆‘門神’呢?胖爺我一路走過來都沒瞅見,怪不習(xí)慣的?!迸肿影巡嘶@子往地上一放,叉著腰問道。
吳邪回過神,表情也有些古怪:“不知道啊,今早起來就不見了?!?/p>
“喲呵!真沒了?這小八嘎終于放棄了?嘖,別說,一下子清凈了,胖爺我這心里頭……還有點(diǎn)空落落的,怪不習(xí)慣的!”胖子咂咂嘴,臉上表情有點(diǎn)復(fù)雜。
吳邪摸著下巴,若有所思:“該不會是你成天讓人家扛肥料、搬水桶,把人給累跑了吧?”
“嘿!天真同志!你這就不厚道了!”胖子立刻反駁,把菜籃子往地上一放,“說得好像你沒逗他們玩似的!是誰前天讓人家?guī)兔?shù)雞來著?數(shù)得那哥們兒眼睛都直了!”
吳邪想起那個被幾十只到處亂跑的雞弄得暈頭轉(zhuǎn)向、最后報(bào)了個極其離譜數(shù)字的“崗哨”,忍不住也笑了:“行行行,咱倆半斤八兩。不過這樣也好,總算清靜了。”他伸了個懶腰,感覺壓在心頭三個月的無形陰霾散去了不少。
“清靜了好!”胖子一拍大腿,“正好!趕緊給黑瞎子那老小子打電話!讓他麻溜兒的把他撿到的那只小金麒麟給咱們送過來!”
吳邪眼睛一亮:“對!差點(diǎn)把這事兒忘了!”他立刻掏出手機(jī),翻找黑瞎子的號碼,“趕緊打包給張海客送過去!省得那家伙隔三差五就找借口往咱這兒跑,眼巴巴地盯著咱家小哥,跟個怨婦一樣!煩都煩死了!”
被榨干了 orz 明天是最后一張日常,馬上就開主線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