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氣得渾身直哆嗦。
這張久明,多好的小伙子?。?/p>
下午來報名,主動要求去最艱苦的南疆,那覺悟,那眼神,透著一股子實誠勁兒!
她還特意在登記簿上標(biāo)注了思想積極覺悟高!
結(jié)果呢?
剛轉(zhuǎn)身,就被對象一家子這么糟踐?
弟弟偷東西讓姐夫頂缸?
對象轉(zhuǎn)頭就勾搭上別人?
還合伙把人灌醉捆起來,硬逼著去當(dāng)替死鬼?
這不僅僅是私德問題,這是公然破壞國家號召!
“人呢?那對狗男女現(xiàn)在在哪?”胡小紅眼珠子都紅了,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棉襖:“你知不知道他們在哪搞破鞋?”
張久明抹了把臉,聲音帶著點不確定,又有點屈辱的顫抖:
“我迷迷糊糊聽張大炮說,說帶李紅梅出去打針消火?!?/p>
“可能就在軋鋼廠后面,那排廢料倉庫旁邊的死胡同里,那邊背人…”
“胡大姐…我…我…”
說到這,他又低下頭,肩膀抖得更厲害了。
“打針?”胡小紅愣了一下,隨即反應(yīng)過來,臉都?xì)饧t了。
“呸,不要臉的東西!走,你帶路!”
“我倒要看看,這對狗男女在搞什么名堂!抓個現(xiàn)行!”
胡小紅也是個雷厲風(fēng)行的性子,立刻回屋套了件外套,招呼上隔壁兩個剛被吵醒的男同事。
“老王,老劉!抄家伙…不對,帶上手電筒,跟我走,抓破壞分子去!”
一群人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,直奔城西那片早就廢棄的老城墻根兒。
與此同時,老城墻根底下,一間塌了半邊頂?shù)钠苽}庫里。
月光從破洞漏進(jìn)來,勉強(qiáng)能看清里面堆著些爛木頭和破麻袋。
角落里,鋪著一件不知道誰丟下的破棉襖,而兩人正在打針。
“媽的,小妖精!”
“那傻逼張久明,哪配得上你這樣的,到頭來還不是便宜老子?”
“哈哈哈!那蠢貨還在家里醉著呢。”
“哼!他算個什么東西?”
“等他一滾蛋,他那破房子就是咱們的新房。嘿嘿,老子天天晚上給你打針,保管讓你舒坦!”
“討厭!”
兩人正在搞小動作,正要打針的時候。
砰!
一聲巨響!
那扇本就搖搖欲墜、只用根爛木頭頂著的破倉庫門,被人從外面一腳狠狠踹開!
腐朽的木門板轟然向內(nèi)倒塌,砸起一片嗆人的灰塵!
刺眼的手電筒光柱,照的兩人原形畢露。
“操他娘的!誰??!”
張大炮嚇得一哆嗦,差點當(dāng)場廢了。
“??!”
李紅梅也尖叫一聲,急忙躲在后面。
看到這一幕,胡小紅氣得渾身哆嗦,嘴唇都發(fā)青:“好哇!張大炮,李紅梅。”
“你們…你們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,沒想到你們這么不要臉,居然在倉庫里面.....哎!”
身后軋鋼廠保衛(wèi)科的人,也是一個個眼睛瞪得溜圓。
“老天爺,真抓了個現(xiàn)行啊!”
“太不要臉了,家里沒床嗎?非要在這倉庫里?!?/p>
“大半夜的惡心誰呢!”
眾人都臉色鐵青,氣的不行。
“捆起來!”胡小紅嗓子都劈了:“把這對道德敗壞的流氓給我捆起來,捆結(jié)實了!”
保衛(wèi)科的人立刻撲上去。
張大炮還想掙扎,被老王一個掃堂腿放倒,麻利地反剪雙手捆了個死豬扣。
李紅梅倒是沒怎么掙扎,只顧著用破棉襖死死捂著臉,抖得跟篩糠似的。
“胡主任,胡大姐,誤會,天大的誤會??!”張大炮被按在地上,臉貼著冰冷的泥地,還在嚎。
“誤會個屁!”胡小紅一步上前,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
“都這樣了還狡辯?捉奸捉雙,真當(dāng)我們瞎???”
她猛地扭頭看向旁邊的張久明:“小張同志,你看清楚,是不是就這兩個不是人的東西想把你往北大荒那種死地里推?自己還在這兒干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(dāng)!”
張久明適時地抬起頭,臉上還掛著剛才的淚痕和驚恐,看著角落里的兩人,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和被巨大背叛的痛苦。
“紅梅?大炮哥?你們怎么能這樣對我?”他聲音顫抖,帶著心如死灰的絕望感。
李紅梅又羞又怕,聽到張久明的聲音,看到他居然掙脫了捆縛還站在胡小紅身邊,腦子嗡地一聲炸了!
“張久明,你…你個小人,你居然裝醉?你騙我們?”她尖聲叫起來,裹著破棉襖,手指頭氣得直哆嗦。
“你不要臉,吃里扒外,居然帶人來抓我們!我是你對象啊,你怎么敢??!”
張大炮被按著,也掙扎著扭過頭,看見張久明那張平靜的臉,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:“張久明,我操你祖宗!”
“你個吃里扒外的狗東西,老子可是你堂哥,你他媽陷害我!”
“陷害?”張久明往前走了半步,站在光柱邊緣,眼神冷得像冰渣子,掃過這對衣衫不整、狼狽不堪的男女。
“我親眼看著你們灌我酒,捆我手腳,要把我送去頂缸?!?/p>
“我親耳聽著你們商量怎么霸占我的房?!?/p>
“現(xiàn)在,你們光著腚被堵在這兒,還說我陷害?”
他扯了扯嘴角,那點弧度沒有半點溫度。
“你們倆搞破鞋,一個是我沒過門的媳婦,一個是我堂哥?,F(xiàn)在抓住現(xiàn)行你們還有臉怪我身上?畜生!”
最后兩個字,張久明咬得又低又沉,像兩塊石頭砸在地上。
“放你娘的屁!”張大炮梗著脖子,臉上青筋暴起。
“誰搞破鞋了?誰耍流氓了?我…我那是替你看管,替你試試這娘們兒深.淺!看她值不值得你娶!”
這話一出,連旁邊按著他的保衛(wèi)科干事都聽不下去了,手上又加了把勁兒,勒得張大炮嗷嗷叫。
“張大炮,你個沒卵蛋的王八蛋!”李紅梅徹底瘋了,也顧不上捂身子了,披頭散發(fā),指著張大炮破口大罵。
“放你娘的狗臭屁,明明是你先摸我腰,是你個牲口說張久明沒用,是你個畜生說要天天給我打針!現(xiàn)在裝你媽的蒜!”
“臭婊子,你勾引老子,你他媽說張久明是窩囊廢,說跟著他沒盼頭!”
張大炮也豁出去了,反咬一口。
“你個死流氓,你說他房子好,說等他滾蛋就帶我住進(jìn)去!”
“放屁,是你個賤貨說張久明蠢,活該頂缸!”
“是你個畜生說要去北大荒凍死他!”
兩人被捆著,隔著幾步遠(yuǎn),唾沫星子亂飛,互相揭短,罵得一句比一句難聽,祖宗十八代都被問候了個遍。
旁邊的人看得目瞪口呆。
胡小紅氣得胸口起伏,指著這對還在狗咬狗的男女,聲音都劈了:“夠了,都給我閉嘴!”
“保衛(wèi)科的同志們,都看清楚了吧?聽聽,聽聽他們這說的是人話嗎!”
“這事兒性質(zhì)太惡劣了,頂替犯罪,陷害他人,再加上這亂搞事情,你們說這該怎么處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