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久明站在門檻里,身形挺拔,眼神像刀子一樣刮在劉香枝那張刻薄的臉上,聲音不高,卻冷得掉冰渣:
“誤會?”
“二嬸,你老眼昏花了?還是腦子被驢踢了?”
“你兒子張大炮,跟我沒過門的媳婦李紅梅,光著腚在廢倉庫里搞破鞋,被保衛(wèi)科、街道辦的人堵了個正著!”
“衣服都脫了,腚都露著,你管這叫誤會?”
他往前逼了一步,那股山神珠帶來的無形氣勢,壓得劉香枝下意識退了一步。
“讓我去澄清?澄清什么?澄清你兒子那玩意兒不行?還是澄清李紅梅叫得不夠響?”
“你當(dāng)我傻?還是覺得我張久明好欺負(fù),就該一輩子被你們老張家當(dāng)冤大頭、當(dāng)綠王八?”
劉香枝被這毫不留情的話刺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,但潑婦的蠻橫勁兒讓她立刻又嚎了起來:
“放你娘的屁!小畜生你怎么說話呢?那是你堂哥!親堂哥!”
“不就是睡了個女人嗎?啊?兄弟如手足,女人如衣服!一件破衣服,穿了就穿了,脫了就脫了!你至于把你親堂哥往死里整嗎?”
“你堂哥哪點對不起你了?小時候還抱過你呢,你個忘恩負(fù)義的白眼狼!良心被狗吃了?”
“你現(xiàn)在翅膀硬了是吧?敢這么跟長輩說話?我告訴你,這事兒沒完,你必須去給我說清楚!”
“那是李紅梅那個小賤蹄子勾引我兒子,是她不要臉!我兒子是清白的!”
她唾沫星子橫飛,顛倒是非的話張口就來,聽得張久明都?xì)庑α恕?/p>
“清白?哈哈哈!”張久明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。
“行啊二嬸,你這歪理一套一套的?!?/p>
“按你這說法,女人是衣服,兄弟是手足,衣服脫了還能換,手足斷了不能續(xù),對吧?”
劉香枝以為他被說動了,三角眼一瞪:“那當(dāng)然!這才是親兄弟的道理!你趕緊去…”
“行!”張久明猛地打斷她,嘴角勾起一抹極其惡劣的弧度。
“既然二嬸你這么明事理,那正好!我記得大堂哥不是娶了媳婦了嗎?嫂子長得也挺周正。”
“你看,我這馬上要去南疆了,路途遙遠(yuǎn),也沒個女人暖被窩,多可憐?”
“您既然這么大方,把堂嫂借我?guī)滋??讓我也穿穿您家的新衣服,懷個種留個后,反正都是一家人嘛!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?”
轟!
劉香枝腦子像被雷劈了!
她那張刻薄的臉?biāo)查g漲成了豬肝色,眼珠子瞪得快要凸出來,指著張久明,手指頭抖得像抽風(fēng)。
“你…你個小畜生,你說什么渾話?你敢打你嫂子的主意?我撕了你的嘴!”
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母雞,尖叫著就要撲上來撕打。
張久明哪會讓她近身,手一抬,像鐵鉗一樣攥住了她枯瘦的手腕子,捏得她嗷嗷直叫。
“怎么?二嬸,輪到自己身上,知道疼了?知道要臉了?”
“剛才不是說得挺痛快嗎?女人是衣服,兄弟是手足?”
“哦,你兒子睡我衣服,天經(jīng)地義,我穿穿你家的衣服,就成畜生了?”
“雙標(biāo)狗!輪到自己身上知道疼了?裝你媽的大瓣蒜呢!”
“你兒子睡我對象的時候,你怎么不說一件破衣服?”
“現(xiàn)在你兒子被抓了,你腆著張老臉跑我這來撒潑,讓我去澄清?讓我去背鍋?”
“我呸!”張久明一口唾沫星子噴她臉上。
“劉香枝!你他娘的給老子聽好了。張大炮他活該,他李紅梅活該,還有李俊峰那個小畜生,一個都跑不了!”
“讓他們洗干凈屁股,等著去農(nóng)場啃一輩子窩頭吧!”
“至于你?”張久明眼神冰冷地掃過她那張驚恐扭曲的老臉。
“滾!再敢來老子門口嚎一聲,老子把你那滿嘴噴糞的臭嘴縫上!”
說完,他猛地一甩手。
劉香枝哎喲一聲,被甩得踉蹌好幾步,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泥地上,摔了個四仰八叉。
“哎喲我的腰啊,殺人啦,小畜生打人啦,沒天理??!”她坐在地上,拍著大腿就開始嚎喪。
“你個挨千刀的,克死爹媽的掃把星!你敢打我?我跟你拼了!”
“我要去找你奶奶,讓她老人家評評理,把你個不孝的東西趕出老張家…”
她一邊嚎,一邊手腳并用地想爬起來。
張久明眼神一厲,那股被山神珠強(qiáng)化的火氣又有點壓不住。
他左右一掃,看見墻角堆著幾只破棉襪子,那味道,隔著老遠(yuǎn)都沖鼻子。
他兩步跨過去,抄起那雙臭襪子,團(tuán)成一團(tuán)。
劉香枝還在那哭天搶地:“我告訴你,這事兒沒完,沒完!”
話沒嚎完,張久明已經(jīng)蹲下身,一手捏住她下巴,另一只手拿著那雙臭氣熏天的襪子,毫不猶豫地、狠狠地塞進(jìn)了她那張還在噴糞的嘴里!
“唔!唔唔唔!”劉香枝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,拼命掙扎。
張久明手勁多大?山神珠強(qiáng)化過的!
那團(tuán)散發(fā)著濃烈腳汗和霉味的破襪子,被他硬生生塞進(jìn)了劉香枝的嘴里,一直捅到嗓子眼!
“嘔…嘔…”劉香枝瞬間被那惡臭熏得翻白眼,干嘔不止。
眼淚鼻涕一起流,再也發(fā)不出半點聲音,只剩下驚恐的嗚嗚聲。
張久明死死按住她,眼神兇狠:“再嚎一句?再嚎老子把你另一只襪子也塞進(jìn)去!”
劉香枝被他眼里的兇光嚇住了,加上嘴里那要命的臭味,掙扎的力氣都沒了,只剩下驚恐的嗚咽和翻白眼的份兒。
張久明嫌惡地松開手,站起身,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像灘爛泥、嘴里塞著臭襪子的二嬸。
“滾!”他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。
“再敢來老子門前放一個屁,老子讓你下半輩子都聞著這味兒!”
劉香枝嚇得魂飛魄散,連滾帶爬地掙扎起來,也顧不上嘴里的臭襪子了。
她捂著嘴,連滾帶爬地就往巷子口跑,那眼神又驚又怕又怨毒。
跑出去十幾米,她才敢把嘴里的臭襪子扯出來,哇的一聲吐了出來,膽汁都快吐出來了。
她扶著墻,回頭死死盯著那扇破門,聲音嘶啞,充滿了怨毒:
“張久明,你個天打雷劈的白眼狼,你等著,你給我等著!”
“我這就去找你奶奶,讓老太太來收拾你!我看你怎么死!”
說完,她像是怕張久明追出來,一瘸一拐地,飛快地消失在黑黢黢的巷子盡頭。
張久明砰地一聲甩上門,插好門栓。
世界清凈了。
劉香枝那殺豬似的嚎喪才飄遠(yuǎn)沒一會兒。
巷子口就傳來一陣急促又虛浮的拐杖搗地聲,噔噔噔噔!
跟催命似的。
張久明剛把帆布包甩肩上,門板又被拍得震天響。
這回不是撒潑,是帶著一股子倚老賣老的蠻橫勁兒!
“張久明,你個不孝的孽障,給我滾出來!”
“反了你了,敢打你二嬸?還敢把你堂哥送進(jìn)去?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奶奶?還有沒有老張家?”
“開門,再不開門,我叫人把你門拆了!”
聲音又尖又厲,正是他那偏心偏到姥姥家的親奶奶,宋桂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