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見那個穿著蓑衣的男人，正在河里瘋狂撲騰。三月的渭水剛過春汛，

河灘旁的水最多齊腰深，即便是不會水也淹不死人?？善婀值氖?，那穿著蓑衣的男人，

整個人好像被什么東西在往下拽。很快，他的臉色已經(jīng)開始發(fā)青，腦袋也一個勁往水里鉆。

撲騰濺起來的水花，將放在河邊的河燈，弄滅了一大片?！扒闆r有些不對！”“快救人！

”這時，先前那些看熱鬧的人，也意識到了不對。幾個與我年紀(jì)相仿的小伙，

直接把身上的褂子一扔，跳進(jìn)河里救人。可等他們撲過去的時候，

那穿著蓑衣在水里撲騰的男人，已經(jīng)徹底不動彈了。浮在水面上的半張臉，滿是扭曲和恐懼。

望著那充斥著血絲的眼球，再想到蓑衣男跳河前往我的眼神，我心底忍不住有些發(fā)毛。很快，

蓑衣男就被拖上了岸。他的褲管還滴著渾水，可脖子卻軟得像根面條，聞訊趕來的老中醫(yī)，

摸了摸蓑衣男子的脈，直搖頭：“完全沒氣了，瞧這樣子......像是被水鬼勾了腳。

”大人小孩聽到這話后，嗡的一聲全散開了。出了這檔子事，原本熱鬧的“送河神”環(huán)節(jié)，

也被迫匆匆收尾結(jié)束。回來的路上，我曾聽老一輩說，被水鬼勾腳的那些人，

是因?yàn)樗麄兊拿裉厥?，滿足水鬼替命轉(zhuǎn)生的要求，這才會遭到飛來橫禍。前幾年，

東溝村的一個小女娃，就莫名淹死在只有膝蓋深的河壩里，當(dāng)?shù)厝硕颊f這是水鬼索命，

犯了沖。我以為那些都是老輩子無聊時的胡扯，不承想，這次上千人圍觀的水祭，

竟也會發(fā)生如此離奇的事。等我回到鋪?zhàn)訒r，月亮才剛剛爬上屋檐。折騰了一下午，

我肚子雖然早就餓的不行，但一想到蓑衣男人的離奇死亡，想到他死前對著我笑的模樣，

我就沒了吃飯的胃口和心思。插好門閂后，我摸黑點(diǎn)上了油燈。燈芯“噼啪”炸了兩下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