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盯著我的指甲,臉色死灰:“她不要紅襖了。”“什么意思?”“她要伴兒。
”奶奶聲音低得像耳語,“她一個(gè)人太久了,想找個(gè)男人,陪她下地。
”我腦子“嗡”地一聲?!澳恰窃趺崔k?”奶奶沉默良久,
才說:“還有一條路——你得在第六天晚上,去槐樹林,燒一件紅襖。要全新的,不能穿過,
不能沾男人味。燒的時(shí)候,得背對著火堆,不能回頭。如果她收了,
火會變成紅色;如果沒收……火里燒的,就是你自己的東西?!蔽覇査骸暗谄咛炷兀?/p>
”她搖頭:“第七天……她會來接你?!蔽乙а溃瑳Q定試一次。第六天傍晚,
我托人從鎮(zhèn)上買了件新紅襖,大紅綢面,金線滾邊,貴得要死。我把它抱到槐樹林邊,
天一黑就點(diǎn)火?;鹈纭膀v”地竄起來,我背對著火堆,手心全是汗。風(fēng)一吹,火苗忽明忽暗,
突然,我聞到一股焦味——不是布燒的味道,是……衣服燒焦的味,
帶著一股熟悉的洗衣粉香。我忍不住回頭?;鸲牙餆?,分明是我昨晚脫在床邊的白襯衫。
袖口還沾著我吃飯時(shí)蹭的醬油漬。我腿一軟,跪在地上?;鸸庵?,
我仿佛看見那紅襖姑娘站在火后,沖我笑。她的嘴,裂到了耳根。我跌跌撞撞跑回家,
鎖上門,一整夜沒敢睡。第七天一早,我照鏡子。指甲更長了,五根都像獸爪,
縫里全是暗紅絲線。我使勁摳,絲線斷了,可指甲縫里滲出的血,也是暗紅色的,像摻了銹。
最嚇人的是脖子。一道紅痕,從左耳下繞到右頸,細(xì)細(xì)的,像被線勒過。我抖著手摸那道痕,
涼的,沒血,可一碰就疼。奶奶天沒亮就來了,看見我,直接跪下了?!八龥]要襖。
”她聲音發(fā)抖,“她要的是你?!薄笆裁匆馑??”“你已經(jīng)是她的人了?!蹦棠烫а劭粗遥?/p>
眼里全是悲憫,“你的魂,被她線纏住了。從今往后,你夜里會聞到槐花香,會看見她,
會……變成她?!蔽夷X子嗡嗡響:“那我怎么辦?”奶奶搖頭:“沒人能救你。
除非……”“除非什么?”“除非你先找到她的尸骨,燒了她的紅襖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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