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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屬卡片在玻璃茶幾上敲出冷響時,我腦子里嗡了一聲。

三十萬,月薪,當“女朋友”。

眼前這張臉,確實有讓原著女主昏頭的資本。

江臨,寬肩窄腰,線條鋒利得像精鋼切割的雕塑,此刻喉結緩慢滾動,下頜繃緊的弧度都透著掌控欲。

“搬過來,”他聲音低沉,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,“照顧好我的起居。”

我的目光掃過桌上那張薄薄的紙——學生證。

照片上的女孩眼神清澈,帶著點未諳世事的怯。

就是這張紙,在原著里輕飄飄地斷送了一個女大學生所有的可能。

退學,然后徹底淪為眼前這個男人的人形抹布,包攬家務、煲湯暖床,還要被他的狐朋狗友當成下酒的笑料。

直到那位真正的白月光沈晚晴回國,他會像丟垃圾一樣把我踢開,最后我死在廉價出租屋里,他倒是能捧著天價玫瑰在我墳前演一出深情不悔,熱搜標題我都替他想好了:

#江氏總裁情殤#

#遲來的愛比草賤#。

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。

不是情節(jié)帶來的恐懼,是純粹的、生理性的厭惡。

倏地伸手,一把抓起那張冰冷堅硬的黑卡,直接塞進我洗得發(fā)白的帆布包里。

動作快得江臨眉頭都沒來得及皺緊。

“唉,”我拖長了調(diào)子,聲音里刻意摻了點惋惜的糖霜,甜膩又冰涼,“臨走前還是想說一句,江總您找我當替身,不就是因為我這張臉像沈姐姐嗎?”

我抬眼,毫不避諱地迎上他驟然轉(zhuǎn)深的視線,“您覺得,您這做法,算不算對‘真愛’倆字的褻瀆?”

他身形一動,似乎想俯身壓過來。

我搶先豎起三根手指,在他眼前晃了晃,像驅(qū)散什么不潔的氣息:“真愛就該守身如玉??!等沈姐姐回國,發(fā)現(xiàn)您找了這么個低配版高仿,心里得多膈應?您猜我們姐妹圈里管這種叫什么?”

他動作僵在半空,眉宇間凝聚起風暴。

我扯開嘴角,露出一個標準的、毫無溫度的微笑:“叫‘二手玫瑰’,看著光鮮亮麗,其實啊……”

我輕輕嘖了一聲,“早就不值錢了?!?/p>

江臨那張冷峻的臉上,表情像是生吞了只還在扭動的活章魚,精彩紛呈。

“而且,”我拍了拍帆布包,黑卡的棱角隔著布料硌著掌心,“咱們這關系,清清楚楚是金錢來往。要是您一時沒把持住,發(fā)生了點什么不該發(fā)生的……”

我拖了個意味深長的尾音,“嘖嘖,那可就違法了哦,江總?!?/p>

他喉結劇烈地滑動了一下,像被什么東西嗆住,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。

“我收下這錢,”我話鋒一轉(zhuǎn),語氣陡然“真誠”起來,“可不是貪圖這點小利。我是真心實意想幫您重塑形象!”

我指了指自己的臉,“您看,我這張臉,是不是跟沈姐姐有七八分像?簡直是您練習追妻技巧的絕佳活體教材!”

學著他記憶中白月光的模樣,微微歪頭,唇角勾起一個恰到好處的、帶著點羞澀的淺笑:“比如現(xiàn)在這種情況,您覺得,該怎么做才能顯得您特別紳士,特別尊重女性呢?”

江臨果然被這個角度和神態(tài)精準“擊中”,眼神瞬間暗沉下去,帶著某種情難自禁的恍惚,下意識就朝我湊近。

那張英俊得過分的臉在我視野里急速放大。

就是現(xiàn)在!

我鉚足了勁,反手就是一巴掌!

清脆的響聲在空曠奢華的客廳里炸開。

“啪!”

江臨整個被打懵了,維持著前傾的姿勢僵在原地,半邊臉上迅速浮起清晰的指印,眼底全是難以置信的震驚和空白。

“看清楚了江總,”我甩了甩有點發(fā)麻的手掌,聲音冷得像冰,“未經(jīng)允許意圖強吻,這叫猥褻!下次記得打報告!”

趁他大腦徹底宕機,我一把拽住他昂貴的定制襯衫袖子,連拖帶拽地沖向旁邊那間光可鑒人的大理石浴室。

“你干什么?!”他驚怒交加地低吼,試圖掙脫。

“教學實踐!”我頭也不回,力氣大得驚人,猛地將他推進淋浴間,抬手擰開了花灑最大檔位!

冰冷的水柱兜頭澆下!

“嘶——!”江臨被激得倒抽一口冷氣,昂貴的襯衫瞬間濕透,緊緊貼在皮膚上,勾勒出壁壘分明的腹肌輪廓。

水珠順著他凌亂的發(fā)梢滾落,滑過線條深刻的下頜,沿著緊繃的脖頸一路向下,沒入敞開的領口和若隱若現(xiàn)的人魚線。

我飛快掏出手機,對著這活色生香的“教學素材”就是一陣咔嚓連拍。

十秒鐘后,我滿意地看著屏幕。

照片里,男人濕透的黑襯衫半透不透,幾顆扣子在水流沖擊下錯開了位,露出緊實的胸膛。晶瑩的水珠正沿著清晰的人魚線,一路滑向更隱秘的皮帶下方。

水汽氤氳,那張被打得發(fā)紅的俊臉上混雜著驚怒和一絲狼狽的性感。

嘖,這照片發(fā)出去,菩薩看了都得連夜還俗。

“完美!”我打了個響指,直接把屏幕懟到他眼前,“江總,您覺得把這張‘學習資料’發(fā)給沈姐姐觀摩一下,她會不會更直觀地感受到您‘迫切’的練習熱情?”

江臨的目光聚焦在手機屏幕上,瞳孔猛地一縮,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泛紅,連脖頸都染上了一層薄紅。

“你瘋了?!刪掉!這……這不行!”他聲音有點啞,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慌亂。

“不行?”我挑眉,慢條斯理地從帆布包里摸出一片口香糖,撕開包裝紙塞進嘴里,嚼得咔咔響。

“看來您是真不會追女生啊?!?/p>

我一臉“朽木不可雕也”的遺憾,“這樣吧,看在錢的份上,我勉為其難,當您當年的戀愛教練?!?/p>

我嚼著口香糖,眼神銳利地在他身上掃視:“咱們簽個正規(guī)合同,條款寫清楚——不越界,不動情,純商業(yè)教學!怎么樣?學費就從這三十萬里扣。”

江臨眼神復雜地盯著我,濕透的襯衫還往下滴著水,臉上的紅印也沒消。
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浴室里只剩下嘩嘩的水聲和我嚼口香糖的脆響。

僵持了足有半分鐘,他眼底的驚怒和羞恥終于被一種更深沉、更晦澀的情緒壓了下去,像暴風雨后渾濁的海。

他抹了把臉上的水,聲音帶著點挫敗后的沙?。骸啊??!?/p>

等我拿著那份新鮮出爐、條款嚴苛的《商業(yè)情感指導服務協(xié)議》走出江臨那棟冰冷的豪宅時,手機屏幕顯示著深夜十一點。

利落地打開微信,把頭像換成了一張沈晚晴標志性的側(cè)顏剪影——清純,疏離,帶著點恰到好處的文藝范。

然后點開那個剛加上、備注為“甲方江老板”的對話框,手指翻飛:【今天很乖。繼續(xù)保持。】

發(fā)送。

幾秒后,手機屏幕頂端跳出“對方正在輸入…”的提示,持續(xù)了足足十幾秒,最后歸于沉寂。

沒有回復。

嗤笑一聲,把手機揣回兜里,裹緊了身上的薄外套。

夜風帶著初秋的涼意,吹在臉上格外清醒。

回頭望了一眼那燈火通明、卻毫無溫度的頂層公寓,巨大的落地窗像野獸冰冷的眼睛。


更新時間:2025-08-06 09:05:5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