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幾日后，宮中傳來消息，皇后召見，要親自過問我和攝政王的婚事。
我與蕭景淵一同入宮。
不想，在御花園又遇見了蕭衡。
我上前，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行禮：“臣女見過太子殿下。”
他看到我和蕭景淵并肩而行，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。
“沈昭月?！彼麕撞缴锨埃瑪r住我們的去路。
“你當真要嫁給皇叔？”他死死盯著我，語氣中帶著一絲慌亂。
但我知道，他更多的還是不信，是覺得我在欲擒故縱。
他壓下情緒，換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(tài)：“前幾日未能赴你的賞花之約，是孤有要事在身，并非有意冷落?！?/p>
“你也是大家閨秀，怎能如此不懂事，因這點小事就鬧脾氣，還牽扯上皇叔？”
“女子當以大局為重，莫要只沉浸在風花雪月的小情小愛之中，失了體統(tǒng)?！?/p>
他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，仿佛我鬧著要嫁給攝政王，全是因為他沒陪我賞花。
我差點氣笑了。
風花雪月？
上一世，我為了迎合他隨口說的那句“喜歡溫柔小意的女子”，逼著自己去做那些根本不感興趣的事情。
焚膏繼晷地學刺繡，結(jié)果扎得滿手指都是針眼。
頂著烈日去賞那些根本分不清品種的花，只為了能和他偶遇。
真正的我，向往的是四書五經(jīng)里的乾坤，是騎射場上的恣意。
可這些，他從未在意過。
現(xiàn)在想來，他當時口中那個溫柔小意的女子，指的根本就不是我。
而是那個站在他身邊，會因為他一句話而臉紅心跳的沈如星。
我懶得與他辯駁，只轉(zhuǎn)向身旁的蕭景淵，微微屈膝行禮。
“王爺，從前是臣女年少無知，錯付了心思?！?/p>
“如今臣女心意已決，此生非王爺不嫁?！?/p>
“還望王爺莫要聽信旁人閑言碎語，誤會了臣女的真心?！?/p>
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在蕭衡心上。
他大概從未想過，那個追在他身后跑了那么多年的沈昭月，會如此干脆利落地說出這番話。
蕭景淵墨色的眼眸靜靜地看著我，里面情緒難辨。
他沒有說話，只是微微頷首。
“你......你說什么？”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你說你不喜歡孤了？”
他猛地上前一步，想要抓住我的手腕。
我下意識地后退。
蕭景淵先一步擋在了我的面前，穩(wěn)穩(wěn)地握住了蕭衡的手腕。
“太子殿下，請自重?！?/p>
蕭衡的手腕被他鉗制住，動彈不得，臉色一陣紅一陣白。
蕭景淵松開手，微微側(cè)身，將我護在身后。
我甚至沒有再看蕭衡一眼，微微頷首，從他身邊平靜地走過。
我跟著蕭景淵走遠，身后傳來皇后溫和的聲音。
“衡兒，你皇叔不日便要迎娶攝政王妃了，你也該加緊些，早日定下太子妃才是?！?/p>
蕭衡似乎還沉浸在方才的沖擊中，心不在焉地應(yīng)付著：“兒臣知道了，母后不必操心?！?/p>
皇后嘆了口氣：“本宮怎能不操心？對了，說起來，當年那個總跟在你屁股后面跑的沈家姑娘，如今也要成婚了?！?/p>
“她？”蕭衡似乎沒反應(yīng)過來，下意識地接口，“母后放心，兒臣不過是被她纏得煩了，這才勉強答應(yīng)?！?/p>
他大概以為，皇后說的是我即將要嫁給他。
直到現(xiàn)在，他似乎還抱著某種可笑的幻想。
皇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：“衡兒說什么胡話？本宮何時說你要成婚了？”
“本宮是說，攝政王要迎娶的王妃，正是沈尚書家的嫡長女，沈昭月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