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晴的崩潰和怨毒,像一劑強效催化劑,讓我胸腔里那團冰冷的火焰燒得更加旺盛??粗诘靥荷向榭s、顫抖、發(fā)出絕望嗚咽的樣子,看著她那被毒品和恨意侵蝕得面目全非的臉,一種扭曲的滿足感如同冰冷的潮水,淹沒了最后一絲名為“憐憫”的殘渣。
這還不夠。遠遠不夠。
她不是害怕失去精致的生活嗎?不是恐懼未知的命運嗎?不是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我嗎?
那就讓她徹底嘗嘗,她最恐懼的深淵,是什么滋味。
幾天后,一個陰沉得如同鉛塊壓頂?shù)南挛?。我坐在客廳沙發(fā)上,手里拿著一份薄薄的文件夾,慢條斯理地翻閱著。紙張翻動的“沙沙”聲,在死寂的公寓里異常清晰。
蘇晴像幽靈一樣縮在客廳最遠的角落里,抱著膝蓋,頭深深埋在臂彎里,身體時不時無法控制地抽搐一下。毒癮的折磨讓她形銷骨立,眼窩深陷,皮膚呈現(xiàn)出一種不健康的灰敗色。昂貴的香水味早已被一股淡淡的、揮之不去的酸腐氣息取代。
“晴晴,”我合上文件夾,聲音平靜無波。
角落里的身體猛地一顫。她極其緩慢地抬起頭,露出那張憔悴不堪、寫滿驚恐的臉。渾濁的眼睛里,恐懼如同實質的濃霧。
“你該走了。”我看著她,像是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。
“走?”蘇晴的聲音干澀沙啞,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,“去…去哪?”
我站起身,走到她面前,居高臨下地將那份文件夾丟在她腳下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。
“簽了它?!蔽抑噶酥肝募A,“簽了,你就知道去哪了。”
蘇晴的目光驚恐地落在那份文件上,像看著一條盤踞的毒蛇。她顫抖著伸出手,指尖幾乎要觸碰到文件時又猛地縮回。巨大的恐懼讓她不敢去碰。
“不…阿哲…求求你…不要趕我走…”她突然撲倒在地,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抱住我的小腿,枯瘦的手指用力到指節(jié)發(fā)白,眼淚洶涌而出,混合著鼻涕糊了一臉,“我知道錯了!我真的知道錯了!我再也不敢了!你讓我做什么都行!求求你不要趕我走!我離開這里…我會死的!我真的會死的!”
她的哀求聲嘶力竭,充滿了瀕死的絕望。曾經(jīng)那個驕傲的、鄙夷我“窮酸”的蘇晴,此刻卑微得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。
我面無表情地抽出腿,她的身體失去支撐,軟軟地癱倒在地。
“簽?!蔽业穆曇魶]有一絲溫度,如同終審判決。
蘇晴趴在地上,絕望地嗚咽著,身體劇烈地起伏。過了很久,她才顫抖著伸出手,拿起那份文件。打開。
映入眼簾的是幾個冰冷刺眼的大字:離婚協(xié)議書。
她猛地吸了一口冷氣,手指劇烈地顫抖起來,紙張在她手中嘩嘩作響。她快速地、貪婪地掃視著條款,越看臉色越白,嘴唇哆嗦得說不出話。
沒有贍養(yǎng)費。沒有財產(chǎn)分割。她名下所有我贈送的房產(chǎn)、車輛、股票、珠寶首飾……全部無條件返還。她,蘇晴,凈身出戶。
“不…這不可能…”她搖著頭,聲音尖利,“我的東西…那些都是我的!你答應給我的!你不能拿走!” 她像是被奪走了最后一口食物的野獸,眼中迸發(fā)出瘋狂的占有欲和不甘。
“你的東西?”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諷,“用我的錢買的,甚至是用你偷來的錢買的。晴晴,你覺得,它們屬于你嗎?” 我俯視著她,眼神如同看著垃圾堆里爭奪腐肉的蛆蟲,“簽了它,你還能穿著你身上這套衣服滾出去。不簽……”我頓了頓,聲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刃,“我會讓律師來處理。相信我,那個過程,會讓你更懷念‘凈身出戶’這四個字?!?/p>
蘇晴的身體僵住了。她眼中的瘋狂和不甘,在我冰冷的注視下,如同被戳破的氣球,迅速癟了下去,只剩下徹骨的冰寒和絕望。她看著離婚協(xié)議上那冷酷無情的條款,又抬頭看看我那張毫無表情、如同戴著冰雕面具的臉。她知道,眼前這個男人,早已不是那個對她言聽計從、百依百順的陸哲。他是從地獄爬回來的復仇者,說到,就一定會做到。
巨大的恐懼徹底碾碎了她最后一絲幻想。她顫抖著,從地上爬起來,踉蹌著走到茶幾旁。拿起筆,她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。筆尖懸在簽名欄上方的空白處,劇烈的顫抖讓筆尖在紙上劃出凌亂的、無意義的痕跡。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在紙上,暈開了墨跡。
最終,那支筆如同有千斤重,帶著她全部的絕望和屈辱,重重地落在紙上。她死死咬著下唇,咬出了血,才勉強控制住顫抖,歪歪扭扭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——蘇晴。那名字簽得如同鬼畫符,是她破碎人生的最后一道潦草注腳。
“很好?!蔽夷闷鸷灪玫膮f(xié)議,看也沒看,隨意地丟在一邊。然后,我掏出手機,撥通了一個號碼。“老劉,上來?!?/p>
幾分鐘后,公寓門被敲響。兩個穿著黑色西裝、面無表情、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進來,眼神銳利如鷹。他們是公司安保部最專業(yè)、也最沉默的“清道夫”。
“陸先生。”為首的老劉微微躬身,聲音平板無波。
我指了指癱軟在地、失魂落魄的蘇晴。“把她,”我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,“送去‘新家’??粗?,別讓她亂跑,也別讓她……輕易死了?!弊詈髱讉€字,我說得意味深長。
“明白。”老劉點頭,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。兩人走上前,一左一右,像拎一件沒有生命的貨物一樣,毫不費力地將癱軟的蘇晴架了起來。
“不!放開我!陸哲!你不能這樣!你這個魔鬼!畜生!放開我!”蘇晴從巨大的打擊中回過神來,爆發(fā)出凄厲的尖叫和掙扎。她用盡全身力氣踢打、撕咬,像一頭陷入絕境的困獸。但她的掙扎在兩名專業(yè)安保人員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。
老劉面無表情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浸了藥水的白布,動作快如閃電,精準地捂在了蘇晴的口鼻上。
“唔…唔唔…”蘇晴的尖叫和咒罵瞬間變成了模糊的嗚咽,掙扎的力道迅速減弱,眼神渙散,身體軟了下去,徹底失去了意識。
兩名安保像拖一袋垃圾一樣,將昏迷的蘇晴拖出了這間曾經(jīng)屬于她的、堆滿了奢侈品的金絲鳥籠。沉重的防盜門在她們身后“砰”地一聲關上,隔絕了兩個世界。
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俯瞰著下方車水馬龍的城市。很快,一輛不起眼的黑色商務車駛出地下車庫,匯入車流,消失在鋼筋水泥的叢林深處。
目的地,是位于城市最邊緣、一片早已被遺忘的爛尾樓區(qū)——“幸福里”。名字諷刺得如同一個惡毒的玩笑。那里是流浪漢、癮君子、拾荒者和各種社會渣滓的聚集地,污水橫流,垃圾遍地,空氣中永遠彌漫著腐爛和絕望的氣息。我“精心”為她挑選的“新家”,就在其中一棟連門窗都沒有、如同巨大水泥骨架的樓體深處,一個用破木板和塑料布勉強圍攏起來的、不足五平米的“窩棚”。沒有水,沒有電,只有永恒的黑暗、寒冷和無處不在的窺伺與危險。
那朵曾經(jīng)被我用金錢和寵愛澆灌的嬌艷玫瑰,將被連根拔起,丟棄在這片滋生蛆蟲的腐土里。我要親眼看著,她是如何在絕望中掙扎,如何被恐懼啃噬,如何一點點腐爛發(fā)臭,最終變成這爛泥潭里最卑微、最骯臟的一只蛆蟲。
手機震動了一下。是刀疤發(fā)來的加密視頻鏈接。
我點開。
畫面依舊是那個昏暗骯臟的地下室。陸明像一灘爛泥般蜷縮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渾身是傷,幾乎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。肋骨處塌陷的輪廓更加明顯,一條手臂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,顯然已經(jīng)骨折。他連呻吟的力氣都快沒有了,只有身體因為疼痛而本能地抽搐。
一個身材異常高大、肌肉如同巖石壘砌般的泰拳手正活動著手腕,眼神兇戾。他走到陸明身邊,沒有任何前兆,猛地抬起穿著堅硬牛皮靴的腳,狠狠跺向陸明那條扭曲的手臂!
“咔嚓——?。?!” 一聲令人頭皮發(fā)麻的、極其清脆的骨裂聲穿透屏幕!
“呃啊——!?。 标懨髅偷毓鹕眢w,像離水的蝦,發(fā)出一聲撕心裂肺到變調的慘嚎!劇痛讓他瞬間清醒,眼球因為極致的痛苦而暴突出來,布滿血絲,幾乎要撐裂眼眶!豆大的汗珠混合著淚水、血水瞬間布滿了他扭曲的臉!
泰拳手面無表情,仿佛只是踩碎了一根枯枝。他抬起腳,又重重地跺下!目標換成了陸明另一條相對完好的小腿!
“噗嚓!”沉悶的、骨頭碎裂的聲響。
“啊——?。。?!” 陸明的慘叫聲陡然拔高,隨即又因為劇痛而戛然而止,只剩下喉嚨里“嗬嗬”的抽氣聲,身體劇烈地痙攣著,翻著白眼,眼看就要昏死過去。
刀疤的臉出現(xiàn)在鏡頭邊緣,帶著殘忍的笑意,對著鏡頭比了個“OK”的手勢。
我關掉視頻。窗外,城市的霓虹開始閃爍,勾勒出繁華冰冷的輪廓。胸腔里,那團冰冷的火焰,在目睹了背叛者更加深重的痛苦后,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燃料,無聲地、猛烈地燃燒著,帶來一種近乎窒息的、毀滅性的快意。
爛尾樓里的蛆蟲,**里的人肉沙包。他們的痛苦哀嚎,是這復仇盛宴上最動聽的樂章。這樂章,才剛剛奏響最激昂的前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