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旺仔大喬的絕密日記》
2025年8月3日 晴
凌晨一點,海邊的風(fēng)帶著咸味灌進窗縫,把桌上的日記本吹得嘩嘩響。我摸出枕頭下的美工刀,刀片彈開時發(fā)出清脆的咔嗒聲——這是老陳下午送來的,他說"防著點總沒錯"。
手機在褲兜里震動,是加密號碼發(fā)來的彩信:李曼妮穿著囚服的照片,背景是看守所的鐵柵欄。照片下面壓著行字:"她招了,說張總手里有你的黑料。"
我盯著照片里李曼妮憔悴的臉,突然想起三年前在頒獎典禮后臺,她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,居高臨下地說"大喬,你這種從菜市場爬出來的,永遠成不了真鳳凰"。
現(xiàn)在看來,鳳凰和野雞,關(guān)在籠子里都一個樣。
"喬喬?"我媽在里屋咳嗽,聲音帶著痰音,"又在看手機?"
"嗯,老陳說李曼妮認罪了。"我把手機揣回兜里,刀片收進床板縫,"你睡吧,明天帶你去醫(yī)院看看。"
"不用。"她的聲音隔著門板傳出來,"老毛病了,過幾天就好。"
我沒再說話。她的哮喘是十五年前落下的病根,那時候我們住在菜市場的棚子里,冬天漏風(fēng),她為了省煤爐錢,總說不冷。
凌晨三點,加密軟件彈出新消息,是張律師的助理:"張總藏了個U盤,說是有你當(dāng)年簽的陰陽合同,現(xiàn)在被他老婆藏起來了。"
陰陽合同。我心里冷笑。當(dāng)年李曼妮為了逼我退出那個音樂比賽,讓張總偽造了兩份合同,一份給平臺看,一份用來告我違約。這事我早知道,只是沒想到張總還留著這一手。
"地址。"我回了兩個字。
"碧海藍天小區(qū)7棟302,他老婆今晚在家。"
我掀開被子下床,腳踩在地板上冰涼。對面樓的燈全滅了,只有海邊的航標燈一閃一閃,像只窺視的眼睛。
"你去哪?"我媽突然拉開門,穿著我的舊棉襖,頭發(fā)亂得像草。
"有點事。"我抓起外套,"很快回來。"
"我跟你一起去。"她往門外走,被我按住了。
"在家待著。"我盯著她的眼睛,"聽話。"
她的手在門框上攥出白印,最終還是松了。"帶上這個。"從圍裙兜里掏出把水果刀,是去年我生日她給我買的,刀鞘上鑲著鉆,早就掉光了。
凌晨四點,老陳的車停在小區(qū)門口。他叼著煙,車窗開了條縫,煙味混著海風(fēng)飄出來。"張總老婆是個厲害角色,以前在**當(dāng)荷官。"
"知道了。"我摸出水果刀,掂量了一下,"U盤藏在哪?"
"不知道。"他彈了彈煙灰,"但張律師說,她有個保險箱,嵌在主臥的衣柜里。"
小區(qū)的保安在打盹,欄桿沒關(guān)。我們直接把車開進去,停在7棟樓下的陰影里。樓道門沒鎖,聲控?zé)魤牧?,黑得像墨?/p>
摸上三樓,302的門虛掩著,留了條縫。里面?zhèn)鱽砺閷⒙?,嘩啦啦的,夾雜著女人的笑。
我和老陳對視一眼,他掏出根撬棍,我握緊水果刀。
突然,門開了。一個穿吊帶裙的女人站在門口,手里端著個果盤,看見我們,笑了:"張律師介紹的?"
我和老陳都愣住了。
"進來吧。"她側(cè)身讓我們進去,客廳里擺著張麻將桌,三個男人正光著膀子打牌,煙味嗆得人睜不開眼。
"嫂子。"老陳先反應(yīng)過來,把撬棍藏在身后,"我們是來拿東西的。"
"知道。"她把果盤放在桌上,"U盤是吧?張總那蠢貨,藏什么不好,藏我保險箱里。"
一個絡(luò)腮胡男人笑了:"紅姐,這倆是哪路的?看著不像道上的啊。"
"不該問的別問。"紅姐瞪了他一眼,轉(zhuǎn)身往主臥走,"跟我來。"
保險箱嵌在衣柜深處,密碼鎖是三位數(shù)的。紅姐輸了密碼,咔噠一聲開了。里面沒多少錢,幾張銀行卡,還有個黑色的U盤。
她把U盤扔給我:"拿去吧。"
"謝了。"我攥緊U盤,突然覺得不對勁,"你就這么給我們了?"
"不然呢?"她笑起來,眼角的疤動了動,"張總把我當(dāng)傻子耍,拿著我的錢養(yǎng)小三,他的東西,我憑什么給他留著?"
絡(luò)腮胡突然站起來,手里多了把彈簧刀:"紅姐,這事要是讓張總知道了..."
"他知道個屁。"紅姐從抽屜里掏出把槍,放在桌上,"他現(xiàn)在自身難保,紀檢委的人正盯著他呢。"
我和老陳都嚇了一跳。這女人,居然有槍。
"拿著東西趕緊走。"紅姐坐回沙發(fā)上,"別在這兒礙眼。"
下樓的時候,老陳的腿還在抖。"大喬,這紅姐...不簡單啊。"
"嗯。"我摸著兜里的U盤,金屬殼冰涼,"開車。"
凌晨五點,車停在海邊小屋門口。我把U盤插進老陳的筆記本,里面果然是陰陽合同的掃描件,還有幾段錄音,是張總和李曼妮的對話。
"那個旺仔大喬,必須搞死她..."
"放心,我已經(jīng)安排好了,保證讓她牢底坐穿..."
老陳把錄音轉(zhuǎn)成文字,發(fā)給張律師。"這下證據(jù)確鑿了,張總和李曼妮一個都跑不了。"
我沒說話,盯著屏幕上李曼妮的名字,突然想起十年前在菜市場,她媽拿著爛菜葉砸我臉上,說"你這種窮酸樣,一輩子都別想翻身"。
那時候我就發(fā)誓,總有一天,要讓她們母女倆,跪在我面前。
早上七點,我媽做好了早飯,小米粥配咸菜。"昨晚沒睡好?"她看著我的黑眼圈,"是不是又出事了?"
"沒有。"我喝著粥,"李曼妮和張總都要進去了,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。"
"回家..."她喃喃自語,"回哪個家?上海的房子已經(jīng)賣了..."
"重新買。"我放下碗,"買個大的,帶花園的。"
她笑了,眼角的皺紋堆起來。"你啊,還是這么好強。"
上午九點,張律師發(fā)來消息:"紀檢委已經(jīng)立案調(diào)查張總,李曼妮的案子也移交檢察院了,估計下周就能開庭。"
"那個警察呢?"我問的是打死我爸的那個。
"也進去了,故意傷害罪,證據(jù)確鑿。"
我關(guān)掉手機,走到海邊。太陽升起來了,金色的光灑在海面上,晃得人睜不開眼。一個老頭在釣魚,魚竿彎得像弓。
"小姑娘,釣魚不?"他沖我喊。
"不會。"
"很簡單的。"他把一根備用魚竿遞過來,"就像對付那些壞人,得有耐心,還得夠狠。"
我接過魚竿,坐在他旁邊。魚鉤甩進海里,浮漂在水面上輕輕晃。
"我以前也是干你們這行的。"老頭突然說,"網(wǎng)紅經(jīng)濟,是吧?"
我愣了一下。
"我兒子,以前也是個小網(wǎng)紅。"他盯著浮漂,"被人坑了,欠了一屁股債,跳樓了。"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"那些人,表面光鮮亮麗,背地里全是齷齪事。"他嘆了口氣,"小姑娘,你能活著出來,不容易。"
浮漂突然往下沉,我猛地拉起魚竿,一條巴掌大的魚在空中掙扎。
"不錯啊。"老頭笑了,"第一次就釣這么大的。"
我看著魚在沙灘上蹦,突然覺得很沒意思。把它扔回海里,收拾東西往回走。
老頭在后面喊:"小姑娘,別回頭!往前走!"
中午十二點,老陳帶來個消息:籠速忘和筆陳章和解了,兩人聯(lián)合聲明,說《念論》是共同創(chuàng)作的,還說要一起開演唱會。
"不要臉。"我罵了一句,把剛剝好的橘子扔給老陳。
"他們是怕了。"老陳剝開橘子,"知道你手里有他們的黑料,想巴結(jié)你。"
"巴結(jié)我?"我笑了,"他們也配?"
下午兩點,紅姐突然發(fā)來消息:"張總在看守所里自殺了,說是畏罪。"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張總那種人,貪生怕死,怎么可能自殺?
"紅姐,你信嗎?"
"不信。"她回得很快,"但紀檢委的人說是真的,監(jiān)控拍下來了。"
我靠在墻上,突然覺得冷。這盤棋,比我想象的要大。張總死了,誰最受益?
下午四點,我媽去村口的小賣部買醬油,回來的時候臉色發(fā)白。"喬喬,村里的廣播在說,張總自殺了,還說...還說跟你有關(guān)。"
我心里一緊。消息傳得這么快?
打開老陳的筆記本,熱搜已經(jīng)炸了。#旺仔大喬 逼死張總# 的話題后面跟著個血紅的"爆"字,下面全是罵我的評論。
"心機婊!為了上位不擇手段!"
"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!"
"趕緊抓起來槍斃!"
李曼妮的粉絲在帶頭刷話題,還有些眼熟的賬號,是籠速忘和筆陳章的粉絲。
"他們聯(lián)合起來了。"老陳把拳頭捏得咯咯響,"想把水?dāng)嚋?,讓你永無翻身之日。"
我摸出煙,點了一根。煙霧里,好像看到我爸躺在菜市場門口,血流了一地。
"不會的。"我掐滅煙,"他們想玩,我奉陪到底。"
下午六點,紅姐又發(fā)來消息,附帶一個視頻。是看守所的監(jiān)控,張總用床單勒住脖子,站在凳子上,突然凳子倒了,他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。
"看出什么了嗎?"紅姐問。
我把視頻放慢十倍,看到張總身后的陰影里,有個穿警服的人閃過。
"是他的獄警。"我回。
"對。"紅姐發(fā)來一張照片,是個戴眼鏡的男人,"這是張總的獄警,以前是張總的下屬,后來被調(diào)到看守所。"
"有意思。"我笑了,"張總死了,誰給他好處?"
晚上八點,老陳查到了獄警的銀行流水,最近有一筆五十萬的轉(zhuǎn)賬,來自一個空殼公司,背后的實際控制人,是筆陳章的表哥。
"筆陳章..."我念著這個名字,牙齒咬得生疼,"他以為殺了張總,就能把臟水潑到我身上?"
"現(xiàn)在怎么辦?"老陳看著我,"這五十萬的轉(zhuǎn)賬,證據(jù)鏈不夠硬。"
"夠了。"我打開加密相冊,里面有筆陳章和獄警一起吃飯的照片,是之前調(diào)查籠速忘的時候順手拍的,"加上這個,夠他喝一壺的。"
晚上十點,我把證據(jù)發(fā)給幾個相熟的營銷號,沒要一分錢,只說"讓筆陳章火一把"。
他們很懂行,半小時后,#筆陳章 買兇殺人# 的話題就上了熱搜。評論區(qū)瞬間反轉(zhuǎn),之前罵我的人,開始罵筆陳章。
"我的天!這瓜也太大了!"
"怪不得張總會自殺,原來是被滅口了!"
"筆陳章滾出娛樂圈!"
籠速忘的粉絲開始落井下石,說早就知道筆陳章不是好東西。筆陳章的粉絲則說這是誣陷,兩邊吵得不可開交。
我靠在沙發(fā)上,看著手機屏幕,突然覺得很累。這網(wǎng)紅圈,就像個爛泥潭,誰陷進去,都別想干凈地出來。
"喬喬,喝點牛奶。"我媽端來一杯熱牛奶,"別熬太晚了。"
"嗯。"我接過牛奶,"媽,等這事完了,我們?nèi)ピ颇习?,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,種點花,養(yǎng)點雞。"
她笑了:"好啊,我早就想過這種日子了。"
晚上十二點,我打開日記本,在臺燈下寫道:
"8月3日,張總死了,被筆陳章的人滅口,想嫁禍給我??上?,他太蠢了,留下了尾巴。
籠速忘和筆陳章反目成仇,狗咬狗,挺好。
紅姐不簡單,手里有槍,以前是**荷官。這種人,能不得罪就不得罪。
海邊的老頭說得對,對付壞人,要有耐心,還要夠狠。
我爸的仇,快報了。李曼妮,張總,筆陳章,還有那個警察,一個都跑不了。
但我好像...有點累了。
想去云南,種點花,養(yǎng)點雞。
不知道能不能實現(xiàn)。
等著吧。"
合上日記本,窗外的海浪聲很響,像在唱歌。我媽已經(jīng)睡著了,打著輕微的呼嚕。
我走到窗邊,看著遠處的航標燈,一閃一閃的。突然覺得,這燈就像我爸的眼睛,一直在看著我。
爸,你看到了嗎?害你的人,一個個都得到報應(yīng)了。
只是,我好像越來越不像我自己了。
以前在菜市場,看到老鼠都會尖叫?,F(xiàn)在,手里沾著多少人的血,我都數(shù)不清了。
但我不后悔。
如果善良只會被欺負,那我寧愿做個壞人。
至少,壞人不會讓自己的親人受委屈。
天快亮的時候,老陳發(fā)來消息:"筆陳章被警察帶走了,說是涉嫌教唆殺人。"
我回了個"知道了",把手機扔到一邊。
走到海邊,老頭還在釣魚。"小姑娘,又來啦?"
"嗯。"我坐在他旁邊,"您釣了多少了?"
"不少。"他指了指桶里的魚,"夠吃幾頓了。"
"真好。"
"好什么?"他笑了,"釣上來的魚,看著鮮活,其實早就死了。"
我愣住了。
太陽升起來的時候,金光灑滿海面。老頭收拾東西要走,拍了拍我的肩膀:"小姑娘,別回頭,往前走。前面有光。"
我看著他的背影,突然想起我爸。小時候他也總說,往前走,別回頭。
是啊,別回頭。
回頭了,就輸了。
我旺仔大喬,從來都不會輸。
筆陳章,籠速忘,還有那些藏在暗處的人。
等著吧,下一個,就是你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