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夜驚魂之后,承恩殿被一種更深的死寂籠罩。李昭再也沒有踏足過這里。
鴆酒事件的余威仍在,宮人們噤若寒蟬,連走路都踮著腳尖,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驚懼和疏離。
御醫(yī)每日照例來請脈,開出的安胎藥方子卻愈發(fā)苦澀,分量也重了許多。我知道,
這是李昭的旨意——他需要這個孩子平安降生,這是他的“希望”,
是他穩(wěn)固江山、制衡權臣的最后一張牌。至于我的感受、我的死活,早已不在他的考量之中。
關于蕭珩的消息,如同石沉大海。我動用了所有能用的、隱秘的渠道去打探,
得到的只有只言片語:將軍府大門緊閉,御醫(yī)日夜輪值,府內藥味經(jīng)月不散。
沒有確切的消息說他好轉,也沒有噩耗傳出。這種懸而未決的等待,
比直接得知他的死訊更令人煎熬。每一次宮墻外隱約傳來的馬蹄聲,都讓我心驚肉跳。
腹中的孩子一天天長大,胎動越來越有力,可每一次胎動,
都伴隨著我對蕭珩生死的憂慮和對孩子未來的恐懼。
日子在提心吊膽中緩慢爬行。深秋過去,初冬的第一場雪悄然落下,
覆蓋了朱紅的宮墻和金色的琉璃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