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教堂等了一夜。
喬荊沒有回來。她的通訊器也聯(lián)系不上。
天亮的時候,我決定不等了。我必須回去。我有一種強烈的預(yù)感,她出事了。
我徒步走了幾十公里,才回到市區(qū)。
當我疲憊不堪地回到頂層公寓時,發(fā)現(xiàn)門口站著兩個陌生面孔的保鏢。
他們攔住了我。
“你是誰?”其中一個警惕地問。
“我是車霄。”我說,“喬荊小姐的……”
我不知道該用什么詞。仆人?保鏢?
“喬荊小姐已經(jīng)不在了。”另一個保鏢冷冷地打斷我。
“什么意思?”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。
“從昨天起,這里的主人,是秦少爺?!?/p>
秦少爺。
喬荊的那個,從她哥哥那里“繼承”來的未婚夫。
我的腦子嗡的一聲。
喬家家主,把喬荊帶走,然后讓她的未婚夫接管了這里。
這是變相的軟禁。
“我要見他?!蔽艺f,聲音很冷。
保鏢上下打量了我一眼,眼神里滿是鄙夷。
“秦少爺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?!?/p>
我沒有再廢話。
我直接動手了。
這兩個保鏢顯然不是喬家的精銳,他們的“回響”很弱。
我只用了不到十秒鐘,就把他們兩個都放倒在地。
我一腳踹開公寓的門。
客廳里,一個年輕男人正坐在沙發(fā)上。
他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服,戴著一副金絲眼鏡,看起來斯斯文文。
他聽到動靜,抬起頭,看了我一眼,并沒有驚訝。
“你就是車霄?”他扶了扶眼鏡,笑著問。
“喬荊呢?”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。
“別急?!彼龡l斯理地站起來,走到酒柜旁,倒了兩杯酒。
“我叫秦朗?!彼哑渲幸槐f給我,“喬荊的未婚夫?!?/p>
我沒有接。
他也不在意,自己喝了一口。
“喬荊她……被她父親禁足了?!鼻乩收f,“原因嘛,你應(yīng)該比我清楚。”
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。
我心里一沉。
角斗場的事,還是教堂的事?
“喬叔叔對她最近的表現(xiàn),很不滿意。”秦朗繼續(xù)說,“他覺得,她受到了不好的影響。比如,一條不懂規(guī)矩的狗?!?/p>
他的目光,像毒蛇一樣,落在我身上。
“所以,他讓我來看著她。順便,處理掉一些垃圾?!?/p>
話音剛落,他突然從懷里掏出一把槍。
一把散發(fā)著藍色幽光的,能量槍。
槍口,直直地指著我的頭。
“你說,我該怎么處理你呢?”他笑瞇瞇地問,眼神卻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。
我沒有動。
我知道,在這個距離下,我躲不開。
我只是看著他。
“殺了我,喬荊會恨你一輩子。”我說。
“哦?”秦朗挑了挑眉,“你就那么自信?”
“她恨的不是我死了?!蔽艺f,“她恨的是,她的東西,被別人碰了?!?/p>
我在賭。
賭我在喬荊心里的位置。
賭她那種近乎變態(tài)的占有欲。
秦朗的臉色,慢慢地沉了下來。
他顯然被我說中了。
“你說的對?!彼従彽卣f,“直接殺了你,太便宜你了。也太沒趣了?!?/p>
他收起了槍。
“喬荊最在乎的,是她在貧民窟的那個病秧子妹妹,對吧?”他突然問。
我的瞳孔猛地一縮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“不干什么。”秦朗笑了,“只是聽說,最近貧民窟在鬧瘟疫。醫(yī)療物資很緊缺啊?!?/p>
他走到我面前,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“三天?!彼f,“三天之內(nèi),離開這座城市,永遠不要回來。否則,我不保證,你妹妹能不能拿到下一支抗生素?!?/p>
這是赤裸裸的威脅。
他用小雅的命,來逼我離開。
比用槍指著我的頭,更狠毒一百倍。
我的手,死死地攥成了拳頭。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肉里。
我看著秦朗那張斯文敗類的臉,恨不得把它撕碎。
但我不能。
小雅在他手里。
“我知道了?!蔽覐难揽p里擠出幾個字。
“聰明人?!鼻乩市α耍皾L吧?!?/p>
我轉(zhuǎn)身,走出了這間我曾經(jīng)以為是牢籠,現(xiàn)在卻無比懷念的公寓。
走在街上,陽光很刺眼。
我該怎么辦?
是帶著小雅逃走,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,茍延殘喘?
還是……
我想起了那本古籍上記載的,“回響”吞噬儀式。
儀式需要的最后一個條件,是在“十日終焉”的最后一天進行。
那一天,“回響”的力量會達到頂峰,也是最不穩(wěn)定的時候。
距離最后一天,還有……三天。
時間,和秦朗給我的期限,一樣。
這是巧合嗎?
還是命運給我的,最后一個機會?
我抬起頭,看向城市最中心,那座如同監(jiān)獄一樣的,喬家大宅。
喬荊,你在里面,對嗎?
等我。
三天后,我會去找你。
要么,帶你一起走。
要么,帶著你的“回響”,一起下地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