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渾著呢。”我懂他的意思。周通倒了，但他不是第一個，也不會是最后一個。

那個龐大的、以“鮮貨”為名的地下網(wǎng)絡，不會因為一個節(jié)點的崩壞就徹底瓦解。

他們像藏在下水道里的老鼠，沒了“味美軒”的招牌，還會掛上“鮮香閣”、“百味樓”。

接下來的一周，我成了榕城的名人，或者說，一個活的都市傳說。

媒體的閃光燈比夜市的燈泡還晃眼，他們想從我嘴里撬出最血腥、最刺激的細節(jié)，

好編成第二天頭版頭條的“人肉盛宴”。我一概沉默。我配合蘇晚錄完了所有口供，

把我知道的一切，包括我那批特制醬油的失蹤，都說了個底朝天。她告訴我，

那個被我從B-7箱救出來的女孩活下來了，但精神受到了極大創(chuàng)傷。而順著周通的線索，

警方又挖出了更多失蹤人口的案子，榕城像被揭開了一塊巨大的瘡疤，膿血淋漓。

夜市暫時停業(yè)整頓，曾經的煙火氣被一種壓抑的死寂取代。攤主們看我的眼神很復雜，

有感激，有敬畏，但更多的是一種疏遠的恐懼。我像個異類，

一個從他們熟悉的、充滿油煙味的世界里，撕開了一個通往地獄口子的人。一周后，

夜市重開。我也重新推著我的小攤車，回到了原來的位置。老鄭勸我別干了，

說我如今是風口浪尖上的人，太危險。但我必須回來。我要讓所有人看到，我陳默，

還站在這里。用最干凈的鍋，做最干凈的食物。我的菜單換了新板，

用白色粉筆一筆一劃寫上去。沒有琳瑯滿目的炒粉炒面，沒有花里胡哨的配料選項。第一行，

也是唯一一行，寫著：“今日特供：清湯粉，無味，只加鹽。紀念所有沒等到真相的人。

”來光顧的客人不多，大多是老街坊，他們什么也不問，默默地吃完一碗粉，放下錢就走。

湯是清水煮的，粉是當天最新鮮的，唯一的調味，就是鹽。沒有復雜的調味，

沒有秘制的醬料，只有最純粹的鹽，吊出最寡淡的鮮。這是我的贖罪，也是我的宣戰(zhàn)。

夜深了，食客散盡，夜市恢復了它疲憊的本色。我慢條斯理地收拾著攤子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