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8
巨浪褪去,海面一片平靜寧和。
過了很長時間,打撈人員才回來,抱歉地?fù)u搖頭。
“江先生,您的夫人極有可能被鯊魚吞入了腹中,也或許是溺斃而亡?!?/p>
“我們連續(xù)打撈了三個小時,并沒有在這一片海域發(fā)現(xiàn)您夫人的蹤影。”
聽到這句話,江槐安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。
他跪倒在地上,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。
不可能!
許知鳶怎么可能會死?
他忽然陷入回憶里,腦海里逐漸浮現(xiàn)出許知鳶的那張臉,他哽咽著大聲交代著。
“找!繼續(xù)給我去找!”
“我的老婆根本沒有死!你們找不到她就不用回來了!”
周圍的人群開始議論紛紛。
“結(jié)婚紀(jì)念日,當(dāng)事人死了,你看這事奇怪不奇怪?”
“溺斃的那位才是真正的江太太?那陪著江總應(yīng)酬的這位是誰?”
“不會是她故意設(shè)計把江太太害死了吧?這事情未免也太離奇了!”
就在這時,駱明雪從包里摸出一份文件,在眾人面前打開展示。
她的眼角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,語氣十分不滿。
“你們都看清了!我才不是什么第三者插足!”
“槐安與江太太已經(jīng)簽了離婚協(xié)議了,他現(xiàn)在是單身,難道不能有女人嗎?”
在看清時,男人的臉色瞬間蒼白,聲音也染上了一絲顫抖。
他整個人如遭雷擊,大腦一片空白,慌亂的情緒席卷了全身,根本不敢相信看到了什么。
“這是——離婚協(xié)議書?”
“明雪,你仔細(xì)看看里面的內(nèi)容,確定是我和許知鳶的離婚協(xié)議嗎?不要跟我開玩笑?!?/p>
“她是不是因?yàn)橐郧暗氖虑檫€在賭氣,她明明那么愛我,怎么可能舍得跟我離婚?”
駱明雪有些委屈地皺起眉頭,慢吞吞地紅了眼。
“槐安,這件事是知鳶拜托我去辦的,那封別墅轉(zhuǎn)讓書也只是幌子。”
“沒關(guān)系的,就算她拋棄了你和兩個孩子,我也會代替她照顧好你們的!”
不知過了多久,江槐安才接受了這個事實(shí)。
這是他第一次沖駱明雪怒吼。
“胡鬧!”
“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許知鳶離婚!誰允許你自作主張了?”
江槐安全身上下散發(fā)著駭人的冷意,駱明雪撇了撇嘴,一時不敢說話。
回家的路上,江硯和江眠似乎也若有所思。
他們一直在期待著換一個新的媽媽,可當(dāng)許知鳶真的死了以后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根本不開心。
江眠帶著哭腔的聲音,微弱地傳來。
“爸爸,媽媽真的死了嗎?她是永遠(yuǎn)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嗎?”
江硯也揉了揉眼睛,突然感覺心里有一絲恐慌。
“爸爸,那以后誰來給我們做飯?我是不是再也吃不到媽媽親手做的飯了?”
兩個孩子的聲音天真又稚嫩。
他們只是有些不習(xí)慣,卻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真正失去了什么。
“不會的!”他輕聲說,又想在說服自己,“媽媽不會不要你們的?!?/p>
“她那么愛你們,一定舍不得離開這里,等你們睡一覺,第二天就能重新看到她。”
江槐安的一顆心隱隱作痛,一滴晶瑩的淚水滾落,又很快被他拭去。
車剛到家門口,江槐安一眼瞥見門外垃圾車上的東西!
有他和許知鳶的婚紗照、情侶物品、小硯和小眠的玩具、甚至還有七年前他們的定情信物!
一股火冒了出來,江槐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“保姆呢?誰允許你們把這些搬出去丟了?知不知道這東西有多重要?”
別墅里的傭人瑟縮地站成一排。
“先生,我們誰都沒有動過,這可能是......夫人自己丟掉的?!?/p>
無數(shù)個想法涌現(xiàn)在腦海里,江槐安再也忍不住,邁開腿大步跑到許知鳶的房間。
七年來,許知鳶勞心費(fèi)力地照顧一家子人,自己的東西本來就不多。
經(jīng)過這么一折騰,能留下的東西肉眼可見的少。
衣柜是空的,洗漱間也空蕩蕩的,他們夫妻同款的毛巾、杯子、拖鞋通通消失不見,就連兩個孩子的一些毛絨玩具也不見了蹤影。
江槐安的心里忽然空落落的,像是生命中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正在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流逝。
他一個人想了好久,也沒能思索出這種復(fù)雜滋味的來源。
身后,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清脆悅耳,駱明雪抱住他的腰身。
“槐安,你都累了一天啦,讓我來服侍你休息吧?!?/p>
說著,駱明雪的手慢慢探向他的腰帶,嗓音勾人又甜膩,惹得他心底一股火熱。
最后關(guān)頭,江槐安吸了口氣,將女人的手挪開。
“明雪,許知鳶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,我沒心情做這些?!?/p>
“我有事出去一趟,你在家照顧好小硯和小眠。”
女人有些不高興的嘟起了嘴,撒了撒嬌又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。
“好嘛,那等你處理好事情一定要好好補(bǔ)償我!”
江槐安低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吻,敷衍地安慰了一下,轉(zhuǎn)身就走。
在他看不見的地方,駱明雪眼里全是陰狠和厭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