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煜走到季然身邊,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:"準備好了嗎?"
季然深吸一口氣:"只要音樂是真的,就不需要準備。"
直播開始后,起初只有幾百人觀看。程煜先簡單介紹了《破曉》的創(chuàng)作背景,然后兩人表演了這首歌。沒有任何后期修飾,純粹的原聲演出反而讓音樂的力量更加凸顯。
表演結(jié)束后,彈幕開始增多。有人問抄襲指控,程煜直接調(diào)出兩首歌的譜面進行對比;有人問蘇雯的事,他展示了醫(yī)生的證明和警方記錄,證明自己當時在國外工作,與蘇雯的死無關。
季然則分享了自己音樂啟蒙老師的故事,談到真正的音樂人應該如何堅持藝術誠信。他的真誠打動了許多觀眾,彈幕風向開始轉(zhuǎn)變。
當觀看人數(shù)突破十萬時,季然提議:"讓我們再演奏一次《破曉》,這次不是為了澄清什么,只是為了音樂本身。"
這一次的表演比之前更加投入。季然完全沉浸在音樂中,忘記了鏡頭,忘記了爭議。當他唱到"在黑暗中等候破曉"這句時,聲音微微顫抖,程煜的鋼琴伴奏也隨之變得更加柔和而有力。
表演結(jié)束時,彈幕被"感動""這才是真正的音樂"刷屏。觀看人數(shù)已經(jīng)突破五十萬,包括幾位知名音樂人和樂評人。
直播結(jié)束后,工作室里一片寂靜。三人精疲力盡,但眼中都有光彩。
"我們做到了。"林驍打破沉默。
程煜查看手機:"已經(jīng)有六家媒體要求采訪,三家音樂平臺重新提出合作...趙天翔的謊言被拆穿了。"
季然癱在沙發(fā)上:"我只想睡三天三夜。"
林驍識趣地告辭離開,留下程煜和季然獨處。程煜坐到季然旁邊,兩人肩并肩靠著。
"謝謝你。"程煜輕聲說,"如果不是你的主意..."
"團隊合作。"季然閉著眼睛微笑,"說起來,我們是不是該考慮成立個正式團隊?"
程煜轉(zhuǎn)頭看他:"什么意思?"
季然睜開眼,直視程煜:"我不想這只是一次性合作。我們的音樂...很特別,不是嗎?"
程煜的眼中閃過一絲季然讀不懂的情緒:"你是說...組成一個固定的創(chuàng)作組合?"
"或者更多。"季然鼓起勇氣,"程煜,這幾個月...音樂對我而言重新有了意義。不是因為成功或認可,而是因為..."他頓了頓,"因為和你一起創(chuàng)作的感覺。"
程煜的呼吸明顯加快了。他伸手輕撫季然的臉頰:"我也是。"
兩人的距離漸漸縮短,就在他們的唇即將相觸的瞬間,程煜的手機突然響起。他懊惱地看了一眼,表情立刻變得嚴肅:"是音樂平臺CEO。"
季然點點頭,示意他接電話。
程煜簡短通話后,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:"他們決定按原計劃上線《破曉》,并且...想簽下我們接下來的三首歌,全權(quán)由我們創(chuàng)作,不做任何商業(yè)干預。"
季然瞪大眼睛:"這...太棒了!"
程煜卻突然嚴肅起來:"但有個條件——他們希望我們以'雙人組合'的形式簽約,包括聯(lián)合演出和宣傳。"
季然愣住了:"你是說...我們不僅要一起創(chuàng)作,還要一起表演?"
"對。"程煜觀察著季然的反應,"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——更多的曝光,但也意味著你的個人風格需要與我的融合得更深。"
季然沉思片刻,突然笑了:"就像我們那天晚上彈鋼琴一樣?"
程煜也笑了:"正是那樣。"
季然伸出手:"合伙人?"
程煜握住他的手:"合伙人。"
他們的手緊緊相握,比商業(yè)協(xié)議更牢固的紐帶在此刻形成?!镀茣浴分皇情_始,前方等待他們的,是更廣闊的音樂世界——而這一次,他們將并肩同行。
簽約那天,季然站在鏡子前反復調(diào)整領帶,卻怎么也打不好。最終他一把扯下這束縛人的布條,換上了慣常的黑色T恤和皮衣外套。
"這才像我。"他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嘀咕道。
程煜開車來接他時,看到他的裝扮挑了挑眉,但什么也沒說。直到車駛?cè)胍魳菲脚_總部大樓的地下停車場,程煜才突然開口:"你知道,簽約后會有更多場合需要正裝。"
季然斜眼看他:"所以你是在批評我的著裝?"
"不,"程煜的嘴角微微上揚,"我只是在想要不要給你找個造型師,讓你即使穿皮衣也能看起來像那么回事。"
季然用手肘輕撞了一下程煜的肋骨,兩人都笑了起來。這種輕松的調(diào)侃在幾個月前根本無法想象。
簽約儀式比季然想象的正式得多。閃光燈下,他們與平臺高管握手、交換文件、合影留念。季然全程保持著僵硬的微笑,直到儀式結(jié)束躲進洗手間才長舒一口氣。
"受不了了?"程煜的聲音從身后傳來,他不知何時也跟了進來。
季然往臉上潑了捧冷水:"我寧愿在雨中街頭表演十小時,也不想再參加這種活動。"
程煜遞過來一張紙巾:"習慣就好。簽約意味著資源,也意味著責任。"他頓了頓,"還有,明天開始我們要準備新歌了。"
季然用紙巾擦著臉,突然意識到一個事實——從現(xiàn)在起,音樂不再只是他一個人的事了。他的創(chuàng)作、他的表演,都將與眼前這個男人緊密相連。這個認知讓他心跳莫名加速。
回工作室的路上,程煜接了個電話,表情逐漸凝重。
"怎么了?"季然問。
程煜掛斷電話,手指緊握方向盤:"趙天翔沒打算放棄。他剛剛挖走了我們談好的鼓手。"
季然皺眉:"就因為他得不到我們,就要處處使絆子?"
"在趙天翔的字典里,沒有'得不到'這三個字。"程煜的聲音帶著冰冷的憤怒,"他會用盡手段,直到我們屈服或者...消失。"
季然望向窗外飛馳而過的城市景象:"那我們怎么辦?"
"我們做音樂。"程煜簡短地回答,"最好的反擊就是做出他無法企及的作品。"
接下來的日子像一場旋風。白天,他們在工作室創(chuàng)作新歌;晚上,程煜帶著季然參加各種行業(yè)活動,拓展人脈。季然逐漸學會了如何在商業(yè)場合保持基本禮貌,程煜則開始嘗試季然那種更隨性的穿衣風格。
新歌的創(chuàng)作比《破曉》順利得多。有了第一次合作的經(jīng)驗,兩人已經(jīng)能快速理解對方的音樂語言。季然負責大部分旋律和歌詞創(chuàng)作,程煜則精心雕琢編曲和制作細節(jié)。他們的分工自然而默契,常常一個眼神或一個手勢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。
然而,趙天翔的陰影始終揮之不去。鼓手被挖只是開始,接著是他們預定的錄音棚突然"裝修",合作的弦樂手臨時"生病"。每次遇到這種情況,程煜都會冷靜地找到替代方案,但季然能看到他眼中積聚的怒火。
一個周五的深夜,兩人在工作室熬到凌晨,完善新歌的混音。季然癱在沙發(fā)上,眼睛酸澀得幾乎睜不開。程煜仍坐在調(diào)音臺前,專注地調(diào)整著人聲和器樂的平衡。
"差不多了吧?"季然打了個哈欠,"我的耳朵已經(jīng)聽不出好壞了。"
程煜搖頭:"副歌部分的人聲還可以再突出一點。"他點了下鼠標,"再聽一遍。"
音樂再次響起,季然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。這是一首比《破曉》更復雜的作品,融合了季然的民謠敘事和程煜的電子元素,講述關于城市孤獨與聯(lián)結(jié)的故事。
"等等,"季然突然坐直,"第二段主歌的吉他是不是有點搶人聲?"
程煜重新播放那段,點頭贊同:"你說得對。"他調(diào)整了幾個參數(shù),"現(xiàn)在呢?"
"好多了。"季然站起身,走到程煜身后,不自覺地扶著他的肩膀,俯身細聽。程煜的發(fā)絲間有淡淡的洗發(fā)水香氣,混合著咖啡的苦澀。季然突然意識到兩人的距離近得有些曖昧,趕緊直起身子。
程煜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,仍在專注工作:"我想在結(jié)尾處加一段鋼琴,更簡單、更純粹的那種。"
"像我們那晚彈的那樣?"季然脫口而出。
程煜的手指停在鍵盤上,轉(zhuǎn)過頭來。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輪廓分明的側(cè)臉上,眼中帶著季然讀不懂的情緒:"你還記得?"
"當然記得。"季然的聲音比想象中更輕柔,"那是我聽過最美的即興創(chuàng)作。"
程煜站起身,走向角落里的三角鋼琴:"那就再來一次?"
季然跟過去,兩人像那晚一樣并肩坐在琴凳上。程煜的手指先落在琴鍵上,彈出一段簡單而憂傷的旋律。季然閉上眼睛,讓手指自然找到和聲的位置。他們的肩膀輕輕相觸,呼吸逐漸同步。
音樂如水流般自然流淌,時而舒緩如私語,時而激烈如爭辯。季然不知道他們彈了多久,當他最終睜開眼睛時,發(fā)現(xiàn)程煜正注視著他,目光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柔軟。
"這應該就是新歌的結(jié)尾。"程煜輕聲說,手指仍停留在琴鍵上。
季然無法移開視線。程煜的眼睛在月光下呈現(xiàn)出深邃的琥珀色,睫毛投下的陰影微微顫動。他們的臉靠得如此之近,季然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。
就在這微妙的時刻,程煜的手機突然響起。兩人如夢初醒般分開。程煜看了看來電顯示,表情立刻變得警惕:"是林驍,這個時間..."
他接起電話,季然看到他的表情從困惑到震驚再到憤怒。
"我們馬上過來。"程煜掛斷電話,臉色陰沉得可怕。
"怎么了?"季然問。
"趙天翔出手了。"程煜抓起外套,"有人在網(wǎng)上爆料,說《破曉》的成功全靠后期修音和代唱,還聲稱我們倆的關系'不正當'。"
季然感到一陣惡心:"這太卑鄙了!"
"更糟的是,"程煜的聲音冰冷,"他們曝光了蘇雯的私密照片,暗示我和她...而她的死因被歪曲成情殺。"
趕往林驍公寓的路上,程煜一言不發(fā),下頜線條緊繃。季然偷偷瞥了他幾次,能看到他眼中翻騰的痛苦和憤怒。
林驍?shù)墓艋鹜鳌K樕n白地迎他們進門,電腦屏幕上顯示著幾個娛樂媒體的報道,標題一個比一個聳人聽聞。
"已經(jīng)上熱搜了。"林驍咬著嘴唇,"評論里有人在帶節(jié)奏,說程煜慣于利用藝人,蘇雯只是第一個受害者,季然是下一個..."
程煜一拳砸在墻上,嚇得林驍噤聲。季然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控。
"這次不一樣,"林驍小聲對季然解釋,"蘇雯是程煜的痛處。當年他沒能保護她,一直自責..."
程煜猛地轉(zhuǎn)身:"夠了!現(xiàn)在不是討論我的時候。我們需要危機公關,聯(lián)系律師,準備聲明..."
季然走到程煜面前,雙手按住他的肩膀:"呼吸。我們一起面對。"
程煜的胸膛劇烈起伏,但在季然堅定的目光下,他慢慢平靜下來。
"首先,"季然轉(zhuǎn)向林驍,"這些爆料的來源能查到嗎?"
林驍點頭:"初步看是幾個新注冊的賬號,但IP都指向天音娛樂的辦公樓。"
"證據(jù)。"程煜恢復了冷靜,"我們需要確鑿的證據(jù)反擊。"
三人工作到天亮,搜集所有能證明爆料是誹謗的材料。程煜從保險箱里取出一份文件——蘇雯的死亡證明,清楚地標明死因為藥物過量,與程煜毫無關系。
"這個應該能澄清一部分。"程煜的聲音疲憊,"但關于《破曉》代唱的指控..."
"直播。"季然突然說,"我們上次直播的錄像就是最好證明。沒有修音,沒有代唱,全是真實的表演。"
林驍眼前一亮:"對!我們可以剪輯精華片段,配上專業(yè)音樂人的評價,證明你們的實力。"
程煜看著季然,眼中閃過一絲感激:"就這么辦。"
接下來的48小時如同戰(zhàn)爭。他們發(fā)布了澄清視頻,程煜接受了兩家權(quán)威媒體的專訪,季然則在社交媒體上直接回應粉絲疑問。輿論開始轉(zhuǎn)向,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支持他們。
第三天晚上,當精疲力竭的三人回到工作室時,收到了音樂平臺的消息——盡管有負面新聞,但《破曉》的播放量不降反升,新歌的預約量更是創(chuàng)下紀錄。
"人們看穿了趙天翔的把戲。"林驍欣喜地說。
程煜卻依然嚴肅:"他不會就此罷休。這次失敗只會讓他更瘋狂。"
季然正想說什么,門鈴突然響起。林驍去開門,回來時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。
"快遞員說是給程煜老師的禮物。"
程煜警惕地看著那個盒子:"我沒訂任何東西。"
季然接過盒子,輕輕搖晃:"沒有異響。"他小心地打開,里面是一張老式磁帶,附帶一張紙條:"有些聲音永遠不會消失。你確定要繼續(xù)這場游戲嗎?——J"
程煜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他抓起磁帶,手指微微發(fā)抖:"這是..."
"是什么?"季然擔憂地問。
程煜沒有回答,徑直走向工作室角落的一個舊式錄音機。他插入磁帶,按下播放鍵。
起初只有沙沙的空白噪音,然后一個女聲突然響起——甜美但帶著恐懼:"...趙總,我真的不能再繼續(xù)了...那些藥讓我無法思考..."
季然立刻認出這是蘇雯的聲音。
"你以為你有選擇?"一個男聲打斷她,季然能聽出是趙天翔,"我花了大價錢包裝你,你現(xiàn)在說不干了?"
"程煜老師說可以幫我解約..."蘇雯的聲音帶著哭腔。
趙天翔的冷笑令人毛骨悚然:"你的程煜老師自身難保。如果他知道你在那些派對上的表現(xiàn),還會把你當純潔的藝術家嗎?我手上有你的所有照片和視頻..."
錄音在這里戛然而止。工作室里一片死寂。
程煜的手緊緊攥著錄音機,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季然能看到他眼中的痛苦和憤怒如風暴般肆虐。
"這...這是證據(jù)??!"林驍打破沉默,"這能證明趙天翔脅迫蘇雯!"
程煜的聲音低沉而破碎:"我聽過這段錄音...是蘇雯偷偷錄下的。她死后,我找遍了她的所有物品都沒找到...原來一直在趙天翔手里。"
季然走到程煜身邊,輕輕握住他的手臂:"現(xiàn)在它回到了你手里。這是武器,程煜。我們可以用這個徹底打倒趙天翔。"
程煜搖頭,眼中閃爍著季然從未見過的脆弱:"你不明白。如果公開這段錄音,蘇雯的隱私...她的名譽..."
季然突然理解了程煜的矛盾。公開錄音能懲罰趙天翔,但也將永遠將蘇雯最痛苦的時刻暴露在公眾面前。
"也許..."季然沉思道,"我們不需要公開全部內(nèi)容。關鍵部分是趙天翔的威脅,可以只剪輯這部分。"
程煜抬起頭,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:"但法律上..."
"先咨詢律師。"季然堅定地說,"無論如何,這次我們不會讓趙天翔逍遙法外。"
林驍已經(jīng)拿起電話:"我認識一個專門處理娛樂行業(yè)案件的律師,很可靠。"
程煜看著季然,眼中的感激無以言表。他伸手握住季然的手,緊緊一捏:"謝謝你。"
簡單的兩個字,卻讓季然心頭一熱。在這一刻,他意識到自己愿意為這個男人做任何事——不僅因為他們是合作伙伴,更因為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,那種在鋼琴旁、在月光下悄然生長的東西。
律師很快給出了建議:錄音可以作為證據(jù)提交給警方和行業(yè)監(jiān)管部門,但不建議立即公開。他們會先采取法律途徑,同時準備公關方案。
送走律師后,程煜堅持要送季然回家。夜已深,街道上空無一人。車內(nèi),兩人都沉默不語,各自沉浸在思緒中。
"前面右轉(zhuǎn)就是。"季然指路。他租的公寓在一個老舊的居民區(qū),與程煜的豪華公寓形成鮮明對比。
程煜停下車,卻沒有立即道別。他轉(zhuǎn)向季然:"今天...謝謝你。不只是為了錄音的事,還有這段時間的一切。"
月光透過車窗灑在程煜的臉上,勾勒出他完美的側(cè)臉線條。季然突然有種沖動,想伸手觸摸那道輪廓,想...
"季然,"程煜的聲音打斷了他的遐想,"我想給你看樣東西。"
他從后座拿出一個筆記本電腦,打開一個加密文件夾。里面是幾十個視頻文件,標題都是日期和地點。
季然點開其中一個,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那是自己在三年前的一次街頭表演。畫質(zhì)有些模糊,但能清晰地看到他年輕些的面孔,抱著吉他坐在人行道上,周圍零星站著幾個路人。
"這是...你從哪里找到的?"
程煜微笑:"我收藏的。從三年前偶然看到你的表演開始,我?guī)缀跏占怂心苷业降哪愕慕诸^演出視頻。"
季然震驚地瀏覽著文件列表,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他剛開始街頭表演的時候。"你...關注我這么久?"
"你的音樂有種特別的東西,"程煜輕聲說,"即使在最嘈雜的街頭,也能直擊人心。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人,但有時工作壓力大,我會看這些視頻...它們總能讓我平靜下來。"
季然不知該如何回應。想到程煜這三年來一直在某個角落注視著自己的表演,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。
"我也有東西給你看。"他最終說道,從包里掏出一個破舊的黑皮筆記本,"我的私人創(chuàng)作。從沒給任何人看過。"
程煜小心翼翼地接過,翻開第一頁。上面是季然工整的字跡,記錄著歌詞、旋律片段和一些零散的感想。有些頁面還沾著咖啡漬或雨水暈開的墨跡。
"這是..."程煜的手指停在一頁上,那里寫著一段特別私密的歌詞,關于孤獨和自我懷疑。
"我最脆弱時的想法。"季然的聲音幾乎像耳語,"現(xiàn)在你擁有我的秘密了,就像我擁有你的。"
兩人在昏暗的車內(nèi)對視,一種無聲的理解在空氣中流動。季然突然意識到,他們交換的不只是音樂,還有彼此最真實、最脆弱的部分。
"明天見?"程煜最終打破沉默,聲音異常溫柔。
"明天見。"季然點頭,卻莫名不舍得下車。
最終他還是推開了車門。走出一段距離后,他忍不住回頭,發(fā)現(xiàn)程煜的車仍停在那里,車燈亮著,仿佛在等他安全進入家門。
那一晚,季然久久無法入睡。腦海中回放著鋼琴旁的對視、車內(nèi)交換的秘密、還有程煜眼中那種他從未在任何人那里見過的理解。當他終于入睡時,夢里全是琥珀色的眼睛和鋼琴的黑白鍵。
第二天清晨,季然被急促的門鈴聲驚醒。他睡眼惺忪地打開門,看到林驍站在門外,臉色慘白。
"出事了,"林驍?shù)穆曇舭l(fā)抖,"程煜被襲擊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