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聞聲而來的喬安和葉嫂看到眼前這一幕,頓時目瞪口呆。
除了已經(jīng)死去的古玥,還沒有哪個女人敢在柳照弈面前這樣大膽。
兩個人互看一眼,只動著嘴巴不出聲,無聲地交流著。
葉嫂:什么情況???
喬安:不知道啊,這女人不想活了吧?
終于,柳照弈用力,一把將鐘明月聳開了。
鐘明月打了個趔趄,沒站穩(wěn),后背直接撞到了桌角上。
桌角的尖銳讓鐘明月疼得咧了咧嘴角,也讓她清醒了許多。
柳照弈氣悶地看著她,耳邊響起方才在門口他聽到的鐘明月跟小貓咪說的話。
“直接往他的懷里鉆,蹭他,親他......”
他咬牙切齒地,“接下來,你是不是還想親我?”
“那,倒是沒有?!辩娒髟乱Ьo了嘴唇。
“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?”喬安在一旁,小聲地問鐘明月。
“對不起,”鐘明月低下頭,“我只是不小心走錯了房間,發(fā)燒燒糊涂了,看到眼前的這些,就想起......”
她哽咽了一下,“就想起我愛的人來,一時發(fā)昏......”
“去看看腦子吧?!绷辙呐馕聪?,毫不客氣地。
葉嫂也不知為什么,就是覺得與鐘明月很投緣。
瞧著她憔悴的模樣,葉嫂忍不住上前來,“我看她不像是故意的,可能真的像她說的腦子燒糊涂了,再說咱們這里這么大,走錯了地方也是正常的。”
柳照弈深吸了一口氣。
多年來的良好教養(yǎng)讓他強壓住了心頭的怒火,“出去?!?/p>
“對不起?!辩娒髟略俅蔚狼?,將眼淚抹干,默默地走出了房間。
柳照弈望著她的背影,默默地按緊了自己的心口......
很奇怪,她抱著他的時候,他的身體似乎并沒有抵觸。
他只是憤怒,雖然連他自己也講不清那憤怒。
“柳先生,”葉嫂輕聲地,“我剛才看到她后背撞到桌角上,好像流血了?!?/p>
柳照弈側頭,緊了緊眉心。
沉吟片刻之后,男人擺了擺手,語氣平緩了下來。
他淡淡命令,“去看看她。”
粥沒喝成。
鐘明月走出了濯月別館,葉嫂送她到了大門口。
“小姐,你別往心里去啊,”葉嫂語重心長地,“柳先生只是太在乎那個房間了,古小姐走了之后,他不許任何人進去,里面的東西也不許人動,就連衛(wèi)生都是他親自打掃的......”
鐘明月苦澀一笑,“我知道?!?/p>
“我看你的后背被撞傷了,這個藥治外傷很有效的?!比~嫂把一個精致的小瓷瓶塞到鐘明月手里,“是我們柳先生的意思?!?/p>
鐘明月不由地將那瓷瓶攥緊了些。
“那您慢走,回去好好休息?!比~嫂微笑著囑咐。
鐘明月點點頭,向葉嫂道謝,然后一個人離開......
按照手機里的地址,鐘明月回到了那所謂的家。
房子雖不算大,簡單的兩室一廳,但在新港市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,普通上班族能有個這樣的小家已經(jīng)實屬不易。
將那治外傷的小瓷瓶珍而重之地收起來,鐘明月才突然想起,忘了問昨晚給柳照弈遞酒的那個男人是誰。
雖然昨晚一切都平安無事,可是對方既然動了某種心思,很可能就不會輕易罷手,指不定日后還會有什么動作。
柳照弈在明,對方在暗,實在是有些棘手。
邊琢磨著,鐘明月邊在自己的腦袋上敲了敲,“笨哪,怎么這么重要的事忘了問?!?/p>
現(xiàn)在也沒法子去問了,柳照弈大概再也不想見到她了。
看了眼時間,已經(jīng)臨近中午。
洗了澡換了身干凈衣服,她打開冰箱,熱了些剩飯,做了個番茄炒蛋。
番茄炒蛋剛出鍋,鐘明月轉身嚇了一跳。
餐桌前,不知道什么時候坐了個看起來上了些年紀的微胖女人,正皺著眉用一種十分嚴厲的目光瞪著她。
“那么害怕干什么?我在家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女人尖著嗓子。
鐘明月這才反應過來,眼前的這位恐怕就是孫耀宗的母親,自己如今所謂的“婆婆”了。
她扯了扯嘴角,將番茄炒蛋放在桌面上,“我給您盛飯?!?/p>
婆婆朱美蘭邊看著鐘明月盛飯,用嫌棄的目光盯著那盤番茄炒蛋,“我說過多少遍了,我不吃蔥花,你怎么就不長記性!”
“抱歉,我下次會注意。”鐘明月無奈地將盛好的米飯放到朱美蘭面前,自己也盛了碗飯在她對面坐下來默默吃飯。
“不是我說你啊,你一天天連個飯都做不好,你還能干什么,”朱美蘭開始絮叨,“我兒子從小學習好,長得帥,現(xiàn)在工作也好,我們老家十里八鄉(xiāng)的小姑娘都搶著要跟他,怎么偏偏娶了你這么個沒用的東西?!?/p>
鐘明月原本就還有些不舒服,聽著朱美蘭的話,便更加頭疼,不自覺地揉了揉太陽穴。
“我兒子真是白花錢娶你了,我們家就算花錢買個雞回來,它都知道給我們家下蛋呢,你呢,連個兒子都不會生!老孫家可是三代單傳......”
鐘明月一頓,將筷子撂到桌面上,不輕不重地,卻恰好夠讓朱美蘭停下嘴巴。
“你......你干什么?”
鐘明月彎了彎嘴角,開始平靜地將番茄炒蛋端走,找了個保鮮盒仔細裝好。
“你怎么這么沒教養(yǎng)!沒看到你婆婆還沒吃完嗎?”
“您不是不喜歡吃嗎?”鐘明月始終微笑著,“不能浪費食物,我裝起來晚上還可以繼續(xù)吃。”
“你......”朱美蘭氣瞪著鐘明月,從前不管她說什么,鐘明月都是逆來順受,這還是第一次,她在鐘明月這里碰了軟釘子。
鐘明月掃了眼朱美蘭面前僅剩的一碗米飯,彬彬有禮地向她點頭,“您慢慢吃,我有些不舒服,先去休息了?!?/p>
“你給我站住!”
“不能站住,”鐘明月淺笑著不緊不慢地,“您也知道我剛出院,身體還很虛弱,萬一休息不好又出了問題,就又要您兒子白花錢了。”
鐘明月沒再理她,轉身回房間。
朱美蘭堵在房門外面,“反了,真是反了,你這個不賢不孝的女人,我們老孫家娶了你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!”
鐘明月不開門,也沒作聲。
朱美蘭轉頭去給孫耀宗打電話,一邊打一邊哭,“不得了了,你快回來吧,她要騎到我頭上來了......”
鐘明月被吵得頭疼,坐在書桌前,開始寫離婚協(xié)議書。
寫到最后,鐘明月查日期的時候,才意識到,父親的生日快到了,就在半個月后。
往年,父親的生日都有她陪在身邊的。
今年,不知道父親的生日會怎么過,沒有了她的陪伴,父親會不會很難過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