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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半夏和季明煬并肩往公寓里走。
進(jìn)電梯時,姜半夏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:
“你和劉導(dǎo)很熟?”
“他是我舅舅,能不熟嘛?!?/p>
季明煬聳了聳肩,看上去頗為無奈。
出了電梯,季明煬死死拉住想要跟著姜半夏走的蛋黃,忙道:
“等我,我把‘蛋黃’送回去,我們待會兒餐廳見。”
“嗯?”
姜半夏不解,下意識發(fā)出疑問。
“老頭讓我給你把脈!”
季明煬咧嘴一笑,看起來有些傻氣。
姜半夏點點頭,沒有拒絕導(dǎo)師和季明煬的好意。
餐廳是開放式的,光線明亮。
季明煬指尖搭在姜半夏手腕間,眉頭微顰,看上去格外認(rèn)真。
片刻后,他將手收回,指尖還沾染著姜半夏腕間的溫度。
“脈象微虛急促,看來老頭說得沒錯,你身體虛得很?!?/p>
季明煬一邊刷刷地在紙上寫著著什么,一邊念叨著:
“熬了不少大夜吧?”
姜半夏將手收回,淡淡地笑了笑:
“學(xué)醫(yī)的,有幾個不熬夜的?!?/p>
季明煬抬眼,面上帶著些不易察覺的嚴(yán)肅:
“那也不能一直熬,再這么熬下去,身體遲早出大問題?!?/p>
季明煬可算知道,他舅為什么要讓他來給姜半夏把脈了。
她這虧空的身體,怕是要喝不少中藥調(diào)理。
“來這一趟,我?guī)У臇|西也不多,這藥還得去找老頭,讓他想辦法搞點過來?!?/p>
季明煬邊說,邊將剛剛用來寫寫畫畫的紙塞進(jìn)口袋。
姜半夏剛想說“不用麻煩了”。
卻被一道男聲打斷了。
“喲,我說怎么哪哪都找不到人,原來在餐廳陪人吃飯呢。”
來人一把攬住季明煬的脖子,故意拖長了調(diào)子。
季明煬嫌棄地將男人的手拍開,道:
“找我干嘛?”
“找你吃飯???還能干嘛!”
林時賤兮兮道:
“有異性沒人性的家伙!”
姜半夏看著林時,挑挑眉,淡淡道:
“林時,會議報告寫完了?”
聽到熟悉的聲音,林時身子一僵,這才看清坐在季明煬對面的人是姜半夏。
“姜、姜師姐啊......呵呵?!?/p>
林時尷尬的笑笑,恨不得打死剛剛嘴賤的自己。
為了轉(zhuǎn)移話題,他連忙道:
“師姐,你知道嗎?你之前呆的那家醫(yī)院,院長因為醫(yī)療腐敗被抓了!”
姜半夏聞言,心中一震,有些不敢相信。
自己還沒有開始舉證喬院長濫用權(quán)利,學(xué)術(shù)造假,他怎么就被抓了?
“是喬院長嗎?”
姜半夏垂眸,輕聲問道。
林時猛猛點頭,十分肯定:
“是他沒錯,網(wǎng)上都傳瘋了?!?/p>
姜半夏無意識的扣著手心,心中思緒百千。
這半個月,她逼著自己將心思都放在學(xué)術(shù)交流會上,根本沒有關(guān)注任何國內(nèi)發(fā)生的事情。
她拿出手機,久違地打開了社交媒體。
手指劃過冰冷的手機屏幕,入目的是一條條相關(guān)新聞。
看到喬院長被判刑十年那一刻,她心中并未起多少波瀾。
直到看到是許嘉言實名舉報時,姜半夏眼中才流露出一絲迷茫來。
戀愛八年,她從未接觸過許嘉言的家人,他也從不主動提及。
她默認(rèn)那是他的傷疤,便沒有同他聊過家庭方面的事。
直到今天,她才在網(wǎng)絡(luò)上了解到他的過去。
憑借著網(wǎng)絡(luò)上流傳出來的只言片語,她大概能猜到許嘉言那身不由己的苦衷。
可是啊,太晚了......
姜半夏看著網(wǎng)絡(luò)上對許嘉言的謾罵,眼淚還是忍不住滴落下來。
明明她是恨他的不是嗎?
可為什么看到這些,還是會心疼呢?
看著默默流淚的姜半夏,季明煬和林時皆是一愣。
季明煬暗暗捶了林時一拳,用眼神譴責(zé)他:哪壺不開提哪壺。
許是二人擔(dān)憂的目光太強烈,讓姜半夏意識了到自己還在外面。
她收了手機,輕輕擦去眼角的淚水,沖季明煬和林時擠出一抹笑容來:
“我沒事,就是太高興了,真的?!?/p>
季明煬張了張嘴,還沒來得及說聲什么,姜半夏自己就繃不住了。
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,她再也忍不住了,聲音顫抖道:
“不好意思,我身體不太舒服,先回去了。”
姜半夏起身往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,渾身彌漫著悲傷。
“誒!”
林時有些擔(dān)心,想要追上去,卻被季明煬死死拉住。
“你拉我干嘛?師姐那副失魂落魄樣子,別出什么事才好!”
林時有些愧疚,早知道他就不提那茬了。
“人家心里難受,想自己調(diào)節(jié)一下,你湊上去有什么用?!?/p>
季明煬說是這么說,看著姜半夏背影的眼神卻暗了暗。
光正式認(rèn)識的第一天,她就在他面前哭了兩次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