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時分，蕭寒已經(jīng)穿戴整齊。他仔細檢查著行裝：趙鐵山給的保命煙丸、偷偷打磨的匕首、幾包應(yīng)急的藥粉，還有全叔連夜縫制的一個皮質(zhì)護腕。
"公子，老奴總覺得心里不踏實..."全叔憂心忡忡地幫蕭寒系緊腰帶，"聽說這次秋狝好幾位皇子都來了，就連太子都來了。"
蕭寒拍了拍老管家的肩："放心，你公子我命硬著呢。"他望向窗外漸亮的天色，"再說，我可是六皇子特邀的客人。"
大玄皇室的秋狝傳統(tǒng)始于開國太祖時期。當年太祖在秋高馬肥之際，率子弟親兵圍獵練兵，既檢驗軍隊戰(zhàn)力，又考察子弟才能。兩百年來，這項活動逐漸演變成皇室年輕成員展示勇武的舞臺，更是各派勢力暗中較量的場所。
皇家獵場位于京城西郊三十里的鹿鳴山。蕭寒跟隨蕭家隊伍抵達時，獵場外圍已經(jīng)支起了數(shù)十頂帳篷。正中一頂明黃色大帳格外醒目，帳前豎著玄色龍旗——那是皇帝的行帳。
"五弟，這邊。"蕭恒冷著臉招呼蕭寒，"記住你的身份，別給蕭家丟臉。"
蕭寒咧嘴一笑："大哥放心，我一定好好'表現(xiàn)'。"他特意在最后兩個字上加了重音，惹得蕭恒眉頭直皺。
蕭烈在一邊故作鎮(zhèn)定，一味盯著蕭寒。
蕭寒瞥了一眼蕭烈，看到此撩的嘴角就像AK一樣快壓不住了。心中不免疑惑：這家伙傻了不成？之前怎樣都會嘲諷我?guī)拙涞?，今天這么奇怪？莫不是想搞我？我曹尼瑪啊，看來我也得找個機會搞定這兩兄弟了……
遠處傳來一陣喧嘩。六皇子李景琰的儀仗到了。蕭寒瞇眼望去，只見一隊錦衣侍衛(wèi)簇擁著一位身著靛藍色獵裝的青年。那人約莫二十出頭，面容俊朗，眉宇間透著幾分書卷氣，腰間卻配著一柄鑲玉寶劍，顯得英武不凡。
"那就是六皇子？"蕭寒低聲問道。上次詩會只是遠遠觀摩，這次近距離看到，果然不凡。
全叔緊張地點頭："公子慎言，那可是..."
"蕭公子！"六皇子遠遠地就看見了蕭寒，竟主動走了過來，"本王正等著聽你詳解'烽火連三月'的意境呢。"
蕭寒剛要行禮，就被六皇子扶住："今日獵場之上，不必多禮。"他壓低聲音，"跟著我的隊伍吧。"
蕭寒心中一凜，這話里有話啊。他正要答話，忽然聽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。
"六哥！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會寫詩的蕭家公子？"
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跑來。她穿著杏紅色騎裝，腰間別著一把小巧的彎刀，圓圓的臉蛋上嵌著一對靈動的眼睛，活像只好奇的小鹿。
"九妹，不得無禮。"六皇子無奈地搖頭，轉(zhuǎn)向蕭寒，"這是舍妹永寧公主，最是調(diào)皮。"
永寧公主歪著頭打量蕭寒："你就是那個寫出'春風得意馬蹄疾'的？看著也不怎么樣嘛！"說完自己先咯咯笑了起來。
蕭寒正要回話的時候，又一陣馬蹄聲傳來。三皇子李景昊當今太子，帶領(lǐng)著一隊人馬來到了。這位太子與六皇子截然不同，身材魁梧，濃眉大眼，一身戎裝更添幾分悍勇之氣。但蕭寒感覺這個太子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，在這位太子的眼中看到了前世那些毒犯才有的陰狠……
"六弟來得真早啊。"太子聲如洪鐘，"這位就是蕭家五公子？聽說詩寫得不錯，不知騎射功夫如何？"
六皇子微笑："三哥說笑了，秋狝本就是各展所長。"
正說著，又一位皇子緩步而來。五皇子李景琛生得溫潤如玉，舉手投足間透著儒雅之氣，與兩位兄弟形成鮮明對比。
"蕭公子有禮。"五皇子微微頷首，"前日拜讀大作，甚是欽佩。"
"不敢擔不敢擔，謝殿下夸獎！"蕭寒鞠躬恭維道。
蕭寒暗自驚訝，這三位皇子性格迥異，倒是有趣。他正要答話，忽然瞥見不遠處程家的隊伍到了。程蝶衣一身湖綠色騎裝，英姿颯爽，正與身旁的青年說著什么。那青年約莫二十三四歲，劍眉星目，一身戎裝襯得身姿挺拔如松。
"那是程將軍的長子程昱，"六皇子注意到蕭寒的目光，"在邊關(guān)立過戰(zhàn)功，去年才調(diào)回京城。"
蕭寒點點頭，突然聽見一個刺耳的聲音："表弟！這邊！"
只見一個錦衣青年正向蕭烈和蕭恒兩兄弟招手。那人約莫二十五六歲，生得油頭粉面，腰間掛著一柄鑲滿寶石的佩劍，活像個行走的首飾架。
"那是右相長子常威，"六皇子輕聲道，"蕭烈表哥，正常來說也是你的表哥，不過想必以你這些年在蕭家估計沒有見過他。"
蕭寒差點笑出聲："常威？還說你不會武功？"見六皇子一臉疑惑，他趕緊擺手，"對不起六殿下，我沒什么，只是想起一個笑話，抱歉抱歉……"
六皇子李景琰并沒有再說什么。
在場的眾人等待著狩獵的開始……
隨著號角聲響起，眾人向獵場中央集結(jié)。皇帝并未親臨，由禮部侍郎宣讀了秋狝的規(guī)矩：為期三日，以獵獲數(shù)量和種類評定優(yōu)劣，但嚴禁私斗，違者嚴懲。
分組時，蕭寒自然歸入六皇子一隊。讓他意外的是，永寧公主也非要跟著六哥，還沖蕭寒做了個鬼臉。程家兄妹分在了五皇子隊，而蕭烈、蕭恒則跟著常威去了太子那邊。這也是如今朝堂大概的勢力劃分，其他未到的皇子們的勢力并不在此列。
"有意思..."蕭寒瞇起眼睛，這分組分明是朝堂格局的縮影。太子背后是右相和蕭家一系，五皇子與文官集團交好，但程家人卻去了五皇子那邊，而六皇子...…
"蕭公子，"六皇子遞過一把弓，"蕭公子可會箭術(shù)？"
蕭寒接過弓，試了試弦："略懂皮毛。"他前世在特種部隊倒是學過弓箭，只是不知道這具身體能發(fā)揮幾成。
"裝模作樣！"永寧公主撇撇嘴，"待會別被兔子嚇哭了！"
六皇子無奈："九妹！"
蕭寒卻不惱，反而笑道："公主若不信，不如我們打個賭？"
"賭什么？"
"若我今日獵獲超過公主，公主就為我磨墨一日如何？"
永寧公主氣得跺腳："好大的膽子！那要是你輸了呢？"
"任憑公主處置。"
"好！"永寧公主眼珠一轉(zhuǎn)，"要是你輸了，就給我當馬騎！"
六皇子扶額："九妹！成何體統(tǒng)！"
蕭寒卻大笑："一言為定！"
隨著號角再次響起，秋狝正式開始。各隊人馬向著不同方向進發(fā)。六皇子這一隊除了蕭寒和永寧公主，還有四位年輕將領(lǐng)，都是六皇子心腹。
"蕭公子，"行進途中，六皇子突然壓低聲音，"在這獵場中可不是單純的打獵，務(wù)必跟緊著我。"
"明白！"蕭寒知道，這種場合就是他們爭奪皇位的戲碼，互相切磋而已，死人估計都是很正常的事。唉，既然已經(jīng)站隊了，就好好干！奧利給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