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的陽光格外燦爛,游樂場里彩旗飄揚,到處都是歡聲笑語。旋轉(zhuǎn)木馬的音樂、過山車的尖叫、棉花糖的甜香交織在一起,熱鬧得像個童話世界。
江峰站在門口,手里捏著三張門票,手心微微出汗。這是他鼓足勇氣約蘇小雪出來的,借口是“慶祝英語競賽復習進度過半”,還硬拉上李明當“電燈泡”,其實心里藏著無數(shù)次演練的告白草稿。
蘇小雪穿著淺藍色的連衣裙,扎著馬尾辮,站在陽光下,笑容比棉花糖還甜??吹浇鍟r,她眼神閃了閃,下意識地想躲,卻被李明一把拉到中間:“走走走!我要去坐過山車!刺激!”
江峰看著蘇小雪泛紅的耳根,心里的緊張少了幾分,多了點期待。他偷偷給她買了草莓味的棉花糖,遞過去時手都在抖:“給你,甜的。”
“謝謝。”蘇小雪接過棉花糖,指尖碰到他的手,像觸電般縮了回去,低頭咬了一口,甜絲絲的味道在嘴里散開,心里卻亂糟糟的。
三人先去坐了旋轉(zhuǎn)木馬,蘇小雪坐在白色的駿馬上,裙擺隨著木馬轉(zhuǎn)動輕輕揚起,江峰坐在她旁邊的木馬上,目光一直沒離開過她,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。李明在后面的木馬上起哄:“峰哥你看小老師看得都呆了!”
江峰的臉唰地紅了,剛想反駁,旋轉(zhuǎn)木馬停了,蘇小雪趕緊跳下來,拉著李明就跑:“我們?nèi)ネ媾雠鲕?!?/p>
碰碰車場上,江峰故意把車開到蘇小雪旁邊,輕輕撞了她一下,看著她笑彎的眼睛,心里甜滋滋的。李明在旁邊大喊:“峰哥你耍賴!故意撞小老師!”說著就開車撞過來,三人鬧作一團,笑聲在游樂場里回蕩。
中午在小吃街吃飯時,意外發(fā)生了。幾個流里流氣的青年路過,看到蘇小雪長得漂亮,吹了聲口哨,故意撞了她一下,棉花糖掉在地上。
“不好意思啊美女,沒看到你。”領頭的黃毛嬉皮笑臉地說,眼睛在蘇小雪身上亂瞟,“長得真俊,陪哥哥們玩會兒?”
蘇小雪皺著眉后退一步:“請你放尊重?!?/p>
“尊重?哥哥們給你面子才跟你說話?!秉S毛伸手就要去碰蘇小雪的頭發(fā)。
“滾開!”江峰一把將蘇小雪護在身后,眼神冰冷地瞪著黃毛,“再敢動她一下試試!”
“喲,來了個護花使者?”黃毛嗤笑一聲,身后的幾個青年圍了上來,“小子,想英雄救美?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!”
李明見狀,也擼起袖子站到江峰身邊:“你們想干嘛?光天化日耍流氓?”
“耍流氓又怎樣?”黃毛揮了揮手,“給我教訓教訓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!”
話音剛落,幾個青年就沖了上來。江峰把蘇小雪往身后推,自己迎了上去,一拳打在一個青年的臉上。李明也不含糊,抄起旁邊的塑料凳子就砸過去,嘴里喊著:“敢欺負小老師,找死!”
場面瞬間混亂起來。蘇小雪嚇得臉色發(fā)白,一邊喊“別打了”,一邊想去拉架,卻被人群擠到一邊。江峰雖然能打,但對方人多,很快就落了下風。李明為了護著江峰,被一個青年踹倒在地,后腦勺磕在了臺階上,當場就暈了過去。
“李明!”江峰眼眥欲裂,想去扶他,卻被黃毛抓住機會,一拳打在臉上,嘴角瞬間流出血來。
周圍的人趕緊報了警,沒過多久,警察就來了,把打架的雙方和嚇得發(fā)抖的蘇小雪都帶回了派出所。
派出所里,燈光慘白,氣氛嚴肅。江峰捂著流血的嘴角,坐在椅子上,眼神死死盯著對面的黃毛,恨不得再沖上去打一架。蘇小雪坐在他旁邊,臉色蒼白,雙手不停地發(fā)抖,心里又怕又急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。
“說說吧,怎么回事?”警察拿著筆錄本,嚴肅地問。
蘇小雪哽咽著把事情的經(jīng)過說了一遍,從被調(diào)戲到動手打架,說到李明暈倒時,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:“警察同志,求求你們快去看看我朋友,他暈過去了,不知道傷得怎么樣……”
“已經(jīng)叫救護車送醫(yī)院了,你們放心。”警察安撫道,又去問黃毛等人,對方卻狡辯說是江峰他們先動手的。
江峰氣得發(fā)抖:“明明是你們調(diào)戲她,還動手打人!”
“誰調(diào)戲了?我們就是碰了一下,他就動手打人,還拿凳子砸人!”黃毛倒打一耙。
就在這時,江峰的手機響了,是醫(yī)院打來的。他趕緊接起,聽到醫(yī)生說李明后腦勺磕傷,有輕微腦震蕩,需要住院觀察,暫時沒有生命危險,懸著的心才稍微放下。
掛了電話,他看著蘇小雪通紅的眼睛,心里一陣愧疚:“對不起,讓你受驚了?!?/p>
蘇小雪搖搖頭,眼淚掉得更兇了:“該說對不起的是我,如果不是因為我……”
“不關你的事。”江峰打斷她,語氣堅定,“他們欺負你,我不可能不管?!?/p>
他的眼神那么認真,那么堅定,蘇小雪看著他嘴角的血跡和眼里的紅血絲,心里那道刻意筑起的防線,徹底崩塌了。在他擋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刻,在他擔心李明的焦急里,她清楚地知道,自己早就輸了這場賭約,她的心,早就為這個不顧一切保護她的少年,徹底動了情。
警察調(diào)取了游樂場的監(jiān)控,真相很快水落石出。黃毛等人因?qū)め呑淌潞凸室鈧Ρ痪辛?,江峰雖然是正當防衛(wèi),但動手打人也受到了批評教育。
走出派出所時,天已經(jīng)黑了。江峰先送蘇小雪回住處,路上兩人都沒說話,氣氛卻不再像之前那樣疏離??斓綐窍聲r,江峰忽然停下腳步,看著蘇小雪的眼睛,聲音沙啞:“那個賭約……我輸了?!?/p>
蘇小雪愣住了,抬頭看他。
“我動情了,早就動了?!苯宓难凵駵厝嵊謭远?,在夜色中像星星一樣亮,“從你第一次對我笑,第一次教我做題,第一次在網(wǎng)吧保護我,第一次……擋在我身前關心我開始,就動了情?!?/p>
晚風輕輕吹過,吹亂了蘇小雪的頭發(fā),也吹亂了她的心。她看著眼前這個為了保護她而受傷的少年,看著他眼里毫不掩飾的喜歡,再也忍不住,踮起腳尖,輕輕抱住了他。
“我也是?!彼穆曇艉茌p,卻清晰地傳入江峰耳中,“江峰,我也輸了?!?/p>
夜色溫柔,星光閃爍,游樂場的風波帶來了傷痛,卻也打破了所有的隔閡。那些藏在心底的喜歡,終于在這個夜晚,勇敢地說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