派出所的門被推開時,林婉儀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,精致的妝容掩不住臉上的怒氣和擔憂。她一眼就看到了江峰嘴角的傷和染著血跡的襯衫,臉色瞬間沉了下來,眼神掃過旁邊低著頭的蘇小雪時,更是帶著明顯的不悅。
“江峰!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!”林婉儀的聲音又冷又硬,走到他面前,伸手想去碰他的傷口,卻被江峰躲開了。
“媽?!苯宓穆曇魫瀽灥?,帶著剛經(jīng)歷過風波的沙啞。
警察簡單跟林婉儀說明了情況,提到黃毛調(diào)戲蘇小雪、江峰正當防衛(wèi)、李明住院的事。林婉儀聽完,眉頭皺得更緊,看向蘇小雪的眼神多了幾分審視,卻還是對警察道了謝,又讓助理去醫(yī)院處理李明的住院事宜。
“跟我回家?!绷滞駜x沒再看蘇小雪,拉起江峰就往外走,語氣不容置疑。
江峰回頭看了眼蘇小雪,她站在原地,眼眶紅紅的,手里還攥著被可樂浸濕的裙擺,像只受驚的小鹿。他想說句“你別擔心”,卻被林婉儀死死拽著胳膊,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派出所門口。
車里的氣氛壓抑得可怕。林婉儀沒說話,臉色鐵青地看著窗外,江峰靠在座椅上,嘴角的傷口隱隱作痛,心里卻全是蘇小雪和李明的影子。
“你就這么不讓我省心!”林婉儀終于忍不住開口,聲音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氣,“打架、進派出所、把朋友打進醫(yī)院,你長本事了?。∈遣皇欠且獨馑牢也鸥市??”
“媽,是他們先調(diào)戲蘇小雪,還動手打人,我不能不管。”江峰梗著脖子反駁,“李明是為了幫我才受傷的,我沒錯?!?/p>
“蘇小雪蘇小雪!又是她!”林婉儀的聲音陡然拔高,“自從她來了,你就沒安分過!逃課去網(wǎng)吧、打架進派出所,現(xiàn)在還為了她跟人拼命,你是不是昏頭了?”
“跟她沒關(guān)系!是我自己的決定!”江峰也來了脾氣,“她是無辜的,你別把什么都怪在她身上!”
“無辜?她要是安安分分教書,別整天勾著你,能出這些事?”林婉儀顯然對蘇小雪充滿偏見,“我早就跟你說過,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,讓你跟她保持距離,你偏不聽!現(xiàn)在好了,臉被打腫,朋友住院,我們江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!”
江峰氣得發(fā)抖,卻不想再跟她爭吵。他知道母親的固執(zhí),在她眼里,蘇小雪的存在就是錯誤,可他偏不這么認為——在他心里,蘇小雪是照亮他世界的光,是值得他拼盡全力保護的人。
回到鉑悅府,林婉儀把江峰丟給保姆張媽,冷冷下令:“把他關(guān)在房間里,沒我的允許不準出來!手機沒收,不準跟任何人聯(lián)系!什么時候想通了什么時候再出來!”
張媽看著江峰臉上的傷和通紅的眼睛,心里不落忍,卻不敢違抗林婉儀的命令,只能嘆著氣把江峰領(lǐng)到二樓房間,拿走了他的手機和鑰匙,輕輕帶上了房門。
房間里一片漆黑,江峰走到窗邊,拉開窗簾看著外面的庭院。月光灑在石板路上,冷冷清清的,像他此刻的心情。他擔心蘇小雪是不是安全到家,擔心李明的傷勢有沒有惡化,更擔心母親會去找蘇小雪的麻煩。
“張媽!張媽!”他拍著房門喊,“我要打電話!我要知道李明怎么樣了!”
“少爺,您就別為難我了,林女士說了,誰也不能放您出去?!睆垕尩穆曇粼陂T外響起,帶著無奈,“李少爺那邊我讓司機去打聽了,醫(yī)生說沒大事,就是得住院觀察幾天,您放心吧?!?/p>
江峰靠在門板上,心里又急又氣。他知道母親是想讓他斷了跟蘇小雪的聯(lián)系,可越是這樣,他心里的念頭就越堅定——他不能讓蘇小雪受委屈,更不能放棄這段剛剛萌芽的感情。
過了一會兒,張媽端著飯菜進來,看著江峰沒動筷子,嘆了口氣:“少爺,您多少吃點,傷還沒好呢。蘇小姐那邊……我讓司機送她回家了,看著她進的樓道,安全著呢?!?/p>
聽到蘇小雪安全,江峰緊繃的神經(jīng)稍稍放松,拿起筷子扒了兩口飯,卻沒什么胃口。他看著張媽,眼神里帶著懇求:“張媽,求你幫我個忙,借你的手機給蘇小雪打個電話,就說我沒事,讓她別擔心李明,醫(yī)藥費我會承擔。”
張媽猶豫了一下,看著江峰受傷的臉和焦急的眼神,終究還是心軟了:“行,我?guī)湍愦?,但你可別讓林女士知道,不然我這工作就沒了。”
電話接通的那一刻,江峰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聽到蘇小雪帶著哭腔的聲音問“你沒事吧”,他所有的委屈和憤怒都煙消云散,只剩下滿滿的心疼:“我沒事,你別擔心。李明那邊有我,你好好休息,別想太多?!?/p>
“阿姨……沒為難你吧?”蘇小雪的聲音帶著擔憂。
“沒有,就是讓我反省?!苯宀幌胱屗龘模隽藗€謊,“你別擔心我,照顧好自己,等我出去找你。”
掛了電話,江峰看著窗外的月光,心里暗暗發(fā)誓:不管母親怎么反對,不管有多少阻礙,他都不會放棄。他要讓母親知道,蘇小雪不是麻煩,是他想要珍惜的人;他也要讓蘇小雪知道,這場感情里,他不會讓她一個人面對風雨。
禁閉的日子過得格外漫長。江峰每天對著課本發(fā)呆,心里卻盤算著怎么跟母親和解,怎么去醫(yī)院看李明,怎么見到蘇小雪。張媽偶爾會偷偷告訴他外面的消息,說李明恢復得不錯,說蘇小雪托她帶了筆記過來,說林婉儀的氣好像消了點。
這些消息像微光,支撐著江峰熬過一天又一天。他知道,禁閉鎖住的是他的人,卻鎖不住他的心,更鎖不住他對蘇小雪越來越堅定的感情。只要能出去,他就要告訴全世界,他喜歡蘇小雪,這件事,誰也攔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