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禁者被打跑的消息，像長了翅膀，傳遍了附近的山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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荒谷部落的日子，突然變得熱鬧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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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避之不及的鄰村部落，紛紛派人來送禮，有風(fēng)干的獸肉，有磨得光滑的石器，還有人捧著自家最珍貴的種子，巴巴地等在谷口，想求陳默“指點(diǎn)”一下自家的田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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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默被煩得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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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只想安安靜靜種點(diǎn)東西，不想當(dāng)什么“指點(diǎn)迷津”的大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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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清晨，他蹲在黑風(fēng)灘，看著地里冒出半尺高的赤谷苗，眉頭緊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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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還是不夠好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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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谷耐旱是真的，但秸稈有點(diǎn)細(xì)，風(fēng)一吹就晃，怕是結(jié)了谷穗會(huì)倒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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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伸手撫過苗尖，指尖溢出淡淡的綠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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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谷苗像是喝了興奮劑，秸稈“咔咔”變粗，根系往地下扎得更深，葉片也變得更厚實(shí)，穩(wěn)穩(wěn)地立在黑風(fēng)灘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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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完這一切，陳默直起身，望著遠(yuǎn)處連綿的山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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荒谷太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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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風(fēng)灘也不夠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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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找片更大、更肥沃的地，試試能不能種出更像樣的莊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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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，您在這兒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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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，他手里拿著個(gè)卷起來的獸皮，跑得氣喘吁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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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了？”陳默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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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祭司……老祭司讓我給您送個(gè)東西?！卑⑸桨勋F皮遞過來，“他說，您可能用得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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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默展開獸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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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面畫著歪歪扭扭的線條，像是地圖。線條旁用炭筆寫著些奇怪的符號(hào)，還有幾個(gè)他能勉強(qiáng)認(rèn)出的字：禁忌平原、枯萎林、黑風(fēng)灘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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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是……大陸地圖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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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算是吧?！卑⑸綋项^，“是老祭司祖上一代代傳下來的，標(biāo)著些跟‘禁忌’有關(guān)的地方。他說，您要是想找地方……說不定上面有線索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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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默的目光落在地圖最邊緣的一個(gè)標(biāo)記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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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里畫著個(gè)漩渦似的符號(hào)，旁邊寫著三個(gè)字：葬仙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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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地方在哪兒？”他指著葬仙淵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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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山臉色瞬間變了，連連擺手：“大人，您可別想去那兒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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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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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地方邪乎得很！”阿山壓低聲音，“傳說葬仙淵是您當(dāng)年……當(dāng)年‘滅世’的地方！底下埋著不知道多少上古神仙的骨頭，煞氣重得能凝成真形，進(jìn)去的人，從來沒活著出來過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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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頓了頓，咽了口唾沫：“老祭司說，那地方是您的‘兇性’源頭，您要是進(jìn)去了，說不定會(huì)想起當(dāng)年的事，到時(shí)候……到時(shí)候就會(huì)變回那個(gè)毀天滅地的禁忌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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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默看著地圖上的葬仙淵，若有所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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滅世？兇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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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起來就不靠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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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“埋著很多骨頭”……說明那地方土壤里有機(jī)質(zhì)多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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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不定是塊好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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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去看看。”陳默把地圖卷起來，揣進(jìn)懷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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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別啊大人！”阿山急了，“真不能去！部落里的老輩說，有次打雷，劈中了葬仙淵的崖壁，從里面滾出來個(gè)骨頭渣子，落地就把周圍十里地的草木全毒死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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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？”陳默更感興趣了，“這么厲害？那地方的土，說不定適合種點(diǎn)特別的東西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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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山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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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算看出來了，這位大人根本沒聽進(jìn)去他的話。在陳默眼里，好像就沒有“不能種地”的地方，只有“還沒種過”的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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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真要去？”阿山看著他，眼神里滿是擔(dān)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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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?！标惸c(diǎn)頭，“荒谷太小了，不夠種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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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山沉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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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，自己勸不動(dòng)這位禁忌大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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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位的心思，簡單得可怕，也固執(zhí)得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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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……那我跟您一起去！”阿山咬了咬牙，“我熟路，能給您帶路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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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?！标惸瑩u頭，“我自己去就行，你們好好照看靈米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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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轉(zhuǎn)身，朝著地圖上標(biāo)記的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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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風(fēng)灘的風(fēng)，溫順地拂過他的衣角，剛種下的赤谷苗在風(fēng)中輕輕搖曳，像是在給他送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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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山站在原地，看著陳默的背影越來越小，直到消失在天際線，才重重嘆了口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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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望……希望老祭司的擔(dān)心是多余的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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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荒谷的第三天，陳默遇到了點(diǎn)小麻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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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條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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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普通的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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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條蛇通體翠綠，鱗片閃著金屬般的光澤，頭頂還長著個(gè)小小的肉角，吐著分叉的信子，信子是金色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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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攔在陳默面前，昂首挺胸，看著像在示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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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默認(rèn)得這種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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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越前在紀(jì)錄片里見過類似的，叫“食靈蛇”，據(jù)說以天地靈氣為食，性情兇戾，能一口吸干修士的靈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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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這條，看著比紀(jì)錄片里的兇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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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讓開?！标惸Ｏ履_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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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靈蛇像是聽懂了，卻沒動(dòng)，反而張開嘴，露出兩顆尖利的毒牙，發(fā)出“嘶嘶”的威脅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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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默有點(diǎn)無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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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想跟一條蛇計(jì)較，但葬仙淵還等著他去看地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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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往前走了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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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靈蛇猛地?fù)淞松蟻?，速度快如閃電，毒牙直取他的脖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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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默側(cè)身躲開，伸手在蛇頭上輕輕敲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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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砰”的一聲輕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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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靈蛇像是被敲懵了，在空中頓了一下，摔在地上，打了個(gè)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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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晃了晃腦袋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被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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緊接著，它像是被激怒了，全身鱗片炸開，周圍的空氣開始波動(dòng)，一股無形的吸力從它嘴里傳來，地上的草葉都被吸得往它那邊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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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要吸靈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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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默看著它，突然覺得有點(diǎn)好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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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蛇怕不是不知道，它面前站著的是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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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默身上的生機(jī)之力，比天地間任何靈氣都要濃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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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靈蛇吸了半天，沒吸到靈氣，反而覺得一股更龐大、更溫暖的力量涌了過來，順著它的七竅往身體里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