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個小小的、楓葉形狀的胎記,位于右側(cè)鎖骨下方兩厘米處。
與季辰的一模一樣。
"怎么了?"祁瑾川察覺到她的異常。
寧婉猛地后退兩步,打翻了旁邊的調(diào)色板。五彩斑斕的顏料濺在地板上,像一場微型爆炸。
"對不起,我...手滑了。"她蹲下身,手忙腳亂地收拾殘局,心跳如擂鼓。
這不可能是巧合。胎記是先天形成的,獨一無二的生理特征。即使兩個人長得再像,也不可能連胎記的形狀和位置都完全相同。
除非...
"寧婉?"祁瑾川也蹲下來,握住她顫抖的手,"你臉色很差。"
"我沒事。"她抽回手,強迫自己站起來,"可能是有點低血糖。"
祁瑾川審視著她的臉,目光銳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的偽裝:"要不要休息一下?"
"不,畫已經(jīng)完成了。"寧婉轉(zhuǎn)身走向畫架,用一塊布蓋住肖像,"謝謝你今天抽空過來。"
這是明顯的送客信號。祁瑾川沉默片刻,最終點了點頭:"如果有任何需要修改的地方,隨時聯(lián)系我。"
當門終于關(guān)上后,寧婉癱坐在地上,冷汗浸透了后背。她顫抖著拿出手機,翻出季辰生前最后一張照片——那是他們?nèi)ズ_叾燃贂r拍的,季辰只穿著泳褲,鎖骨下的楓葉胎記清晰可見。
與祁瑾川的毫無二致。
"這不可能是真的..."寧婉喃喃自語,手指劃過屏幕上季辰的笑臉。
她想起祁瑾川那些與季辰相似的小動作,想起他知道她生日的巧合,想起那個與季辰如出一轍的額頭吻...太多的相似點堆積在一起,已經(jīng)超出了正常范圍。
寧婉打開筆記本電腦,在搜索欄輸入"祁瑾川 背景"。幾小時后,她只找到一些基本的公開信息:35歲,畢業(yè)于倫敦政治經(jīng)濟學(xué)院,藝術(shù)品投資人,名下有三家畫廊和一家文化公司。沒有任何關(guān)于他家庭背景或早年生活的詳細信息。
天色漸暗,寧婉的眼睛因長時間盯著屏幕而酸澀不已。她正準備放棄時,一條不起眼的新聞標題吸引了她的注意:《商業(yè)新貴祁瑾川出席慈善晚宴,罕見提及童年經(jīng)歷》。
點開鏈接,是一篇兩年前的報道。在采訪中,祁瑾川提到自己十歲前生活在北方一個小鎮(zhèn),后來被親戚接到南方生活。當記者問及父母時,他簡短地表示"他們很早就離開了",然后迅速轉(zhuǎn)移了話題。
北方小鎮(zhèn)...季辰也來自北方。寧婉記得他提過自己在一個叫青林鎮(zhèn)的地方長大,直到高中才隨母親搬到城里。
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她腦海中成形。她抓起外套和鑰匙,沖出門去。
大學(xué)圖書館的檔案室還亮著燈。寧婉利用自己校友的身份,順利進入了畢業(yè)生資料區(qū)。在計算機上查詢"季辰"的名字后,屏幕上顯示出他的學(xué)籍檔案:季辰,1990年3月15日出生,籍貫青林鎮(zhèn),母親季雪梅,父親一欄空白。
寧婉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,猶豫了幾秒后,輸入了"祁瑾川"三個字。
系統(tǒng)顯示沒有完全匹配的結(jié)果,但有一條1990年的新生記錄引起了她的注意:祁瑾川,1990年3月15日出生,籍貫青林鎮(zhèn),監(jiān)護人祁志明(伯父)。
相同的出生日期,相同的出生地。
寧婉的呼吸幾乎停滯。她顫抖著點開詳細資料,屏幕上顯示出一張泛黃的入學(xué)表格,右上角貼著一張年輕的面孔——與季辰大學(xué)時代幾乎一模一樣,只是眼神更加冷峻。
"這不可能..."寧婉捂住嘴,感到一陣眩暈。
就在這時,手機突然震動起來。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號碼。
"寧小姐?"一個女聲在接通后響起,"我是徐瑩,祁瑾川的...朋友。我們需要談?wù)劇?
"關(guān)于什么?"寧婉警覺地問。
"關(guān)于他為什么對你這么感興趣。"徐瑩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,"明天下午三點,城西的云上咖啡館。相信我,你會想知道真相的。"
電話掛斷了,留下寧婉站在檔案室的冷光下,手中緊握著那張打印出來的學(xué)籍記錄。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孔在紙上注視著她,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某個被刻意隱藏多年的秘密。
窗外,一道閃電劃破夜空,照亮了她蒼白的臉。雷聲隆隆,像是命運敲響的警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