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說什么？"我懷疑自己聽錯了，"是你撞死了人？"
蘇雨點了點頭，眼中含著淚水："那天晚上我心情很不好，因為要出國的事情和凌哥吵了架。我一個人開車在街上轉悠，下雨路滑，我開得很快..."
"然后呢？"我緊緊盯著她。
"然后就撞到了那個人。"蘇雨的聲音在顫抖，"我當時嚇傻了，下車一看，人已經(jīng)沒有氣了。我不知道該怎么辦，就給凌哥打電話。"
我感覺腦子有些轉不過來："那江凌為什么說是他撞的？"
"因為他想保護我。"蘇雨的眼淚開始往下掉，"他趕到現(xiàn)場后，看到我嚇得不行，就說這件事由他來承擔。"
"所以你們調換了位置？"我開始明白了，"讓江凌坐到駕駛座上？"
"是的。"蘇雨點頭，"我們處理了現(xiàn)場，然后離開了。后來我就出國了，凌哥一個人承擔了這個秘密。"
我坐在那里，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。
"為什么？"我看著蘇雨，"為什么江凌要為你承擔這些？"
"因為他愛我。"蘇雨的聲音很小，"當時我們還在一起，他不忍心看我去坐牢。"
"那你為什么現(xiàn)在要說出來？"我不明白，"你舉報江凌，對你有什么好處？"
蘇雨沉默了很久，才開口："因為我發(fā)現(xiàn)我錯了。我不應該讓凌哥一個人承擔這些。尤其是看到你們現(xiàn)在這么幸福，我更覺得自己是個罪人。"
"所以你就想用這件事來要挾江凌？"我冷笑，"讓他跟你走？"
"我承認，一開始我確實是這么想的。"蘇雨羞愧地低下頭，"但是當我看到警察來找凌哥的時候，我忽然意識到我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。"
我看著她，心里五味雜陳："那你現(xiàn)在想怎么辦？"
"我想去警察局自首。"蘇雨的聲音很堅定，"承認是我撞死了那個人，不是凌哥。"
"你確定？"我有些不敢相信，"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？"
"我知道。"蘇雨點頭，"意味著我要坐牢，意味著我的人生會被毀掉。但這是我應該承擔的后果。"
我看著她，忽然覺得這個女人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壞。
"那江凌呢？"我問道，"他知道你的決定嗎？"
"我準備等會兒告訴他。"蘇雨說道，"但我想先和你說一聲。畢竟你是受害者，你有權知道真相。"
我深吸了一口氣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："蘇雨，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？你完全可以讓江凌一個人承擔，然后你逃回美國。"
"因為我良心不安。"蘇雨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，"這五年來，我每天都在想那個死去的人，想他的家人。我知道我欠他們一個道歉，一個真相。"
"還有嗎？"我感覺她沒有說完。
蘇雨猶豫了一下，最終還是開口："還有就是，我發(fā)現(xiàn)我對凌哥的感情是自私的。真正的愛應該是希望對方幸福，而不是占有。"
我看著她，心里的憤怒慢慢消散了一些。
"蘇雨，如果你真的決定自首，我支持你。"我說道，"那個死者和他的家人確實需要一個真相。"
"謝謝你。"蘇雨擦了擦眼淚，"對不起，給你們造成了這么多麻煩。"
"那你什么時候去自首？"我問道。
"現(xiàn)在就去。"蘇雨站起身，"我已經(jīng)拖得太久了。"
我也站起身："我陪你去。"
"你？"蘇雨有些驚訝，"為什么？"
"因為我也是當事人。"我說道，"而且，我想親眼看著你為自己的行為負責。"
蘇雨點了點頭："好，那我們一起去。"
在去警察局的路上，蘇雨忽然開口："林婉，我有個請求。"
"什么請求？"
"如果我進去了，能不能請你幫我轉告那個死者的家屬，說我很抱歉。"蘇雨的聲音很小，"如果他們愿意，我想當面道歉。"
我看著她，心里有些復雜："你自己跟他們說吧。我相信法律會給你這個機會的。"
到了警察局，蘇雨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。
"警察同志，我要自首。"她對值班警察說道。
值班警察看了看她，又看了看我："自首什么？"
"五年前的交通肇事逃逸案。"蘇雨的聲音很堅定，"撞死人的是我，不是江凌。"
值班警察立刻叫來了之前來我家的那兩個警察。
"您確定要自首？"年長的警察問道。
"確定。"蘇雨點頭，"我想把五年前發(fā)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。"
接下來的時間里，蘇雨詳細地向警察講述了五年前那個晚上發(fā)生的事情。她說得很詳細，包括時間、地點、經(jīng)過，以及為什么要讓江凌替她承擔責任。
我坐在旁邊聽著，心里五味雜陳。
江凌不是殺人犯，這讓我松了一口氣。但他為了保護蘇雨而撒謊，這件事我還是很難接受。
"林女士，您對蘇女士說的這些有什么要說的嗎？"年長的警察問我。
"我相信她說的是真話。"我說道，"因為沒有人會用這種方式來撒謊。"
警察點了點頭，然后對蘇雨說："蘇女士，您的自首我們會認真處理。但這件事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核實。"
"我理解。"蘇雨點頭，"我會配合調查的。"
"那江凌先生呢？"年輕警察問道，"我們還是需要他來配合調查。"
"我會通知他的。"我說道。
就在這時，江凌出現(xiàn)了。他看到我和蘇雨都在警察局，臉色變得很難看。
"婉婉？蘇雨？你們怎么在這里？"他走過來問道。
"凌哥，我已經(jīng)自首了。"蘇雨看著他，"告訴了警察五年前的真相。"
江凌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："蘇雨，你為什么要這么做？"
"因為這是我應該做的。"蘇雨的聲音很平靜，"我不能再讓你為我的錯誤買單了。"
江凌看了看我，又看了看蘇雨，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。
年長的警察對江凌說："江先生，我們需要您配合調查。請跟我們來一趟。"
江凌點了點頭，跟著警察走了。
臨走前，他回頭看了我一眼，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。
我知道，這個眼神代表著什么。
代表著我們之間的關系，可能要重新開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