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凌走后，家里變得異常安靜。我坐在沙發(fā)上，摸著肚子里的孩子，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。
三個月的小生命在肚子里輕微地動著，好像在安慰我?？墒呛⒆影。阒滥愕陌职质莻€什么樣的人嗎？
我拿起手機，猶豫了很久，最終還是撥通了我媽的電話。
"婉婉？怎么這個時候打電話？"媽媽的聲音很溫柔，"是不是身體不舒服？"
聽到媽媽的聲音，我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，但我努力控制著聲音："媽，我想回家住幾天。"
"回家？"媽媽有些驚訝，"怎么了？你和江凌吵架了？"
"嗯。"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，"我們...有點問題需要解決。"
"那你快回來吧，媽媽給你做好吃的。"媽媽的聲音里帶著心疼，"你現(xiàn)在懷著孩子，不能受委屈。"
掛了電話，我開始收拾東西。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，就是一些換洗衣物和孕期用品。
正在收拾的時候，門鈴又響了。
我以為是江凌回來了，有些煩躁地去開門。但門外站著的是兩個穿制服的警察。
"請問您是林婉女士嗎？"其中一個年輕的警察問道。
"是的。"我的心跳開始加速，"有什么事嗎？"
"我們是市公安局的，想了解一些情況。"另一個年長的警察說道，"關于您的丈夫江凌先生。"
我的腿有些發(fā)軟，扶著門框問道："什么情況？"
"我們剛剛接到舉報，說江凌先生涉嫌五年前的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。"年輕警察說道，"我們想了解一下您是否知情。"
蘇雨真的去舉報了。我深吸了一口氣，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"請進來坐吧。"我讓開門口，"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。"
兩個警察走進客廳，看了看周圍的環(huán)境。
"林女士，您知道您丈夫五年前的行蹤嗎？"年長的警察問道。
"五年前我們還沒有認識。"我如實回答，"我們是三年前結婚的。"
"那您對他五年前的經歷了解嗎？"
我猶豫了一下，最終還是決定說實話："今天我才知道一些情況。"
"什么情況？"
"有人告訴我，江凌五年前撞死了一個人，而且沒有報警。"我的聲音有些顫抖，"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。"
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，年長的警察說道："這個案子我們一直在調查。五年前確實有一個行人死亡案件，當時沒有找到肇事車輛。"
"那個死者是什么人？"我問道。
"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，有妻子和一個上大學的女兒。"年輕警察說道，"他們家因為這件事一直很痛苦，女兒學業(yè)也受到了影響。"
我聽著這些話，心里更加痛苦。一個家庭因為江凌的行為支離破碎，而我卻和罪魁禍首生活了三年，還懷了他的孩子。
"林女士，您能聯(lián)系到您丈夫嗎？"年長的警察問道，"我們需要他配合調查。"
"我可以試試。"我拿出手機，撥通了江凌的號碼。
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。
"婉婉？"江凌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。
"江凌，警察來了。"我直接說道，"他們想讓你配合調查五年前的事情。"
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，江凌才開口："我知道了。我會去警察局的。"
"江先生，您在哪里？"年長的警察接過手機，"我們可以去接您。"
"不用，我自己過去。"江凌的聲音很平靜，"一個小時后，我會到市公安局。"
掛了電話，年長的警察看著我："林女士，如果您想起什么相關信息，請隨時聯(lián)系我們。"
"好的。"我接過警察的名片，"那個死者的家屬，他們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？"
年輕警察嘆了口氣："女兒因為家庭變故，學習成績下降，最后沒能考上理想的大學。母親因為丈夫的死一直很消沉，身體也不好。"
我聽著這些話，心里像被刀子割一樣痛。
"警察同志，我想見見她們。"我忽然說道。
"見她們？"年長的警察有些驚訝，"為什么？"
"我想道歉。"我的聲音很堅定，"雖然我不知情，但江凌是我丈夫，我有責任為他的行為道歉。"
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，年長的警察說道："林女士，這件事還在調查中，我們不建議您現(xiàn)在接觸死者家屬。"
"那等調查結束后呢？"我問道。
"到時候再說吧。"年長的警察站起身，"我們先走了，有什么情況會聯(lián)系您。"
送走警察后，我一個人坐在沙發(fā)上發(fā)呆。
那個死去的男人，有妻子和女兒。他的死讓這個家庭支離破碎，讓女兒的前途受到影響，讓妻子痛苦不堪。
而江凌，這個罪魁禍首，卻和我過著幸福的生活，甚至還要有自己的孩子。
這公平嗎？
我摸著肚子，心里五味雜陳。孩子是無辜的，但他的父親卻是個殺人犯。
我該怎么辦？
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，手機響了。是一個陌生號碼。
"喂？"
"林女士，我是蘇雨。"電話里傳來蘇雨的聲音，但這次她的語氣很平靜。
"你想干什么？"我冷冷地問道。
"我想見你一面。"蘇雨說道，"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說清楚。"
"我們沒什么好說的。"我想要掛電話。
"關于江凌的事情。"蘇雨的話讓我停下了動作，"我想告訴你真相。"
"真相？"我冷笑，"你剛才不是已經告訴警察真相了嗎？"
"我告訴警察的不是全部真相。"蘇雨的聲音有些復雜，"如果你想知道五年前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，就來見我一面。"
我猶豫了一下："在哪里見？"
"咖啡廳，市中心的星巴克。"蘇雨說道，"一個小時后。"
"好。"我答應了，"但我警告你，不要耍什么花招。"
"我不會的。"蘇雨的聲音聽起來很真誠，"這次我想說的都是真話。"
掛了電話，我收拾好東西，準備去見蘇雨。
雖然不知道她想說什么，但我需要知道真相。完整的真相。
不管真相有多么殘酷，我都要知道。
因為只有知道了真相，我才能決定接下來該怎么辦。
是原諒江凌，還是和他一刀兩斷。
是生下這個孩子，還是...
我不敢想下去。
但我知道，無論如何，我都要為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負責。
即使這意味著要承受巨大的痛苦。
到了咖啡廳，蘇雨已經在等我了。她看起來很憔悴，眼睛有些紅腫，顯然哭過。
"坐吧。"她指了指對面的椅子。
我坐下后，直接問道："你想說什么？"
蘇雨深吸了一口氣，開始說話："五年前的那個晚上，確實發(fā)生了車禍。但撞死人的不是江凌。"
什么？我愣住了。
"是我。"蘇雨的聲音很小，"是我開車撞死了那個人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