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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子里沒有水漫金山。
但比水漫金山更讓我憤怒。
我的家,被翻得亂七八糟。
衣服、書籍、雜物,被扔得滿地都是。
客廳中央,站著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,穿著我的睡衣,正拿著我的口紅,在墻上那副我最珍愛的畫上,肆意涂鴉。
她身邊,站著滿臉得意的陳旭他媽。
而陳旭,就站在她們身后,眼神躲閃,不敢看我。
“你們在干什么!”我渾身的血液,瞬間沖上了頭頂。
那女人看到我,不僅沒有半點驚慌,反而挑釁地?fù)P了揚眉毛。
“喲,正主回來了?”
她把用完的口紅隨手一扔,走到我面前,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,嘴角掛著一絲輕蔑的笑。
“我叫許婧,陳旭的新女朋友。從今天起,這里,還有陳旭,都?xì)w我了?!?/p>
我的目光越過她,落在墻上那副被毀掉的畫上。
那是我爸畫的。
我爸是個沒什么名氣的畫家,一輩子郁郁不得志,在我上大學(xué)那年就因病去世了。
這幅畫,是他留給我唯一的念想。
畫上,是我五歲那年,在向日葵花田里大笑的樣子。
而現(xiàn)在,那片金黃的向日葵,被一道道刺眼的紅色唇膏劃破,我童年的笑臉,被畫上了一個歪歪扭扭的“婊”字。
我的心,像是被人用鈍刀子,一刀一刀地割著。
“誰讓你們進來的?”我的聲音,冷得像冰。
“我讓的。”陳旭他媽洋洋得意地走過來,手里晃著一串鑰匙,“陳旭有這里的鑰匙,他愿意帶誰來就帶誰來。你管得著嗎?”
我看向陳旭。
他的頭垂得更低了,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。
可我知道,他不是孩子,他是幫兇。
那個叫許婧的女人,挽住陳旭的胳膊,身體親昵地貼著他。
“寧薇是吧?我聽阿姨說了,你就是那個死纏爛打,敲詐陳旭的拜金女。我勸你識相點,拿了東西趕緊滾。別逼我們動手。”
她的語氣,仿佛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。
我看著他們?nèi)齻€,一個得意忘形,一個耀武揚威,一個懦弱無能。
這出猴戲,真是精彩。
我忽然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