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匣子的綠光突然變得粘稠,像融化的翡翠順著圓桌的銹縫往下淌。第三道湯面浮現(xiàn)時,空氣里的鐵銹味突然變成了福爾馬林的腥甜——那是停尸房特有的氣味。
【湯面:男人深夜挖墳,挖到第十具尸體時,突然對著墓碑磕頭,磕到額頭流血?!?/p>
【限時五分鐘?!?/p>
機械音里多了個細碎的雜音,像有人在嚼玻璃:【本輪規(guī)則變更:回答正確者,可指定一人豁免下輪游戲?!?/p>
“五分鐘?”穿紅裙的女人猛地站起,鐵鏈在她腳踝纏成死結(jié),“上輪還十分鐘!”她的指甲縫里滲出暗紅的血,火藥渣混著血珠滴在地上,“這題和盜墓有關(guān)!他挖到了自己的墓碑,對不對?”
戴金絲眼鏡的男人突然劇烈咳嗽,指縫間漏出的氣音像破舊的風(fēng)箱:“第十具……斐波那契數(shù)列的第十項是55,55乘以0.618……”他的目光突然定在我手腕的鐵鐐上,“你的鎖扣凸起處,形狀像塊墓碑!”
我盯著湯面里的“第十具尸體”,后頸的皮膚突然發(fā)麻——734號懸案的受害者,正好是去年本市發(fā)現(xiàn)的第十具無名尸。鐵鐐上的凸起越來越燙,平滑的金屬面裂開細縫,露出里面嵌著的半片指甲,顏色和黑匣子里那半片一模一樣。
不對。
兩次死亡游戲都精準(zhǔn)對應(yīng)他們的罪,可這次的湯面指向的不是在場任何人——是那個穿白大褂的人。五分鐘時限,規(guī)則變更,甚至“豁免權(quán)”的誘餌……這不是測試,是陷阱。他們想讓我們內(nèi)斗,讓我親手選出下一個祭品。
“他在挖自己的骨灰。”我突然開口,聲音在死寂的房間里撞出回聲,“男人是殯儀館的火化師,十年前弄丟了第十具尸體的骨灰,今晚回來補挖。挖到第十具時,發(fā)現(xiàn)墓碑上的照片是自己——他昨天死于車禍,尸體被同事誤送進了焚化爐。”
黑匣子的綠光猛地閃爍,像被這句話燙到。
穿紅裙的女人愣住了:“你怎么……”
“看圓桌的銹跡?!蔽掖驍嗨讣恻c向桌面,那里的銹斑恰好組成十個模糊的人形,最后一個輪廓穿著白大褂,“第十具尸體不是別人,是這場游戲的設(shè)計者。他在測試我們能不能發(fā)現(xiàn),這些湯面都是他的自白?!?/p>
戴金絲眼鏡的男人突然笑了,笑聲里帶著泡沫:“豁免權(quán)……沈硯,你要選誰?”他的鏡片反射著綠光,像兩團鬼火,“選我,我就告訴你白大褂給我注射的藥物名稱?!?/p>
鐵鐐的縫隙里滲出溫?zé)岬囊后w,順著我的手腕流進袖口。我看著空蕩的兩個座位,銀簪碎片和帶血的鏡子還在發(fā)光,像在提醒我剛才的“旁觀”。
【回答正確?!?/p>
機械音的雜音消失了,變得異常清晰:【請指定豁免者?!?/p>
我抬眼,目光掃過他們緊繃的臉。紅裙女人的裙擺下露出半截注射器,和少年描述的一模一樣;帶疤男人的虎口紋路里,卡著塊碎玻璃,來自734號房的窗戶;戴金絲眼鏡的男人耳后,有塊新鮮的針孔,針眼周圍泛著和鐵鐐里一樣的暗紅。
“我選編號10?!蔽艺f。
房間里突然安靜。所有人都在看最后那張空椅——那是從一開始就沒人坐過的位置。
黑匣子的綠光驟然熄滅,再亮起時,空椅上憑空多出一具尸體,穿著白大褂,胸口插著半片指甲,正是黑匣子里那半片的另一半。
【規(guī)則二次變更?!繖C械音里終于透出人聲,嘶啞得像用砂紙磨過聲帶,“豁免者不存在。現(xiàn)在,剩下四人,進行最終輪‘罪與罰’?!?/p>
地面開始震動,剩下的四把椅子向中央靠攏,椅腳的符號在綠光下連成一個完整的圓——那是我去年破獲的連環(huán)殺人案現(xiàn)場,被擦掉的最后一個標(biāo)記。
我低頭看向手腕,鐵鐐的裂縫里伸出根細針,針尖抵著我的皮膚,泛著和銀簪一樣的藍光。
原來豁免權(quán)從來不是獎勵。
是讓我親手激活最后一輪的鑰匙。
細針刺破皮膚的瞬間,我突然笑出聲。
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正想說什么,喉嚨里突然涌出大量黑色液體,像被人硬生生灌了一整瓶墨汁。他的手指抓向自己的喉嚨,指甲縫里滲出的火光點燃了黑液,整個人在綠光照耀下燃成一團火炬,卻沒發(fā)出任何聲音——火焰正順著他的喉嚨往里燒,連慘叫都被燒得焦糊。
帶疤男人的鐵鏈突然自動收緊,像條活蛇纏上他的脖頸。他試圖用撬棍般的手指去掰,可鐵鏈越收越緊,最后深深嵌進皮肉里,露出森白的骨茬。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我,瞳孔里映出自己的手臂正以詭異的角度扭曲,直到關(guān)節(jié)全部錯位,像堆被揉皺的紙。
穿紅裙的女人最安靜。她裙擺下的火藥突然自燃,藍色的火焰順著她的指甲縫往上爬,卻在燒到心口時驟然熄滅。她保持著站立的姿勢,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,最后像塊融化的玻璃,啪地碎在地上,只留下那截注射器,針管里盛著半管和我鐵鐐滲出的一樣的暗紅液體。
黑匣子的綠光在他們死后瘋狂閃爍,像在憤怒地嘶吼。我看著手腕上的細針,它停在皮膚下一寸的地方,再也沒往前推——原來這針不是要殺我,是要確認我有沒有“罪”。
房間中央的圓桌開始下沉,露出底下深不見底的黑洞,里面?zhèn)鱽頍o數(shù)人細碎的呼吸聲。墻壁從中間裂開,露出條泛著白光的通道,消毒水的氣味被外面更濃郁的血腥味取代。
我站起身,鐵鐐“咔噠”一聲自動脫落,在地上滾出很遠。手腕上的734刻痕已經(jīng)淡成淺粉色,像道愈合的疤。
通道盡頭站著二十九個人,男女老少都有,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和我相似的平靜,以及藏在平靜下的瘋狂。我們交換眼神,沒人說話——幸存者的眼神不需要語言,那是種看透規(guī)則、踩著尸體爬出來的默契。
穿白大褂的尸體還坐在編號10的椅子上,胸口的指甲片突然脫落,飛到我手里。我低頭看去,指甲內(nèi)側(cè)刻著個“3”。
“恭喜存活?!边@次的機械音來自通道盡頭的揚聲器,帶著種虛假的溫和,“三十人,分入三個房間。新一輪游戲:‘罪魁禍?zhǔn)住??!?/p>
人群自動分成三隊。站在我左邊的九個人,手指關(guān)節(jié)都有明顯的舊傷,像常年握刀的人;右邊的十個人,瞳孔里都有細微的燒傷痕跡;而我身邊的人,包括我在內(nèi),左胸口都有塊淡青色的印記,形狀像個未完成的符號。
我摸著自己胸口的印記,突然想起去年破獲的連環(huán)殺人案——最后那個沒找到的兇手,據(jù)說左胸口就有個同款符號。
新的房間比之前的大十倍,中央擺著張更長的桌子,上面放著十個黑匣子,每個都對應(yīng)著之前的某個房間。墻壁上投影出規(guī)則:【找出每個房間的‘罪魁禍?zhǔn)住?,猜對者晉級,猜錯者……成為下一個黑匣子。】
我選了張靠窗的椅子坐下,窗外是片沒有星星的夜空,遠處傳來金屬摩擦的吱呀聲,像有新的鐵椅正在被焊死。
左手邊的男人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,他左胸口的印記和我的一模一樣:“我是7號房的。我們那輪的海龜湯,湯面是‘偵探在現(xiàn)場自殺,手里攥著自己的犯罪證據(jù)’?!?/p>
我看著他,突然笑了。
原來每個房間的湯面,都是在暗示最終的幸存者。
而這場游戲,從一開始就不是選“無罪者”,是選“最擅長利用罪的人”。
墻壁再次亮起,投影出第一組名單,上面有我,有7號房的男人,還有那個瞳孔里有燒傷痕跡的女人。
新的黑匣子開始閃爍,綠光映在我們?nèi)p眼睛里,像三十團躍躍欲試的鬼火。
我舔了舔唇角,指甲片在掌心硌出淺淺的印子。
很好。
這才像樣。
第一個黑匣子亮起時,映出7號房男人的臉。他左胸口的印記在綠光下泛著青紫色,像塊正在腐爛的淤青。
【7號房案例:十人參與,最終存活者1人(編號7)。線索:偵探自殺時,現(xiàn)場指紋與兇手完全一致。】
女人的瞳孔縮了縮,燒傷的痕跡在眼角拉出細紅的紋:“指紋一致?要么是偵探自導(dǎo)自演,要么……”她突然看向男人,“你根本不是偵探?!?/p>
男人笑了,指腹摩挲著胸口的印記:“我們那房間有個老警察,右手食指缺了半節(jié)——和三年前珠寶劫案現(xiàn)場留下的血指印完全吻合。最后一輪海龜湯,湯面是‘警察開槍打死劫匪,卻發(fā)現(xiàn)子彈來自自己的配槍’?!?/p>
他頓了頓,指尖突然指向我:“沈硯,你猜他怎么死的?被自己的配槍打死,子彈上只有他自己的指紋。就像你房間里那個穿白大褂的,指甲縫里的皮膚組織,DNA和你完全一致?!?/p>
我的指甲片在掌心硌出了血。734號懸案的受害者指甲縫里,也有塊無法匹配的皮膚組織——當(dāng)時我以為是技術(shù)誤差。
第二個黑匣子亮起,這次映出的是女人的臉。她瞳孔里的燒傷痕跡突然擴散,像有團火在眼底燃燒。
【5號房案例:十人參與,最終存活者1人(編號5)。線索:縱火犯在火場里找到具燒焦的尸體,牙齒填充物與自己的牙科記錄完全相同。】
“那是我丈夫的牙科記錄。”女人的聲音像被火烤過的鋼絲,“他失蹤前是法醫(yī),負責(zé)鑒定七年前那起焚尸案。我們房間的最后一輪游戲,是從十具燒焦的尸體里找出自己的——每具尸體的左胸都有塊燒不掉的金屬牌,刻著我們的編號?!?/p>
她突然湊近,眼底的火光幾乎要舔到我的臉:“你知道我怎么活下來的嗎?我在編號9的尸體口袋里,找到了這個。”她攤開手心,里面是半片指甲,和我手里的那半正好拼成完整的月牙形,內(nèi)側(cè)刻著個“7”。
7號房男人的臉色瞬間變了。
第三個黑匣子直接映出我的臉。綠光穿透皮膚,在我左胸口的印記上投下清晰的輪廓——那是個未完成的“罪”字,少了最下面的“非”。
【9號房案例:十人參與,最終存活者1人(編號9)。線索:無罪者在受害者的墓碑上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名字被刻在死亡日期旁邊?!?/p>
墻壁突然滲出粘稠的黑液,順著紋路匯成行字:【請指認三個房間的共同罪魁禍?zhǔn)住O迺r十分鐘,答錯者將被注入‘罪液’——成分:所有死者的血液混合體?!?/p>
男人和女人同時看向我,眼神里的瘋狂像要溢出來。我摸著胸口的印記,突然想起鐵鐐上的734——那不僅是門牌號,還是我去年破獲連環(huán)殺人案的卷宗編號。最后那個沒找到的兇手,卷宗上的素描畫像,左胸口有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印記。
“是設(shè)計者?!蔽野阎讣灼脑谧郎?,兩半月牙形拼在一起,露出完整的數(shù)字:734,“也是受害者。就像海龜湯的湯底,殺人者最終會變成自己殺的人?!?/p>
男人的印記突然滲出黑血,在胸口暈成個完整的“罪”字:“不對!你房間里的白大褂,口袋里有張?zhí)幏絾?,開方醫(yī)生是你父親——他十年前死于醫(yī)療事故,患者正是734號懸案的受害者!”
女人的瞳孔突然炸裂,火焰從眼底燒到發(fā)梢:“5號房的火場里,有具尸體的胃容物里,找到了你寫的偵探小說第一章——那本小說里的連環(huán)殺人案,細節(jié)和未公開的卷宗完全一致!”
黑匣子的綠光開始倒計時,每跳一下,墻壁滲出的黑液就漲高一寸,帶著所有死者的腥甜。
我突然笑出聲,笑聲在粘稠的空氣里撞出回音:“你們沒發(fā)現(xiàn)嗎?每個房間的最終幸存者,左胸口的印記拼起來,正好是完整的‘罪’字?!?/p>
我指著男人胸口的印記:“你是‘上’,她是‘目’,我是少了‘非’的下半部分。而那個‘非’,刻在所有死者的骨頭上?!?/p>
倒計時走到最后一秒時,我把兩半指甲片扔進黑匣子。綠光驟然熄滅,再亮起時,映出的不是我們?nèi)齻€,而是張熟悉的臉——穿白大褂的,左胸口的“罪”字完整無缺,嘴角掛著和我如出一轍的微笑。
【回答正確?!繖C械音里終于透出真實的情緒,是種近乎愉悅的瘋狂,“恭喜晉級最終輪。現(xiàn)在,請前往‘贖罪室’,那里有你們的‘罪證’——以及一百個未完成的印記?!?/p>
墻壁再次裂開,露出條更長的通道,盡頭亮著慘白的光,像停尸房的冷藏柜。男人和女人跟在我身后,腳步聲在通道里撞出重疊的回響,像有無數(shù)人在跟著我們。
我摸著胸口的印記,它正在發(fā)燙,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從里面鉆出來。指甲片的邊緣在掌心刻出深深的痕,混著血珠,在地上滴出串734的形狀。
原來這場游戲,從來不是選幸存者。
是在補全那個“罪”字。而我們,都是被選中的筆畫。
贖罪室的門是塊完整的鏡面,推開時映出三個扭曲的影子——男人胸口的“上”字滲著黑血,女人眼底的火焰燒穿了瞳孔,我左胸那半塊“罪”字,正沿著皮膚的紋路瘋狂生長。
房間中央擺著張玻璃桌,一百個未完成的印記像標(biāo)本般嵌在桌面下,每個都對應(yīng)著一張模糊的臉。最上面的那個印記,形狀和我胸口的完全一致,旁邊壓著張泛黃的紙,是我父親十年前的處方單,患者姓名處被血漬覆蓋,只露出“734”三個數(shù)字。
“這是‘罪的繁殖地’?!蹦腥送蝗婚_口,聲音抖得像風(fēng)中的蛛網(wǎng),“每個印記都是個開關(guān),激活它的人,會繼承對應(yīng)的記憶?!彼赶蜃约盒乜诘挠∮洠拔铱吹搅死暇斓挠洃洝?dāng)年為了破案,偽造了珠寶劫案的指紋證據(jù),而真正的劫匪,是734號房受害者的兒子?!?/p>
女人的指尖撫過玻璃下的印記,瞳孔里的火焰突然變成藍色:“我丈夫的記憶里,七年前的焚尸案受害者,左胸有塊和你一樣的印記。他不是被燒死的,是被自己的影子掐死的——就像你房間里那個少年。”
我的目光落在玻璃桌最深處。那里有個空白的凹槽,形狀正好能放下我胸口的印記。凹槽旁邊放著把手術(shù)刀,刀柄上刻著串熟悉的編號:734。
墻壁突然亮起,投影出最后一條規(guī)則:【用手術(shù)刀補全自己的印記,成為完整的‘罪’?;蚓芙^補全,成為下一個空白凹槽里的標(biāo)本?!?/p>
男人抓起手術(shù)刀,毫不猶豫地劃向自己的胸口。黑血涌出的瞬間,他的臉開始扭曲,漸漸變成那個老警察的模樣,左胸口的“上”字終于和玻璃下的印記完全重合?!霸瓉砦揖褪撬彼χf,聲音變成了老警察的嘶啞,“當(dāng)年偽造證據(jù)時,我在現(xiàn)場留下了半片指甲,對不對?”
女人的火焰燒到了指尖,她抓起手術(shù)刀的瞬間,整個人突然燃燒起來,卻沒感到痛苦?;鹧嫦绾?,她的臉變成了法醫(yī)的樣子,瞳孔里的燒傷痕跡變成了枚金屬牌,刻著“5號”?!拔艺煞蛟缇椭纼词质钦l,”她看著我,眼底的金屬光澤冰冷刺骨,“他在焚尸案現(xiàn)場找到的牙齒填充物,上面有你的DNA?!?/p>
手術(shù)刀的冰冷貼著我的皮膚。我看著玻璃下那個空白凹槽,突然想起734號懸案的卷宗最后一頁,畫著個未完成的“罪”字,旁邊寫著行小字:“第十個印記,將由無罪者補全。”
原來我不是無罪者,是最后一塊拼圖。
手術(shù)刀劃破皮膚的瞬間,左胸的印記突然劇烈跳動,像有顆心臟在里面蘇醒。無數(shù)記憶碎片涌進腦海——父親醫(yī)療事故的真相,734號房受害者臨死前的眼神,連環(huán)殺人案最后那個兇手的臉……那張臉,和我鏡中的倒影一模一樣。
“恭喜你,成為完整的‘罪’?!贝┌状蠊拥穆曇粼谏砗箜懫?,他的手搭在我肩上,左胸口的“罪”字正在融化,漸漸和我的印記融為一體,“每個偵探最終都會變成自己追查的兇手,就像每個海龜湯的湯底,都藏著出題人的影子?!?/p>
玻璃桌下的一百個印記突然亮起,映出一百張和我相似的臉。男人和女人站在他們中間,變成了老警察和法醫(yī)的模樣,笑著向我伸出手。
鏡面門緩緩合上,映出我左胸口完整的“罪”字,紅得像剛從血里撈出來。遠處傳來新的金屬摩擦聲,像有更多的鐵椅正在被焊死,更多的印記正在等待被補全。
我摸著胸口的“罪”,突然笑了。
原來這才是最終的游戲——讓無罪者,親手承認自己的罪。
而外面,新一輪的海龜湯,已經(jīng)開始沸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