硝煙嗆得林凡肺管子疼，血水和雨水糊了滿臉，他胡亂抹了把眼睛，瞅見蘇雪晴正單腳踩在坦克殘骸上擰頭發(fā)里的水——那架勢活像剛逛完菜市場摔進水坑，而不是剛徒手拆了軍情六處三輛裝甲車。
“老公～”她突然扭頭呲牙笑，睡袍濕漉漉貼在身上，勾勒出大腿槍套的輪廓，“剛才那刀劈得不錯...差點把姐姐腰帶給削了！”
林凡低頭瞅手里嗡嗡響的高周波菜刀，藍光刃上還滴答著敵人的血。操！三分鐘前他掄圓了膀子砍人時，滿腦子還是“這娘們兒會不會嫌我濺血點子到她新買的拖鞋上”——現(xiàn)在倒好，人家正拿敵軍制服擦鞋底呢！
“發(fā)什么呆？”蘇雪晴蹦跶過來，冰涼手指頭戳他鼻尖，“數(shù)數(shù)戰(zhàn)利品呀！那獨眼龍的假眼是微型攝像機，卡叔正摳著呢...”她突然哎喲一聲軟倒在他懷里，睫毛顫得像受驚的蝶，“人家腳疼～剛才跳坦克扭到了啦～”
林凡手忙腳亂接住這軟玉溫香，掌心觸到她踝骨——屁的扭傷！軍用生物裝甲連坦克壓過去都毫發(fā)無傷！可他喉結(jié)滾了滾，居然真蹲下去給她揉腳腕，指腹蹭過冰涼芯片時，心里那點龍王傲氣咕嘟咕嘟冒泡：“...還疼不？”
“疼～”蘇雪晴把腳丫子往他手心塞，趾頭故意撓他掌紋，“要老公吹吹～”
遠處卡扎姆吭哧吭哧拖尸體的動靜頓住了。十大戰(zhàn)神集體扭頭看天——有個愣頭青新兵蛋子沒憋住笑，被老戰(zhàn)神一肘子懟進坦克履帶縫里。
林凡耳根燒得厲害。三年前他端掉西西里黑幫老巢時，子彈擦著太陽穴飛過都沒這么慌！現(xiàn)在對著媳婦兒白生生的腳丫子，舌頭居然打結(jié)：“那...那回家給你煮姜湯？”
“姜湯？”蘇雪晴突然揪他耳朵，熱氣噴在耳廓，“不如煮核彈頭湯？北美那三枚...藏你銀行保險庫隔壁呢！”她指尖劃過他鎖骨，沾著血畫了個坐標，“剛截獲的情報——你們龍焱小隊里出內(nèi)鬼了?！?/p>
哐當(dāng)！林凡手里的菜刀掉地上砸出火星子。內(nèi)鬼？！他親手培養(yǎng)的精英隊...那個天天給他帶早餐的龍一？半夜幫他黑老丈母娘銀行卡的龍九？
“傻樣！”蘇雪晴踹他小腿肚，“姐姐早安插了臥底——就你最愛使喚那個廚子，天天往你面里多加蛋的那個！”
林凡腦子嗡的一聲。老周？！那個顛勺能顛出朵花、還總偷偷給他塞辣醬的憨厚大叔？！他猛地想起上周——老周遞給他保溫盒時說“姑爺多吃點補身子”，盒底卻粘著個微型追蹤器！當(dāng)時他還以為是丈母娘搞的鬼...
“不止呢～”蘇雪晴突然拽過他衣領(lǐng)啃了口，鐵銹味混著茉莉香嗆人，“軍情六處亞太總管...記得嗎？剛才被咱倆崩了那個獨眼龍——”她摸出個碎裂的假眼晃悠，“臨終前爆料說...暗影殿長老會里有人要賣姐姐的人頭換鈾礦！”
暴雨噼里啪啦砸在防彈鋼板上。林凡盯著假眼里閃爍的微光，突然看清蘇雪晴瞳孔深處的疲憊——這瘋娘們兒扛著核彈頭級別的壓力，居然還有閑心逗他玩洗碗游戲？
“老婆...”他嗓子啞得厲害，手指無意識攥緊她睡袍帶子，“以后...我?guī)湍憧?。?/p>
蘇雪晴愣了三秒，突然咯咯笑出聲，笑著笑著眼圈卻紅了：“扛屁！你先把自己褲衩里藏的私房錢交代清楚——”她猛地扯開他褲腰，摸出張皺巴巴的彩票，“上周中的五百萬...偷偷存瑞士兒童賬戶？想養(yǎng)小老婆？！”
林凡老臉漲成豬肝色。那是他給未來娃攢的教育基金！雖然現(xiàn)在琢磨...娃他媽能徒手拆坦克，娃估計生下來就會玩火箭筒？
“殿主！”卡扎姆突然捧著平板沖過來，屏幕里龍一鼻青臉腫捆成粽子，“內(nèi)鬼抓到了！是龍三——那小子在您咖啡里下藥三年了！”
林凡指甲掐進掌心。龍三？！那個總幫他修共享單車、還偷偷在他車籃里塞韭菜盒子的靦腆小伙？！
“韭菜盒子啊...”蘇雪晴突然陰惻惻笑，“餡料里摻了神經(jīng)毒素，劑量夠麻翻頭大象——可惜姐姐我百毒不侵～”她踢了踢腳下坦克殘骸，“倒是你這傻子...上周連吃七個，半夜拉稀蹲廁所忘沖水，當(dāng)姐姐不知道？”
林凡差點背過氣去。所以那晚他竄稀竄到虛脫，不是丈母娘買的過期酸奶，是自家兄弟下的黑手？！
“老公～”蘇雪晴突然把平板懟他臉上，“審內(nèi)鬼的活兒交給你？姐姐累啦～”她耍賴似的掛在他脖子上，腦袋蹭他下巴，“要抱抱回家審...順便路上買烤紅薯呀？”
卡扎姆默默遞過來手銬電擊棍辣椒水——裝備齊全得像是早備好了家暴套餐。林凡扛著樹袋熊似的媳婦兒，深一腳淺一腳踩過血水泥濘，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在笑。他娘的...當(dāng)贅婿當(dāng)出刑警隊長的癮了？
審訊室設(shè)在炸剩半邊的廚房。龍三被銬在洗腕池邊上，腦袋耷拉著滴答血水——卡扎姆他們顯然已經(jīng)“預(yù)熱”過了。林凡掄起搟面杖敲臺面：“為什么？”
龍三猛地抬頭，眼球充血：“吾王！您真信這魔頭？她早和長老會勾結(jié)要吞并龍焱——”話沒說完被蘇雪晴扔過來的土豆砸閉嘴。
“蠢貨！”她蹺著腿坐冰箱頂上嗑瓜子，“姐姐真要吞并，需要玩三年過家家？”瓜子殼噗噗吐到龍三臉上，“你上線是暗影殿二長老吧？那老禿驢上周剛把我核彈頭坐標賣給了北約！”
林凡攥搟面杖的手暴起青筋。二長老？！那個總笑瞇瞇給他發(fā)紅包、還夸他“洗碗姿勢標準”的和藹老頭？！
“不止呢～”蘇雪晴跳下來，赤腳踩過龍三的手指頭，碾得骨頭咯吱響，“你們龍王大人三年前敘利亞端掉的軍火庫——其實是二長老私吞的贓物，借刀殺人玩得溜啊？”
林凡眼前發(fā)黑。所以他那場成名戰(zhàn)...從頭到尾被人當(dāng)槍使？！自卑感咕嚕嚕冒泡——當(dāng)了三年廢物贅婿，好不容易亮身份居然還是棋子？！
“傻狗！”蘇雪晴突然掰過他下巴，嘴唇狠狠啃上來，血腥味在齒間蔓延，“現(xiàn)在知道姐姐為什么留你洗碗了？”她扯開衣領(lǐng)露出心口疤痕，“這槍傷是二長老派的殺手干的——就你給我暖腳那晚！姐姐縮你懷里哆嗦不是冷的，是疼的！”
窗外突然炸響驚雷。林凡盯著那道蜈蚣似的疤，三年來的委屈憋悶突然泄洪——他哆嗦著摸出諾基亞殘骸，摁下自毀鍵：“龍一！帶人端了二長老老窩！坐標發(fā)你了！”
蘇雪晴眼睛唰地亮了：“哎喲～開竅了？”她突然扒他褲腰摸出瑞士銀行密鑰，“走！取核彈頭去！姐姐教你玩大的！”
防彈車隊碾過廢墟時，林凡盯著窗外掠過的霓虹。三年前他窩在這破小區(qū)刷碗，現(xiàn)在摟著世界頭號女魔頭搶核彈——人生真他娘刺激！
“老公～”蘇雪晴突然塞他嘴里塊巧克力，甜膩膩化在舌尖，“等會要是炸飛了...記得給姐姐收尸呀？”她眨巴眼睛裝可憐，手指卻利索地給黃金沙鷹上膛。
林凡猛地嗆咳起來。巧克力里居然摻了高濃度咖啡因——這娘們兒又耍他！可他胸腔里滾燙的，像是燒著團火：“收屁...要死一塊兒。”
銀行金庫門被炸開時，核彈頭幽藍的光映得人臉發(fā)青。蘇雪晴突然蹦過去拍拍彈頭：“嗨～老伙計！姐姐來接你回家啦～”回頭沖林凡招手，“快來合個影！發(fā)暗網(wǎng)氣死那幫老禿驢！”
林凡舉著菜刀比耶的手有點抖。背景是摞成山的金磚和滋滋冒煙的保險柜——媽的，這結(jié)婚照夠硬核！
警報聲嗚哇嗚哇響徹街道。蘇雪晴突然把核彈頭推進他懷里：“抱著！姐姐去引開警察——”話沒說完被林凡拽回來。
“我去?！彼ぷ訂〉脜柡Γ种改﹃髽尠?，“你腳疼...在家煮姜湯等我?！?/p>
蘇雪晴愣在原地。雨絲從炸開的天花板漏下來，在她睫毛上凝成水珠——真的假的？林凡沒琢磨明白，人已經(jīng)沖進警車包圍圈。
菜刀劈砍警盾的哐當(dāng)聲里，他聽見蘇雪晴的尖叫穿透雨幕：“林凡！敢少根頭發(fā)老娘炸平警察局！”
操！這娘們兒...真他娘帶勁！林凡抹了把臉上的血沫子，突然覺得當(dāng)贅婿也不賴——至少挨揍時有人撐腰。
暗處突然射來冷槍！他本能側(cè)身翻滾，子彈擦著褲襠飛過——嘭！遠處狙擊塔炸成煙花，蘇雪晴舉著火箭筒的身影在樓頂一閃而過。
“老公～”耳機里傳來她嗑瓜子的咔噠聲，“左邊第三個警察是二長老的人...揍他！”
林凡掄起核彈頭當(dāng)板磚使，哐當(dāng)砸暈?zāi)莻€掏手銬的臥底。金庫深處突然傳來嬰兒啼哭——等等！核彈頭里怎么夾著個奶娃娃？！
蘇雪晴的呼吸陡然急促：“...我早該想到的！二長老用活體嬰兒當(dāng)緩沖材料——這雜碎！”
林凡抱著哇哇哭的奶娃手足無措。懷里的核彈頭冰涼，娃的臉蛋滾燙——這他娘什么魔鬼任務(wù)！他笨拙地晃悠胳膊，哼起三年前蘇雪晴發(fā)燒時他常唱的那首跑調(diào)兒歌。
奶娃居然不哭了，咿咿呀呀抓他手指頭。耳機里蘇雪晴吸溜鼻子：“...難聽得要死...繼續(xù)唱?！?/p>
警笛聲漸遠時，夫妻倆縮在炸毀的運鈔車里啃烤紅薯。核彈頭塞在后座，奶娃叼著奶瓶睡在蘇雪晴懷里。她突然咬了口紅薯噎到他嘴邊：“喏～賞你的。”
林凡嚼著帶牙印的紅薯，甜膩膩燙到心口。他盯著車窗上兩人的倒影——一個滿臉血道子扛菜刀，一個睡袍破爛摟奶娃，活像逃難版的全家福。
“老公。”蘇雪晴突然正經(jīng)起來，指尖劃過他眉骨傷口，“等清理完叛徒...姐姐教你玩真的暗影殿？”
遠處曙光撕破云層。林凡捏緊她冰涼的手指頭，三年來自卑的陰霾突然散了——當(dāng)不了龍王就當(dāng)龍后男人唄！反正洗碗的手也能扛核彈。
奶娃噗噗吐奶泡的聲響里，他聽見蘇雪晴極輕的笑：“傻狗...其實給你下的毒是維生素片啦！”
林凡猛地嗆咳起來。所以那三年竄稀...是營養(yǎng)過剩？！他磨著后槽牙撲過去撓她癢癢，兩人笑鬧著跌進金磚堆里，核彈頭咕嚕嚕滾到腳邊。
晨光灑滿廢墟時，卡扎姆的驚呼從對講機炸出來：“殿主！二長老派了死士團往咱家去了——帶著生化武器！”
蘇雪晴慢條斯理系緊睡袍帶子：“正好～回家喂魚。”她突然把奶娃塞進林凡懷里，“抱著你兒砸！等會兒看媽媽怎么收拾垃圾～”
林凡手忙腳亂接住哇哇哭的娃。等等？！兒砸？！這情節(jié)跳得比火箭彈還快！可他瞅著蘇雪晴躍上車頂?shù)谋秤?，突然覺得懷里沉甸甸的——不是奶娃的重量，是他娘終于找著的魂兒。
車隊咆哮著沖回老破小區(qū)。林凡單手持菜刀摟奶娃，踹開門看見丈母娘正舉著痰盂要砸死士——操！這家子娘們兒沒一個省油的燈！
“媽！閃開！”他掄圓菜刀劈飛某個死士的防毒面具，露出底下熟悉的臉——草！是小區(qū)門口賣煎餅果子的大爺？！
蘇雪晴的火箭筒轟飛陽臺護欄：“沒想到吧？二長老的據(jù)點就在煎餅攤底下！”她突然扭頭沖林凡 wink，“老公～你每天加倆蛋的煎餅...毒性能麻翻頭牛哦！”
林凡差點把奶娃摔了。所以那三年早晨的溫情時刻...是雙向投毒？！他齜牙咧嘴把娃塞給懵逼的丈母娘，菜刀舞得虎虎生風(fēng)：“老婆！左邊歸你右邊歸我！”
“錯啦～”蘇雪晴一槍崩碎吊燈砸暈一片，“全家桶歸姐姐！你負責(zé)舔包～”
晨光透過炸爛的窗戶潑進來，夫妻倆背靠背站在敵人堆里。林凡喘著粗氣笑出聲——這他娘才叫過日子！比當(dāng)龍王帶勁多了！
奶娃突然咯咯笑出聲，胖手指著窗外。江北夜空炸開新的無人機表演——暗影殿徽章旁多了條齜牙咧嘴的小龍崽。
“瞧見沒？”蘇雪晴咬著他耳朵哼唧，“兒砸說爹媽真帥～”
林凡耳根燒透了。他攥緊菜刀看向晨光盡頭——二長老的陰影還在盤旋，可他心里那點恐慌早被核彈頭烤化了。
“回家煮面？”他扯下破爛圍裙系回腰間，“給你臥倆溏心蛋...沒毒的那種?！?/p>
蘇雪晴突然蹦起來啃他嘴唇：“要三個！不然今晚跪榴蓮殼！”
廢墟里騰起炊煙裊裊。林凡攪著鍋里的面條，瞅見蘇雪晴正蹲地上教奶娃拆手槍——行吧，他家?guī)薹绞骄瓦@么硬核。
丈母娘哆哆嗦嗦遞來碗筷：“好女婿...媽以后天天給你搓背...”
林凡舀了勺熱湯澆在面上。蒸汽糊了眼鏡片，他聽見自己心里嘩啦一聲響——像是困龍終于掙出淺灘。
“媽?！彼训谝煌朊嫱平o蘇雪晴，聲音穩(wěn)得自己都意外，“明兒咱換個大點的碗...這不夠吃?！?/p>
窗外死士的尸體正被拖走，朝陽卻金燦燦潑了滿世界。蘇雪晴吸溜面條的笑聲里，林凡突然覺得——洗腕池子再小，也淹不了真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