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魅色的毒蛇
“魅色”夜總會藏在市中心最奢華的酒店頂層，電梯門打開的瞬間，震耳的音樂和刺鼻的香水味撲面而來，像一頭張著嘴的巨獸。
舞池里的人穿著暴露，在彩色的燈光下扭動，臉上帶著或迷醉或貪婪的笑。蘇哲寧穿著洗得發(fā)白的夾克，站在這群人里，像一塊格格不入的冰。
小美緊緊抓著他的衣角，眼睛瞪得溜圓：“這里……就是‘**’的地盤？”
“嗯?！碧K哲寧點頭，目光掃過四周。魅色的裝修極盡奢靡，墻壁上掛著鎏金的鏡子，每個角落都站著穿旗袍的服務生，眼神像毒蛇一樣，審視著進來的每一個人——這是“**”陣營的本能，尋找著欲望的獵物。
一個穿紅色旗袍的女人走過來，妝容精致，嘴角噙著標準的笑：“兩位有預定嗎？”
“找蘇媚?！碧K哲寧開門見山。
女人的笑容僵了一下，上下打量他：“蘇老板不見生客?！?/p>
蘇哲寧從口袋里掏出母親的日記，翻開夾著梔子花的那一頁，遞過去：“告訴她，蘇晚晴的兒子來了，她欠的人情，該還了。”
女人的眼神變了變，接過日記看了幾秒，又遞回來：“請跟我來。”
穿過喧鬧的舞池，走進一條鋪著紅地毯的走廊，音樂聲漸漸消失，只剩下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。女人在一扇雕花門前停下，敲了敲門：“蘇老板，客人到了。”
門內傳來一個慵懶的女聲：“讓他進來?！?/p>
推開門，里面是間極大的辦公室，光線昏暗，只點著幾盞壁燈。一個穿著黑色絲絨長裙的女人坐在沙發(fā)上，手里夾著一支細長的煙，煙霧繚繞中，只能看清她涂著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，和一雙勾人的桃花眼。
是蘇媚。
“蘇晚晴的兒子？”她吐了個煙圈，目光落在蘇哲寧身上，像在欣賞一件有趣的玩物，“倒是和她年輕時有幾分像，可惜了，沒繼承她的‘嫉妒’，倒被林慕堯那個老東西灌了一肚子‘傲慢’。”
“我需要你的幫助?！碧K哲寧沒心思和她繞彎子。
蘇媚笑了，笑聲像羽毛搔過心尖：“幫你？幫你對付林慕堯？我為什么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？”
“因為你恨他?！碧K哲寧直視著她的眼睛，“我母親的日記里寫了，當年你和她聯(lián)手想擺脫陣營控制，是林慕堯出賣了你們，讓你失去了最愛的人。”
蘇媚夾著煙的手指頓了頓，眼底的笑意淡了下去，多了一絲冰冷的恨意：“她倒是什么都敢寫。”
“你欠她的?！碧K哲寧加重了語氣，“現(xiàn)在是你還債的時候?！?/p>
“還債？”蘇媚突然站起身，走到蘇哲寧面前。她很高，穿著高跟鞋幾乎和蘇哲寧平視，身上的香水味濃郁得讓人窒息，“你知道我為了在‘**’站穩(wěn)腳跟，吃了多少苦嗎？你知道林慕堯的勢力有多大嗎？幫你，等于把我自己和整個魅色都賠進去?！?/p>
她抬手，指尖劃過蘇哲寧的下巴，像毒蛇吐信：“不過……”她的目光落在小美身上，笑了，“如果你把這個‘暴食’的小東西交給我，我可以考慮幫你?！I鬼’的能力對我們‘**’很有用呢?！?/p>
小美嚇得往蘇哲寧身后縮了縮。
蘇哲寧抓住蘇媚的手腕，力道很大，她的臉色瞬間白了：“放尊重。”
“喲，還護上了？”蘇媚甩開他的手，揉了揉手腕，眼神里多了幾分玩味，“看來林慕堯沒把你教成個冷血怪物，還有點意思。”
她轉身走回沙發(fā)，重新坐下，拿起桌上的紅酒倒了一杯：“想讓我?guī)湍阋部梢?，不過我有條件?！?/p>
“你說?！?/p>
“我要林慕堯手里的‘傲慢’核心。”蘇媚抿了口紅酒，眼神發(fā)亮，“那是當年他吞噬了三個‘傲慢’傳承者才煉成的，有了它，我能徹底擺脫陣營限制，成為新海市真正的王?！?/p>
蘇哲寧皺眉。他知道“傲慢”核心，林慕堯視若珍寶，藏在只有他能進入的密室里。想拿到它，幾乎不可能。
“辦不到？”蘇媚挑眉，“那就別怪我不幫忙了?！?/p>
“我可以幫你拿到?！碧K哲寧突然說，“但你要先幫我做一件事?！?/p>
“什么事？”
“幫我查清楚，白玲的尸體在哪?！?/p>
蘇媚愣了一下，隨即笑了：“你居然還惦記著那個小丫頭？我還以為你這種‘傲慢’的人，不會對棋子動心。”
“她不是棋子?！碧K哲寧的聲音很沉。
白玲爆炸的畫面突然閃過腦?！购诘氖宙湥詈竽蔷洹澳憬K于像個人了”，像根刺扎在他心里。他不相信她就這么死了，更不相信她的“真情”全是假的。
蘇媚看著他，眼神里多了幾分探究，過了幾秒，她點了點頭：“可以。不過我提醒你，白玲是‘**’培養(yǎng)的死士，她的記憶從出生起就被篡改過，對你的‘感情’，可能真的是林慕堯設定的程序?！?/p>
“我知道?！碧K哲寧說，“但我要親眼看到證據?！?/p>
蘇媚笑了，舉起酒杯：“成交。三天后，我給你白玲的消息。至于‘傲慢’核心……你最好別讓我失望?！?/p>
走出魅色時，外面的天已經蒙蒙亮了。晨風吹在臉上，帶著點涼意，吹散了身上的香水味。
小美打了個哈欠，揉著眼睛：“我們現(xiàn)在去哪？”
蘇哲寧抬頭看向東方，太陽正一點點爬上來，把天邊染成了橘紅色。
“找個地方，好好睡一覺?！彼f，“然后，我們去偷林慕堯最寶貝的東西。”
他不知道蘇媚的話能不能信，也不知道拿到“傲慢”核心后會面臨什么。但他知道，這是目前唯一的路。
為了母親的仇，為了白玲的真相，為了身邊這個還等著開蛋糕店的女孩，也為了自己——那個終于敢直面欲望和軟弱的、不再完美的自己。
晨光里，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，不再是孤單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