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帶我來到校園后山的一片草地,這里視野開闊,能看到遠處的城市輪廓。
月安鋪開野餐墊,從籃子里一樣樣取出食物,動作輕柔得像在布置什么神圣儀式。
"嘗嘗這個。"她遞給我一塊三明治,眼睛亮晶晶地期待我的反應(yīng)。
我咬了一口,培根和芝士的香味在口中擴散。"好吃。"
月安笑得眼睛彎成月牙:"我五點就起來做了,怕面包烤糊,一直守在烤箱旁邊。"
我心里一暖。這個為了多睡十分鐘能翹掉早課的女孩,竟然為了給我做早餐起這么早。
"其實不用這么麻煩..."
"我愿意。"月安打斷我,聲音很輕,"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。"
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臉上,勾勒出柔和的輪廓。這一刻的她,看起來那么普通,那么美好,完全不像那個會監(jiān)控我一切行蹤的病嬌女友。
吃完野餐,月安從包里拿出一個小型投影儀。
"還有節(jié)目?"我挑眉。
"當(dāng)然。"她得意地調(diào)試設(shè)備,"今晚有流星雨,雖然城市里看不到,但我可以給你人造的。"
夜幕降臨時,月安將投影儀對準(zhǔn)一棵大樹,樹冠上頓時"灑滿"星光。她靠在我肩上,輕聲說:"小時候爸爸答應(yīng)帶我看流星雨,但那天他去找那個女人了。我坐在陽臺上等到天亮,一顆流星都沒看到。"
我的心揪了一下。月安很少提起她父親的事。
"后來我就想,如果等不到,那就自己造。"她轉(zhuǎn)頭看我,眼睛在"星光"下閃閃發(fā)亮,"羅逸,你就是我的流星,我不會再讓你溜走了。"
我不知道該說什么,只能緊緊握住她的手。
回宿舍的路上,月安突然停下腳步:"對了,這個給你。"她從包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。
里面是一條銀色手鏈,造型簡約,中間有一個小巧的鹿頭裝飾。
"情侶款,"月安晃了晃自己手腕上同款的手鏈,"我的上面是小熊。"
我道謝戴上,沒注意到月安眼中閃過的一絲狡黠。
第二天早上,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。
"羅逸!開門!"是月安的聲音,聽起來很著急。
我迷迷糊糊打開門,月安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把手鏈上的鹿頭按了一下,竟然彈出一個微型電子屏,顯示著我的實時心率。
"你發(fā)燒了!"月安焦急地說,"心率比平時快15%,體溫也偏高!"
我這才意識到手鏈里藏著監(jiān)測裝置。"你又在監(jiān)視我?"
"這不重要!"月安不由分說把我推回床上,從包里掏出體溫計、退燒藥和退熱貼,"張嘴。"
我無奈地配合。體溫計顯示38.2℃,確實有點發(fā)燒。
"我就說!"月安像只炸毛的貓,"昨晚在湖邊坐太久著涼了!"她強硬地給我貼上退熱貼,"今天不準(zhǔn)出門,我會每隔兩小時來檢查一次。如果敢不好好休息..."她瞇起眼睛,"我就把你綁在床上。"
我知道她真的會這么做。
月安忙碌起來,給我倒水、喂藥、換毛巾,甚至給我的室友發(fā)了消息幫我請假??粗η懊蟮纳碛?,我心中那點因為被監(jiān)視而產(chǎn)生的不快漸漸消散。
"月安,"我拉住她的手,"謝謝。"
她愣了一下,臉微微發(fā)紅:"笨、笨蛋,謝什么謝,你快點好起來就行。"
那天,月安真的每隔兩小時就來一次,甚至中午還帶了親手煮的粥。室友們羨慕得眼睛發(fā)綠,只有我知道這種關(guān)心有多"沉重"——她甚至在我睡著時偷偷翻了我的手機,雖然我已經(jīng)把密碼告訴她了。
病好后的社團活動,林小鹿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。
"羅逸學(xué)弟,"她趁月安去洗手間時湊過來,"你女朋友...挺特別的哈。"
我干笑兩聲:"是啊。"
"其實..."林小鹿壓低聲音,"我有點擔(dān)心你。這種控制欲太強的關(guān)系,真的健康嗎?"
我皺起眉頭:"這是我們的事。"
"我只是作為朋友關(guān)心你。"林小鹿遞給我一張紙條,"如果需要幫助,隨時聯(lián)系我。"
我沒接,但月安已經(jīng)回來了,看到這一幕,眼神瞬間冷了下來。
"聊什么呢?"月安笑瞇瞇地插到我們中間,手卻在我腰上狠狠掐了一把。
"沒什么,"林小鹿若無其事地收起紙條,"只是討論下次活動的主題。"
月安明顯不信,但沒再追問。然而晚上我剛回到宿舍,手機就炸了——社團群里,林小鹿發(fā)了幾張今天活動的照片,其中有一張是我和她"親密"交談的抓拍,角度刁鉆,看起來像在接吻。
月安的語音消息立刻轟炸過來:"羅逸!解釋?。?
我頭皮發(fā)麻,趕緊打電話過去,但月安已經(jīng)關(guān)機了。我抓起外套沖出門,卻在樓下被林小鹿攔住。
"羅逸,"她一臉擔(dān)憂,"我剛看到月安往實驗樓那邊去了,情緒好像不太穩(wěn)定..."
實驗樓?那可是二十四小時開放的,月安去那里干什么?
我顧不上多想,朝實驗樓跑去。夜晚的校園靜悄悄的,實驗樓只有零星幾盞燈亮著。我一層層找上去,終于在頂樓的化學(xué)實驗室發(fā)現(xiàn)了月安。
她背對著門,手里拿著什么。
"月安?"
她轉(zhuǎn)過身,手里是一個燒杯,里面裝著不明液體。"你來啦,"她笑著說,聲音卻有些顫抖,"我在想,如果我也變成林小鹿那樣'溫柔懂事'的女孩,你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我了?"
我心跳幾乎停止:"你手里拿的是什么?"
"稀釋的鹽酸,"月安歪著頭,"喝下去的話,嗓子會壞掉,聲音就會變得沙啞,像她那樣..."
"放下!"我沖過去奪下燒杯,聲音都在發(fā)抖,"你瘋了嗎?"
月安的眼淚突然掉下來:"我是瘋了...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,我差點把手機捏碎...羅逸,我受不了你和別人在一起,哪怕只是照片..."
我緊緊抱住她:"那照片是角度問題!我和林小鹿什么都沒有!"
"真的?"
"真的。"我捧起她的臉,"月安,聽好了,我喜歡的是你,全部的你,包括你的...特別之處。不需要改變什么。"
月安抽泣著:"可是林小鹿說得對,我這樣不正常..."
"誰管正不正常,"我擦掉她的眼淚,"我只要你平安。"
月安終于平靜下來,但回宿舍的路上,她一直緊緊抓著我的衣角,像怕我隨時會消失一樣。
那晚之后,月安變得有些不同。
她依然會查我的行蹤,但不再那么頻繁;依然會吃醋,但不再那么極端。
有一次我甚至發(fā)現(xiàn)她偷偷刪掉了手機里的監(jiān)控軟件。
"為什么?"我問她。
月安低頭玩著手指:"...不想讓你覺得我是變態(tài)。"
我忍不住笑了,把她摟進懷里:"晚了,早就這么覺得了。"
"羅逸!"月安氣鼓鼓地捶我,但沒用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