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種令人窒息的惡臭猛然濃烈了十倍,如同實質(zhì),幾乎能看見空氣在扭曲。所有圍觀的人,
包括一些經(jīng)驗老到的警察,都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,捂住了口鼻。技術(shù)工人上前,
用液壓鉗暴力剪開了那段比成年男人腰還粗的管道。咔嚓——哐啷!銹蝕的金屬斷裂開來。
先是寂靜。死一樣的寂靜。然后,像打開了地獄的泄洪閘。
噗通……嘩啦……無法形容的景象從破口處洶涌而出。不是污水,是……內(nèi)容物。
高度腐爛、幾乎失去人形的殘骸,被污水長期浸泡得發(fā)脹發(fā)黑,像被胡亂塞進去的破爛玩偶,
此刻失去了管道的束縛,爭先恐后地坍塌出來,堆成了一座小山。十七具。
后來清點是十七具。男女莫辨,衣物破爛不堪,皮膚軟組織大多液化,露出森森白骨,
蛆蟲在白骨和爛肉間瘋狂蠕動,形成一片灰白色的、活動的浪潮?!皣I——!
”人群徹底崩潰了。劇烈的嘔吐聲此起彼伏,連成一片。有人當場癱軟在地。阿哲眼前一黑,
什么都吐不出來,只有膽汁灼燒喉嚨的劇痛,他癱在椅子上,毯子滑落也毫無知覺,
整個世界都在嗡嗡作響,天旋地轉(zhuǎn)。封鎖范圍急速擴大。整棟樓,不,整個小區(qū)都被驚動了。
更多的警力被調(diào)來,拉起更大的警戒圈。記者像聞到血腥味的禿鷲,試圖沖破封鎖線,
閃光燈在遠處明明滅滅。專案組在現(xiàn)場附近臨時征用了一個房間作為指揮部,
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。排查以驚人的效率展開。
所有近期失蹤人口的報案記錄被緊急調(diào)閱、比對。這棟樓,
以及周邊區(qū)域的維修記錄、物業(yè)值班表、監(jiān)控錄像(盡管很多角落是盲區(qū))被迅速收集。
黑臉警官盯著白板上初步列出的關(guān)系人名單和時間線,目光像刀子一樣掃過每一個名字。
煙灰缸里已經(jīng)堆滿了煙頭。“頭兒,”一個年輕刑警推門進來,臉色蒼白但帶著一絲興奮,
“有發(fā)現(xiàn)。近三個月這棟樓及其相鄰三棟樓的管道報修記錄,尤其是涉及下水堵塞和維修的,
異常頻繁。而且,大部分維修簽單……都是一個名字?!彼f上一張打印紙。黑臉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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