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之國的雨，從來都帶著鐵銹味。
凌云蹲在爛泥地里，將最后一塊防水油布裹緊情報卷軸。三天前接到的S級任務(wù)——潛入雨之國境內(nèi)，確認(rèn)巖隱與雨隱的秘密盟約。此刻情報已經(jīng)到手，但撤退路線被突如其來的暴雨沖毀，他們被困在這片名為“哭泣之谷”的低洼地帶，四周都是沼澤，查克拉共鳴里彌漫著數(shù)十道陌生的查克拉波動，像潛伏在暗處的鱷魚。
“東北方向，十二點鐘位置，三個查克拉點在移動?！彼皸鞯穆曇魤旱脴O低，短刀在她掌心轉(zhuǎn)了個圈，刀刃映著陰沉的天光。她的查克拉比三年前沉穩(wěn)了許多，像蓄在石縫里的清泉，看似平靜，卻能瞬間化作利刃。
風(fēng)間徹正用樹枝在泥地上畫地圖，額前的碎發(fā)被雨水粘成一縷縷：“沼澤下面有暗流，剛才用土遁試探過，西邊三十米有塊硬地，能撐住起爆符的威力?！彼牟榭死瓗е翆傩蕴赜械暮裰?，只是在提到“起爆符”時，指尖微微發(fā)顫——夕日真紅犧牲那天，他親手引爆了最后一張起爆符，至今仍對那聲巨響有陰影。
凌云的目光掃過兩人，查克拉共鳴輕輕拂過他們的查克拉流。水野楓的查克拉在左胸位置有細(xì)微的滯澀，那是上次任務(wù)中被苦無劃傷留下的舊傷；風(fēng)間徹的尾椎處纏繞著一縷微弱的土遁查克拉，是他偷偷練習(xí)“土遁·輕重巖”時留下的痕跡。這三年來，他們早已不是忍者學(xué)校里需要被保護的孩子，而是能背靠背交付性命的戰(zhàn)友。
“他們在收縮包圍圈?！绷柙坪鋈话醋★L(fēng)間徹的肩膀，指尖傳來沼澤深處的震動，“不是巖隱或雨隱的忍者——查克拉里有股甜腥味，像……”
“像被污染的水。”水野楓接話時，瞳孔微微收縮。她曾在第二次忍界大戰(zhàn)的傷兵營見過這種查克拉——那些被半藏的毒雨侵蝕的忍者，查克拉都會變得又黏又澀，像泡發(fā)的腐肉。
話音未落，沼澤里突然冒出三具浮腫的尸體。尸體穿著巖隱護額，胸口卻插著紙做的長矛，紙張遇水不化，邊緣泛著詭異的銀光。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，尸體的手指還在微微抽搐，查克拉像漏風(fēng)的風(fēng)箱般斷斷續(xù)續(xù)。
“是小南的式紙之術(shù)。”凌云的心臟猛地一沉。比情報里提前了兩個月，曉組織已經(jīng)開始介入雨之國的戰(zhàn)局。他忽然想起第二次忍界大戰(zhàn)時，那個站在彌彥身后、默默疊紙鶴的女孩，她的查克拉那時還像干凈的白紙，如今卻染上了洗不掉的血腥。
風(fēng)間徹剛想結(jié)印，被凌云按住手腕：“別動。他們在試探我們的實力。”查克拉共鳴里，那十二道查克拉突然停下移動，像在等待什么信號。其中一道格外醒目——藏在西北方向的樹冠里，查克拉量不大，卻帶著熟悉的“外道魔像”氣息，比當(dāng)年在雨之國邊境感知到的更濃郁，像一條蘇醒的巨蟒。
是長門。
“撤。”凌云拽起兩人往西邊硬地退，“往沼澤深處走，他們的忍術(shù)在爛泥里發(fā)揮不出全力?！?/p>
剛跑出十米，身后傳來紙張劃破空氣的銳響。數(shù)十張紙片像飛鏢般追來，每張紙上都貼著微型起爆符。水野楓轉(zhuǎn)身甩出三道水線，水線撞上紙片的瞬間化作冰棱，將起爆符的引線凍住。但更多的紙片從斜后方襲來，角度刁鉆，專打三人的死角。
“風(fēng)間，左前方！”凌云吼出聲時，查克拉共鳴突然捕捉到一道微弱的查克拉流——藏在紙片陣的縫隙里，正以極快的速度逼近風(fēng)間徹的后頸。那是人類的查克拉，卻比紙片還要輕盈，像一縷煙。
是彌彥！
風(fēng)間徹猛地矮身，苦無反手刺向身后?？酂o刺穿了一道殘影，真正的彌彥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在三米外的樹樁上，黑色風(fēng)衣被雨水打透，手里轉(zhuǎn)著枚苦無：“木葉的忍者？膽子不小，敢闖雨之國的地盤?！?/p>
他的查克拉像燃燒的引線，看似平靜，卻藏著一觸即發(fā)的暴烈。凌云注意到他左胸口袋鼓鼓囊囊的，查克拉波動很微弱，像是……藥瓶？
“只是路過。”凌云緩緩抬手，掌心凝聚起火屬性查克拉，“我們對雨之國沒興趣，只想離開?！?/p>
“離開？”彌彥笑了，笑聲里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桀驁，“殺了我們?nèi)齻€巡邏隊員，就想走？”他突然指向沼澤里的尸體，“那是半藏的人，你們殺了他們，就是和整個雨隱為敵?！?/p>
凌云這才注意到，那些巖隱尸體的護額下，還藏著雨隱的護額。是故意偽裝的——曉在引誘他們動手，好借半藏的名義留下他們。
“我們沒殺他們。”水野楓握緊短刀，“是紙矛殺了他們?！?/p>
“哦？”彌彥挑眉，身后突然飄來一片紙鶴，落在他掌心。他看完紙鶴上的字，眼神冷了下來，“小南說，是你們用冰遁凍住了她的紙片。木葉啥時候出了會冰遁的女忍者？”
水野楓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。她的冰遁是兩年前在戰(zhàn)場覺醒的血繼限界，因為怕被團藏盯上，一直瞞著所有人，連凌云和風(fēng)間徹都只知道她擅長水遁。
凌云的查克拉共鳴突然劇烈震顫起來。西北方向的“外道魔像”查克拉開始沸騰，像一鍋即將煮開的水。長門要動手了！
“她不是冰遁?！绷柙仆蝗粵_向彌彥，火遁·火花連彈化作漫天火星，逼得對方后退半步。同時用余光對風(fēng)間徹使了個眼色——那是他們約定的暗號：土遁封鎖，水遁掩護，火遁斷后。
風(fēng)間徹立刻結(jié)印，沼澤地面突然隆起土墻，將三人與曉的人隔開。水野楓的水遁·霧隱緊隨其后，白色的霧氣迅速彌漫，模糊了查克拉共鳴的感知。凌云趁機拽著兩人往沼澤深處鉆，爛泥沒到膝蓋，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
“想跑？”彌彥的聲音穿透霧層，帶著憤怒，“長門，動手！”
大地突然劇烈搖晃。凌云的共鳴感知里，一道黑色的查克拉柱從地底噴涌而出，像巨手般抓向他們的頭頂。那是外道魔像的力量，比記憶中佩恩的神羅天征更原始、更狂暴，帶著吞噬一切的惡意。
“分開跑！”凌云吼道，同時將查克拉全部注入雙腳，硬生生在爛泥里踏出一條路。他故意往查克拉柱最密集的方向沖——那里是長門的位置，他要引開注意力，給隊友爭取時間。
黑色查克拉擦著肩膀飛過，帶起的勁風(fēng)刮得臉頰生疼。凌云借著反作用力轉(zhuǎn)身，火遁·豪火球之術(shù)朝著查克拉源頭轟去。火球在半空中撞上另一道查克拉，發(fā)出沉悶的爆炸聲，霧氣被震散了一角，露出長門蒼白的臉。
少年穿著和彌彥一樣的風(fēng)衣，雙手插在口袋里，眼睛緊閉著，額頭上的護額歪在一邊。但他的查克拉卻像失控的洪水，瘋狂地涌向地面，每一次流動都帶著痛苦的震顫——他在強行壓制外道魔像的反噬。
“你在硬撐。”凌云突然開口，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格外清晰，“那股力量不屬于你，再用下去，你會被它吃掉的?！?/p>
長門的眼皮猛地顫動了一下。他的查克拉出現(xiàn)了瞬間的紊亂，黑色查克拉柱的攻勢慢了半拍。
彌彥趁機沖到長門身邊，按住他的肩膀：“長門，別用了！讓我來！”他的查克拉驟然暴漲，苦無上纏繞著雷光，顯然是要動用殺招。
凌云卻注意到，彌彥按住長門肩膀的手在微微發(fā)抖，查克拉里混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(dān)憂。而長門的查克拉在接觸到彌彥的瞬間，竟奇跡般地平靜了些許，像找到了錨點的船。
他們不是單純的伙伴，更像是共生體。長門是力量的容器，彌彥是控制的韁繩。
“我們真的只是路過。”凌云再次開口，同時緩緩收回火遁查克拉，“我們在找離開雨之國的路，無意與你們?yōu)閿?。”他從忍具袋里摸出半張地圖，扔向彌彥，“這是我們繪制的沼澤逃生路線，換我們一條命。”
彌彥接住地圖，眼神復(fù)雜地看著他。小南的紙片突然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，在三人之間織成一道紙墻，查克拉里帶著警惕，卻沒有殺意。
“你們是木葉的孤兒忍者？”小南的聲音從紙墻后傳來，很輕，卻帶著穿透力，“三年前在邊境，你救過一個差點掉進陷阱的小女孩，記得嗎？”
凌云愣了一下。他想起來了——那是第二次忍界大戰(zhàn)末期，他在雨之國邊境執(zhí)行任務(wù)時，確實救過一個抱著紙傘的小女孩，當(dāng)時她的查克拉像剛抽芽的草，怯生生的。
“是你?！?/p>
紙墻突然散開，化作漫天紙蝶飛走了。小南站在彌彥身邊，手里捧著個紙折的小盒子，查克拉里的敵意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妙的波動——像認(rèn)出舊識的驚訝。
“長門的身體不好，不能再動怒了?！毙∧陷p聲道，“你們走吧，往西南方向走，穿過三個沼澤，會看到一條地下河，順著水流能到火之國邊境?！?/p>
彌彥想反駁，被小南用眼神制止了。他瞪了凌云一眼，轉(zhuǎn)身扶住長門：“下次再讓我在雨之國見到木葉的護額，就沒這么好運了?！?/p>
長門始終沒有睜眼，但在被扶走時，他的查克拉輕輕掃過凌云的方向，像一聲無聲的疑問。
看著三人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，凌云才松了口氣，后背已經(jīng)被冷汗浸透。剛才的對話看似平靜，實則每句話都在刀尖上跳舞——他賭對了，小南還記得當(dāng)年的事，而彌彥對長門的在意，成了他們逃生的關(guān)鍵。
“凌云！”風(fēng)間徹和水野楓從霧里跑出來，兩人都沾了滿身泥，風(fēng)間徹的胳膊被紙劃破了，滲著血，“他們就這么放我們走了？”
“嗯?！绷柙泣c頭，卻突然皺起眉。查克拉共鳴里，一道陌生的查克拉正從西北方向快速靠近，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和……團藏的氣息！
是“根”的人！他們一直在跟著！
“快走！”凌云拽起兩人往西南方向沖，“有人想借曉的手除掉我們！”
跑出沒多遠，身后傳來爆炸聲。沼澤里升起黑色的煙霧，那是“根”特有的起爆符——他們在攻擊曉的人！
“瘋子！”風(fēng)間徹罵了一聲，“他們想挑起木葉和曉的戰(zhàn)爭嗎？”
凌云的心沉到了谷底。團藏的目的根本不是讓他們死在曉手里，而是要借他們的“死亡”，給木葉制造向雨之國出兵的借口！如果他們?nèi)齻€孤兒忍者死在曉的手里，木葉就能名正言順地介入雨之國戰(zhàn)局，趁機擴張勢力。
“加快速度！”凌云的查克拉共鳴全力展開，捕捉著地下河的流向，“必須在‘根’的人追上來前離開這里！”
雨水越來越大，砸在頭上生疼。身后的爆炸聲此起彼伏，夾雜著彌彥憤怒的吼聲和長門痛苦的喘息。凌云不敢回頭，他知道，從“根”的人動手那一刻起，曉和木葉之間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就像他和團藏之間，早已是不死不休。
跑到第三個沼澤時，腳下的爛泥突然變得冰涼。凌云的共鳴感知里，地下河的水流就在下方三米處，帶著清澈的查克拉波動。
“風(fēng)間，打洞！”
風(fēng)間徹立刻結(jié)印，土遁·土流穿突破開地面，露出黑黢黢的洞口。水野楓甩出一張起爆符，在身后炸開土墻，暫時擋住追兵。三人相繼跳進洞口，冰冷的河水瞬間淹沒了胸口。
順著水流漂流時，凌云才敢回頭看。雨幕中，隱約能看到“根”的暗部在與曉的人廝殺，黑色的查克拉柱再次沖天而起，比剛才更狂暴，像受傷的野獸在咆哮。
水野楓靠在巖壁上，大口喘著氣，突然抓住凌云的手腕：“我的冰遁……他們會不會告訴團藏？”她的查克拉在發(fā)抖，像受驚的鳥。
“不會?！绷柙莆站o她的手，聲音很穩(wěn)，“‘根’的人現(xiàn)在自顧不暇，而且他們需要我們‘死’在雨之國，才好向木葉交差。只要我們活著回去，就能拆穿他們的陰謀?！?/p>
風(fēng)間徹突然笑了，抹了把臉上的泥水：“沒想到我們?nèi)齻€孤兒，居然成了團藏的眼中釘?！彼牟榭死瓗е猿?，卻比剛才更堅定，“回去后，我要把他的罪證全抖出來，就算拼上這條命，也不能讓他再害更多人。”
凌云看著他，又看了看水野楓。他們的查克拉在黑暗的地下河里，像兩簇?fù)u曳的火苗，雖然微弱，卻始終沒有熄滅。
這就是他要守護的人。不是木葉的高層，不是所謂的和平，而是這些在泥濘里掙扎著也要活下去的同伴。
地下河的水流漸漸變急，前方傳來光亮。那是出口，是火之國的方向。
凌云閉上眼睛，查克拉共鳴輕輕拂過雨之國的方向。那里的查克拉還在劇烈碰撞，長門的痛苦，彌彥的憤怒，小南的擔(dān)憂，還有“根”的陰冷……像一首混亂的交響曲，預(yù)示著未來的風(fēng)暴。
他知道，這次雨之國之行，徹底改變了很多事。曉和木葉的關(guān)系提前破裂，團藏的野心暴露得更早，而他的“查克拉共鳴”，似乎在接觸到外道魔像的查克拉后，發(fā)生了微妙的變化——感知變得更敏銳了，甚至能隱約“看”到他人的情緒。
但這些都不重要了。
當(dāng)陽光透過出口照在臉上時，凌云張開眼睛。水野楓和風(fēng)間徹正回頭看著他，臉上帶著劫后余生的笑容，像三年前在忍者學(xué)校的實戰(zhàn)課上，他第一次用查克拉共鳴避開卡卡西的攻擊時那樣。
“回家了?！绷柙普f。
三人相視一笑，朝著火之國的森林跑去。身后是雨之國的陰雨和陰謀，身前是木葉的陽光和未完成的戰(zhàn)斗。
查克拉共鳴里，遠方的木葉隱村像一顆溫暖的恒星，吸引著所有游子的歸航。但凌云知道，這次回去，等待他們的將是更洶涌的暗流。
團藏不會善罷甘休，曉的威脅已然浮現(xiàn)，而他身上的秘密，也快要藏不住了。
但他不怕。
因為他不是一個人。
他的身邊，有能托付后背的同伴；他的手里，有能撕開黑暗的“查克拉共鳴”；他的心里，有團藏永遠無法理解的東西——不是對村子的盲目忠誠，而是對“活著”本身的執(zhí)著，對“同伴”二字的堅守。
就像這雨后的陽光，縱然經(jīng)歷過陰霾，也終會刺破云層，照亮前行的路。
凌云握緊拳頭，查克拉在體內(nèi)奔騰，像即將燎原的火種。他的熾焰軌跡，才剛剛開始燃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