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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是你偷偷給你自己和李雅買的巨額人壽保險，受益人，是你自己。”
“而我跟然然的保險，上個月，被你停掉了。”
“陳建軍，你是不是覺得，只要我跟然然出了意外，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拿到賠償金，然后跟你的‘真愛’雙宿雙飛，再也沒有后顧之憂了？”
那份保險變更單被摔在桌上的時候，客廳里死一樣的寂靜。
小姨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像銅鈴，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爸，仿佛第一天認識他。
我爸的臉，瞬間從鐵青變成了豬肝色，冷汗順著他的額角大顆大顆地往下淌。
他一個箭步?jīng)_上來，不是解釋，而是想搶走媽媽手里的手機和桌上的文件。
“你個瘋婆子！你從哪弄來這些東西！你偽造證據(jù)！”
媽媽早有防備，往后一退，躲開了他的搶奪。
她舉著手機，屏幕上的照片和聊天記錄像一幕幕荒誕的戲劇，在我爸眼前滾動播放。
“偽造？陳建軍，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，可惜，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?！?/p>
“你這些年從工程款里撈了多少油水，做了多少份假賬，你真以為我一點都不知道嗎？這些年我?guī)湍阏砟切﹣y七八糟的票據(jù)，早就給你留了底！”
媽媽的聲音很穩(wěn)，但每一個字，都像一把重錘，狠狠地砸在我爸的尊嚴上。
“不......不是的......姐夫，你聽我解釋......”
小姨徹底慌了，她抓著我爸的胳膊，語無倫次。
“那些都是假的！是她P的圖！是她想陷害我！”
“啪！”
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。
但這一次，不是我爸打我媽。
而是我爸一巴掌，狠狠地甩在了小姨的臉上。
“你這個賤人！”我爸雙眼赤紅，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野獸。
“你竟然敢騙我！你他媽的把我當猴耍！”
他揪住小姨的頭發(fā)，把她拖到那些證據(jù)面前。
“你給我看清楚！這是不是你！這個男人是誰！那個又是誰！”
“老子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！你他媽的拿著我的錢在外面養(yǎng)野男人！”
小姨被打得尖叫起來，哭喊著求饒。
“我沒有......姐夫，我真的沒有......我只愛你一個啊......”
“你愛我？你愛的是我的錢！”我爸狀若瘋狂，對著小姨的肚子，抬腳就踹了下去。
我嚇得只會放聲大哭，家里的東西被我爸砸得噼里啪啦響，亂成了一鍋粥。
那場鬧劇，以我外公外婆連夜趕來結(jié)束。
是我媽在混亂中，按下了撥給外公的電話。
外公外婆沖進門的時候，看到的就是滿地狼藉，和我爸像瘋狗一樣毆打著已經(jīng)流產(chǎn)的小姨，還有倒在地上，臉色慘白的我媽。
外公氣得渾身發(fā)抖，抄起門口的掃帚就朝我爸身上打去。
“畜生！你這個畜生！我當初真是瞎了眼，把女兒嫁給你！”
外婆抱著我媽，哭得撕心裂肺。
整個小區(qū)都被驚動了，鄰居們都探出頭來看熱鬧。
他們對著我們家指指點點。
“我就說陳建軍不是什么好東西吧，平時裝得人模狗樣的。”
“嘖嘖，搞大了自己小姨子的肚子，還把老婆打成這樣，真是作孽啊?！?/p>
“他那個小姨子也不是省油的燈，聽說在外面亂得很?！?/p>
那些議論聲，像潮水一樣涌進我爸的耳朵里。
他的“好男人”面具，被撕得粉碎。
他抱著頭，在所有人的指指點點中，狼狽地蹲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