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裴家老宅“同床共枕”一夜后,我和裴千語的關(guān)系,變得更加撲朔迷離。
公司里,關(guān)于我是“總裁男寵”的流言,已經(jīng)傳得沸沸揚揚。
對此,我毫不在意。
開玩笑,當男寵能月入十萬,還附贈一個貌美如花、身材頂級的冰山女總裁當“抱枕”,這種好事,打著燈籠都找不到。
我甚至開始盼著裴東海那只老狐貍,能多搞點事情出來。
因為我發(fā)現(xiàn),只要裴千語的壓力越大,她對我“睡前故事”的依賴,就越深。
而我的銀行卡余額,也隨之水漲船高。
然而,我沒想到,裴東海的手段,會比我想象中更加直接和……粗暴。
這天,裴千語要去城郊的一個工廠視察。
這個工廠,是裴氏集團旗下問題最多的一個,一直由裴東海的心腹在管理,財務(wù)上是個爛攤子。裴千語這次去,就是要拿它開刀,收回管理權(quán)。
我知道,此行必定不會太平。
出發(fā)前,我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車輛,又在腰后,別上了一把平時用來削水果的折疊刀。
“有必要這么緊張嗎?”裴千語看我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,有些不解。
“小心駛得萬年船。”我淡淡地說,“狗急了,是會跳墻的?!?/p>
工廠坐落在一個偏僻的工業(yè)區(qū),周圍都是些廢棄的廠房。
我們到的時候,工廠的負責人,一個叫王經(jīng)理的胖子,帶著幾個人,早已在門口“恭候多時”。
“哎呀,裴總,您可算來了!什么風把您這尊大佛給吹來了?”王經(jīng)理滿臉堆笑,但那雙小眼睛里,卻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。
“王經(jīng)理,我們明人不說暗話?!迸崆дZ開門見山,“工廠的賬本,拿出來我看看?!?/p>
“裴總,您這是什么話?!蓖踅?jīng)理臉上的笑容一僵,隨即又恢復(fù)了正常,“賬本當然沒問題。不過,您遠道而來,兄弟們都準備好了酒菜,給您接風洗塵。咱們,是不是先吃了飯,再談工作?”
他說著,拍了拍手。
工廠的大門后面,呼啦啦地走出來二十多個流里流氣的年輕人。
他們手里,都拎著鋼管和棒球棍,一個個歪著脖子,斜著眼睛,不善地看著我們。
“王經(jīng)理,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裴千語的臉色,沉了下來。
“沒什么意思,裴總?!蓖踅?jīng)理撕下了偽善的面具,冷笑道,“就是兄弟們覺得,裴總一個女人家,管那么多事,太辛苦了。不如,就把這工廠,放心地交給兄弟們。您呢,就在這份‘股權(quán)轉(zhuǎn)讓協(xié)議’上,簽個字。大家,都省心?!?/p>
他說著,從旁邊一個人手里,拿過一份文件,扔在裴千語面前。
“癡心妄想!”裴千語怒斥道。
“那就別怪我們……不客氣了!”王經(jīng)理的臉徹底陰沉下來,他往后退了一步,大手一揮,“給我‘請’裴總,去辦公室里‘喝茶’!”
那群小混混,立刻像一群餓狼,朝我們圍了上來。
裴千語下意識地向我靠近了一步,臉上雖然還保持著鎮(zhèn)定,但眼神里,已經(jīng)有了一絲慌亂。
我拍了拍她的肩膀,示意她安心。
然后,我向前走了一步,擋在了她的身前。
“各位,”我環(huán)視了一圈,臉上依舊掛著那副吊兒郎當?shù)男θ?,“今天天氣這么好,打打殺殺的,多傷和氣。不如,大家坐下來,我請各位喝奶茶?”
“你算個什么東西!”領(lǐng)頭的一個黃毛,用棒球棍指著我的鼻子,“給老子滾開!不然,連你一起廢了!”
“唉,”我嘆了口氣,搖了搖頭,“看來,溝通是解決不了問題了?!?/p>
話音剛落,我的眼神,瞬間變了。
那股慵懶和玩世不恭,在剎那間褪去。取而代代,是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和……漠然。
就像高高在上的神祇,在俯視一群螻蟻。
黃毛被我這個眼神嚇得一哆嗦,隨即惱羞成怒,掄起棒球棍,就朝我的腦袋砸了過來!
“砰!”
一聲悶響。
但倒下的,不是我。
所有人都沒看清我的動作。
只見一道殘影閃過,黃毛手里的棒球棍,已經(jīng)到了我的手里。而他自己,則像個破麻袋一樣,飛出了五六米遠,倒在地上,抱著肚子痛苦地哀嚎。
全場,一片死寂。
“還有誰?”我掂了掂手里的棒球棍,淡淡地問。
那群小混混,你看我,我看你,一時間竟沒人敢再上前一步。
“一群廢物!”王經(jīng)理在后面氣急敗壞地大罵,“給我上!一起上!誰廢了他,我給誰十萬!”
重賞之下,必有勇夫。
那群混混互相壯了壯膽,怒吼著,從四面八方,朝我沖了過來!
鋼管,木棍,帶著風聲,從各個角度向我襲來。
我身后的裴千語,緊張地屏住了呼吸。
而我,卻笑了。
“來得好。”
下一秒,我動了。
我的身體,像一只穿花蝴蝶,在那雜亂無章的攻擊中,靈活地穿梭。
每一次閃避,都恰到好處。
每一次出手,都干凈利落。
棒球棍在我的手里,仿佛有了生命。
敲手腕,打膝蓋,砸肩膀。
我沒有下死手,但每一擊,都精準地打在他們身體最疼痛,又能讓他們瞬間喪失戰(zhàn)斗力的關(guān)節(jié)上。
一時間,慘叫聲,骨裂聲,此起彼伏。
不到一分鐘。
二十多個手持兇器的大漢,全都躺在了地上,哭爹喊娘。
而我,依舊站在原地,連呼吸都沒有亂。
整個工廠,安靜得可怕。
王經(jīng)理已經(jīng)嚇傻了,他看著滿地的“傷員”,又看了看毫發(fā)無傷的我,兩條腿抖得像篩糠。
我一步一步,朝他走了過去。
“你……你別過來!”他驚恐地后退。
我走到他面前,停下腳步,把手里的棒球棍,輕輕地遞給他。
“簽個字,這么麻煩做什么?”我微笑著,拍了拍他的胖臉,“下次,直接打電話給我就行了。我這人,很好說話的?!?/p>
說完,我轉(zhuǎn)身,走回到裴千語身邊。
她正用一種極其復(fù)雜的眼神,看著我。
震驚,疑惑,還有一絲……我從未見過的,異樣的光彩。
“裴總,”我變臉似的,又恢復(fù)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,“你看,我都說了,我們炊事班,競爭很激烈的?!?/p>
裴千語沒有說話。
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我,看了很久。
然后,她忽然走上前,做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動作。
她伸出手,幫我整理了一下,剛才打斗中,有些凌亂的衣領(lǐng)。
她的手指,冰涼,卻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。
“走吧。”她收回手,聲音很輕,“我們?nèi)ァ促~本?!?/p>
我看著她走進工廠的背影,摸了摸自己的衣領(lǐng),仿佛上面還殘留著她指尖的溫度。
我心里清楚,從今天起,這個女人看我的眼神,將會徹底不同。
她會更加懷疑我的身份,更加探究我的過去。
但同時,她也會……更加地依賴我。
因為我給了她,在這個世界上,最稀缺,也是她最渴望的東西——
安全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