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后，顧振華果然來了。
不過這次，他帶來了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——我的父親林建國。
看到父親那張鐵青的臉，我就知道顧振華已經(jīng)把情況告訴他了。
"暖暖，你跟我解釋解釋，這到底怎么回事？"父親一坐下就開始質(zhì)問，"好好的婚禮，你說不結(jié)就不結(jié)了？"
我給他們倒了茶，神色平靜："爸，我不愛顧寒川，也不想嫁給他。"
"不愛？"林建國氣得拍桌子，"什么叫不愛？你們從小一起長大，青梅竹馬，怎么會不愛？"
"從小一起長大不代表就要結(jié)婚。"我坐下來，看著兩位長輩，"而且，顧寒川心里有別人，我為什么要委屈自己？"
顧振華皺眉："你說的那個梅雨柔，我已經(jīng)調(diào)查過了。寒川確實和她有過一段感情，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。"
"過去？"我冷笑，"顧首長，您是不是忘了，就在上個月，顧寒川還和梅雨柔在一起看電影？"
兩個男人都愣住了。
"您不信可以去查，華光電影院，上個月15號晚上八點半，他們一起看的《廬山戀》。"我繼續(xù)爆料，"而那天晚上，顧寒川告訴我的是，他要和戰(zhàn)友聚會。"
林建國的臉色變了："暖暖，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？"
"因為我看見了。"這是真的，前世我就是那天晚上偶然撞見的，但當(dāng)時我選擇了裝作不知道，自欺欺人地以為那只是巧合。
顧振華沉默了很久，才開口："就算如此，夫妻之間的感情可以培養(yǎng)。寒川是個好孩子，只要你們結(jié)婚了，他會對你好的。"
"會對我好？"我站起身，走到窗邊，"那您能保證，顧夫人不會再讓我把工資卡交給她保管嗎？能保證她不會再說我配不上顧家嗎？能保證顧曼曼不會再把她的衣服丟給我洗嗎？"
"還有，"我轉(zhuǎn)身看著顧振華，"您能保證顧寒川以后不會再和其他女人有任何糾葛嗎？"
顧振華被我問得啞口無言。
林建國卻急了："暖暖，你怎么能這樣跟顧首長說話？這些都是小事，忍忍就過去了。"
"小事？"我看向父親，心中一陣悲涼。
前世就是這樣，不管我受多大的委屈，在父親眼里都是小事，都應(yīng)該忍耐。他只關(guān)心這門親事能給林家?guī)硎裁春锰?，從來不關(guān)心我過得是否快樂。
"爸，如果有人讓你把工資卡交出來，讓你每天洗衣做飯，讓你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，你覺得這是小事嗎？"
林建國被我問得臉紅脖子粗："那能一樣嗎？你是女人，做這些天經(jīng)地義！"
"天經(jīng)地義？"我的聲音提高了八度，"爸，我也是軍校畢業(yè)，我也有自己的工作，我也是個獨立的人！憑什么我就要伺候別人一家子？"
"因為你是媳婦！"林建國怒吼道。
"那如果我不當(dāng)這個媳婦呢？"我冷冷地反問。
父女倆的爭執(zhí)讓顧振華有些尷尬，他咳嗽了一聲："暖暖，我知道你有些委屈，但是......"
"顧首長，"我打斷他，"我想問您一個問題。如果有人對顧夫人不好，您會怎么做？"
"當(dāng)然要為她出頭。"顧振華想都沒想就回答。
"那顧寒川為我出過頭嗎？"
一句話，讓整個房間安靜下來。
確實，顧寒川從來沒有為我說過話，不管顧母怎么刁難我，不管顧曼曼怎么欺負(fù)我，他總是選擇視而不見，或者說一句"你多擔(dān)待著點"就了事。
"暖暖，"顧振華的語氣軟了下來，"你提的這些問題，我會和寒川好好談?wù)?，也會和他媽媽說清楚。你看這樣行嗎，你們先訂婚，婚禮往后推一推，給彼此一些時間調(diào)整？"
我搖搖頭："顧首長，您還是不明白。問題不在于什么時候結(jié)婚，而在于我根本就不想嫁給一個不愛我的人。"
"而且，就算您現(xiàn)在去說，顧夫人表面上會答應(yīng)，背地里還是會找我麻煩。到時候，我就更難了。"
這話說到顧振華的心坎里了。他了解自己的妻子，確實有可能會這樣做。
"那你想怎么辦？"他問。
"我想重新開始。"我看著兩個長輩，語氣堅定，"不管是工作還是感情，我都想重新選擇。"
林建國氣得渾身發(fā)抖："你這是要氣死我??！顧家這樣的好人家，你到哪里去找第二家？"
"爸，您覺得好的，不一定適合我。"
"適合不適合，你試都不試怎么知道？"
"我已經(jīng)試過了。"這話一出，我就后悔了。
兩個男人都愣住了。
"什么叫試過了？"林建國疑惑地問。
我快速轉(zhuǎn)移話題："我是說，通過這三年的相處，我已經(jīng)看清楚了。我們不合適。"
就在這時，門外傳來腳步聲，接著房門被推開，顧寒川走了進(jìn)來。
他看起來憔悴了不少，眼圈發(fā)紅，顯然這幾天沒有休息好。
"暖暖，"他直接走到我面前，聲音有些沙啞，"我們能單獨聊聊嗎？"
我看了看兩個長輩，他們很識趣地站起身："那你們年輕人先談?wù)?，我們到外面走走?
等他們出去后，顧寒川在我對面坐下，沉默了很久才開口："暖暖，我知道錯了。"
"錯在哪里？"我問。
"我不應(yīng)該瞞著你和雨柔見面。"他低著頭，"但我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，沒有別的關(guān)系。"
"普通朋友需要瞞著未婚妻見面？"
"我......"顧寒川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。
看著他這副樣子，我忽然覺得很可笑。前世的我為了這個男人，浪費了整整十年的青春，到頭來換來的卻是冷漠和背叛。
"顧寒川，我問你一個問題，你老實回答我。"我看著他的眼睛，"你愛我嗎？"
他愣住了，張了張嘴，卻說不出話來。
這個反應(yīng)，已經(jīng)說明了一切。
我站起身，走到窗邊："算了，你不用回答了。"
"暖暖，感情這種事情可以慢慢培養(yǎng)的......"顧寒川急忙說道。
"培養(yǎng)？"我回頭看著他，"那你對梅雨柔的感情，也是培養(yǎng)出來的嗎？"
顧寒川的臉?biāo)查g紅了。
"我和她......"
"不用解釋了。"我打斷他，"顧寒川，我們不合適，真的不合適。你還是去找你真正愛的人吧。"
"可是......"
"沒有可是。"我的態(tài)度很堅決，"這門親事，到此為止。"
顧寒川沉默了很久，最后還是站起身準(zhǔn)備離開。
走到門口時，他忽然回頭："暖暖，你會后悔的。"
聽到這話，我忍不住笑了。
后悔？前世我才后悔呢。后悔嫁給了他，后悔浪費了最好的青春年華，后悔直到死都沒有為自己活過一天。
"不會的。"我回答得很肯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