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寒川走后,我以為這件事就算徹底結(jié)束了。
沒想到第二天一早,林建國又帶著一個人來了。
這次來的是軍區(qū)政委陳德昌,顧振華的老戰(zhàn)友,也是我的遠房叔叔。
"暖暖,你這丫頭,怎么鬧起脾氣了?"陳政委一進門就開始打圓場,"寒川那小子哪里做得不對,叔叔替他向你道歉。"
我給他泡了茶,心里卻在想,看來顧家是真的不想放棄這門親事。
"陳叔叔,不是顧寒川做得不對,是我們性格不合。"我解釋道。
"性格不合?"陳德昌笑了,"你們從小一起長大,怎么會性格不合呢?"
又是這套說辭。我有些不耐煩了。
"陳叔叔,您覺得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?"我問。
"當然是找個好丈夫,相夫教子,安安穩(wěn)穩(wěn)過一輩子。"陳德昌理所當然地回答。
"那如果這個丈夫不愛她,甚至心里有別人呢?"
陳德昌愣了一下,然后說:"那也比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強。"
我徹底無語了。在這些長輩眼里,女人就必須依附于男人而存在,哪怕過得不幸福,也比單身強。
"陳叔叔,我不這么認為。"我堅持自己的觀點,"我覺得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事業(yè),有自己的生活,而不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。"
"暖暖,你這想法太危險了。"林建國在一旁皺眉,"女人家家的,有份工作就行了,主要還是要以家庭為重。"
"為什么?"我反問,"為什么女人就要以家庭為重,男人就可以以事業(yè)為重?"
"因為這是天性!"林建國有些惱怒,"你看哪個女人不結(jié)婚生子的?"
"那您看哪個男人不工作賺錢的?"我反駁道,"難道男人就沒有照顧家庭的責任嗎?"
父女倆又開始爭執(zhí),陳德昌連忙打圓場:"好了好了,你們父女倆別吵了。暖暖,叔叔問你,你到底擔心什么?"
我沉默了一會兒,決定把話說開。
"陳叔叔,我擔心的是嫁過去以后的生活。"我認真地說,"您知道顧夫人是什么性格,您覺得她會善待一個她看不上的兒媳婦嗎?"
陳德昌的表情有些尷尬。
顧夫人的性格在軍區(qū)是出了名的,刻薄、勢利、愛面子。這些年來,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她得罪過。
"還有,"我繼續(xù)說,"顧寒川的性格您也了解。他是個好人,但也是個懦弱的人。他從來不敢違背他媽的意思,更不敢為別人出頭。您覺得他會為了我去頂撞他媽媽嗎?"
這話說到點子上了。陳德昌沉默了很久。
"那你想怎么辦?"他問。
"我想調(diào)到別的地方工作。"我說出了自己的打算,"換個環(huán)境,重新開始。"
"調(diào)走?"林建國吃了一驚,"調(diào)到哪里去?"
"南方,或者其他任何地方都行。"我的態(tài)度很堅決。
前世我一直留在這里,被困在顧家的牢籠里。這一世,我要換個地方,換種活法。
"暖暖,你這是要離家出走嗎?"陳德昌皺眉,"一個姑娘家,跑那么遠干什么?"
"工作,生活,追求我想要的人生。"
"你想要的人生就是一個人孤獨終老嗎?"林建國氣得臉色發(fā)青。
"如果注定要孤獨,那我寧愿選擇一個人的孤獨,也不愿意選擇兩個人的凄涼。"
這話讓兩個男人都沉默了。
過了很久,陳德昌才開口:"暖暖,叔叔問你最后一個問題。如果寒川真的改變了,如果顧家人真的對你好了,你會考慮嗎?"
我搖搖頭:"陳叔叔,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。而且,強扭的瓜不甜。"
"況且,我已經(jīng)看清楚了顧寒川的心。他不愛我,我何必要強求呢?"
正說著,外面?zhèn)鱽砥嚶暋?/p>
不一會兒,顧振華和顧寒川一起走了進來。
看到他們,我就知道今天這場談話不會輕易結(jié)束。
"暖暖,"顧振華開門見山,"我和寒川談過了,他已經(jīng)認識到自己的錯誤,以后絕對不會再和其他女人有任何瓜葛。"
"而且,"他繼續(xù)說,"我也和我愛人談過了,她保證以后會把你當親女兒一樣對待。"
我看了看顧寒川,他低著頭不敢看我。
"顧寒川,你自己說,你愛我嗎?"我直接問道。
顧寒川抬起頭,張了張嘴,最后還是說道:"感情是可以培養(yǎng)的......"
"這就是答案了。"我打斷他,轉(zhuǎn)身對顧振華說,"顧首長,您兒子都不敢說愛我,您還要我嫁給他嗎?"
顧振華的臉色有些難看。
"而且,"我繼續(xù)說,"就算您現(xiàn)在說服了顧夫人,您能保證她以后不會變卦嗎?您能24小時監(jiān)督著她嗎?"
"人心隔肚皮,有些話說說容易,做起來就難了。"
陳德昌在一旁勸道:"暖暖,做人要往好處想......"
"陳叔叔,"我看著他,"如果有人這樣對您的女兒,您會怎么想?"
這話讓陳德昌徹底愣住了。
是啊,如果有人這樣對他的女兒,他肯定早就翻臉了。
"我決定了,"我站起身,看著在場的所有人,"我要調(diào)離這里,去南方工作。這件事,沒有商量的余地。"
"暖暖!"林建國急得跳了起來。
"爸,"我看著他,"我已經(jīng)23歲了,有權(quán)利為自己的人生做決定。您如果真的為我好,就支持我的選擇。如果您只是為了林家的利益,那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吧。"
說完這話,我轉(zhuǎn)身朝房間走去。
身后傳來林建國氣急敗壞的聲音:"你這個逆女!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不孝的東西!"
我的腳步頓了一下,但還是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,關(guān)上了門。
靠在門后,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。
這一世,我終于為自己說了話,為自己做了決定。
哪怕要承受所有人的不理解,哪怕要背負不孝的罵名,我也在所不惜。
因為我知道,只有這樣,我才能真正地為自己活一次。
第二天清早,我正在收拾東西,準備去軍區(qū)遞交調(diào)動申請,門外又傳來了汽車聲。
我透過窗簾看了一眼,心里咯噔一下。
這次來的不止是顧振華,還有軍區(qū)的幾個主要領(lǐng)導(dǎo),包括參謀長、后勤部長,甚至連軍區(qū)司令員的夫人也來了。
看這陣勢,是準備來場"勸降大會"啊。
我深吸一口氣,整理了一下衣服,開門迎接。
"暖暖啊,"司令員夫人一進門就拉住我的手,"你這孩子,怎么鬧這么大脾氣呢?"
"李阿姨,我沒鬧脾氣,我只是在為自己的人生負責。"我禮貌地回答。
"負責?"參謀長皺眉,"暖暖,你這樣做是對自己負責,還是對家庭負責?你父親為了你的事情,這幾天愁得覺都睡不著。"
我看了一眼坐在旁邊臉色憔悴的父親,心里有些不忍,但還是堅持立場:"我不想讓自己后悔一輩子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