漱兒推門進(jìn)來,面色慌張:“娘娘,沈貴妃的永和宮走水了?!?/p>
“情況如何了,陛下呢?”
“火勢不小,防火隊正在全力滅火,御林軍也趕過去了,想來無事?!?/p>
我不慌不忙地合上書本:“那就好,我有些餓了,你去小廚房給我盛碗魚湯來?!?/p>
“是。晚膳時娘娘一口魚湯也沒用,我就給您在爐火上溫著呢,很快就來?!?/p>
漱兒說完就快步出了門,我趿著鞋子走到窗下,俯身輕嗅桌上的蘿絲花。
半粉半白的花瓣層層疊疊,中心一簇藍(lán)色的花蕊,墨綠色的花莖在夜風(fēng)中輕顫。
我伸手觸了觸花瓣,一片滑膩,像涂著一層細(xì)粉,淡淡的芳香,尾調(diào)有些嗆喉。
不由輕咳了兩聲,漱兒便端著魚湯回來了,我剛喝了半碗,忽覺腹中絞痛,像是有什么攪著我胃腸往上涌,嘔吐不止,最后只剩了褐色的膽汁,夾雜著斑斑血跡。
我在榻上蜷縮成一團(tuán),直到太醫(yī)施針后才緩解一些,剛喘勻氣,玄凌就來了。
他著一身明黃色的常服,下擺處還沾染了一撮煙灰,顯然是匆忙趕來的。一貫的面沉如水,嘴角繃著不怒自威,眸色晦暗如海,看我時卻帶了些溫和,將渾身的冷厲之氣沖淡了些許。
這樣的眼神,當(dāng)真是久違了……
玄凌走過來在榻邊坐下:“為何會突然不適,還吐血,現(xiàn)下可好些了?”
我躺著也沒起身行禮,他說我與他之間不必守這些虛禮。從前我以為這是對我的寵愛,后來才知是殺我的鈍刀。
“勞陛下掛心了,臣妾無礙,就是聽聞陛下在永和宮遇險,一時急火攻心。眼下看陛下安然無恙便放心了,陛下乃真龍?zhí)熳?,想來自有神明庇佑,萬事無虞?!?/p>
玄凌最在意禍福命理,我便專挑他愛聽的說,他果然肉眼可見的開懷了一些。
接過漱兒手中的湯藥親自喂我,眸色專注,像極了我倆初識。
我叫魏縈,祖父是太傅,父親是威遠(yuǎn)大將軍,雖為女子,卻是嫡長,在家中最得寵愛。
連一向古板的祖父都在我的纏磨下答應(yīng)了讓我習(xí)武,并由父親親自教授,加之我琴棋書畫和文章皆十分出彩,可謂是文武雙全,在京中頗具佳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