鐵栓子把拳頭握得嘎吱嘎吱響,一步步逼近鐘慢,說道:“木人給你說,現在俺鐵栓子是么身份嗎?實話告訴你,俺不光是寡婦村的村霸,俺在鎮(zhèn)上跺跺腳,整個鎮(zhèn)都得跟著抖兩抖!”
鐘慢:“那你跺腳。”
鐵栓子:???
“嘛?”
鐘慢:“我說你跺腳試試,讓我感受下鎮(zhèn)子抖兩抖是什么感覺?!?/p>
鐵栓子臉部肌肉抽搐,好一會兒說不上話。他氣急敗壞地拍著大腿跺腳,說道:“俺這是夸張,夸張?。№]上過學嗎?語文老師沒教過你嗎?!”
鐘慢手里把玩著壞磁帶,淡淡說道:“不好意思啊,我語文學得不好,不過生物老師曾說過,像你這種人一般都是直腸直通大腦的。”
鐵栓子又是愣了好一會兒,才反應過來鐘慢在罵他,氣得他揮起拳頭就要打。
“哥?!?/p>
他被門口一個小女孩兒叫住,趕緊停下動作,收起拳頭。
“二妞,你咋進來嘞?不是讓你在門外等著嗎?”
小女孩說:“俺等你好一會兒你都沒出來,哥,你買個藥咋嫩慢啊?”
鐵栓子說:“哦哦,哥碰見個熟人,說兩句話,是吧,咱倆好久木見了吧?”
說完,他用肩膀碰了碰鐘慢,示意他幫著自己撒個謊。
鐘慢扭頭不理他。
小女孩兒看向鐘慢,說:“咦,哥,這個哥哥真好看?!?/p>
鐵栓子咬著牙點頭:“嗯,好看。二妞,你去門口等一會兒,哥馬上就好,買完藥帶你回家?!?/p>
“嗯,好嘞?!?/p>
小女孩兒出去后,鐵栓子沒有繼續(xù)為難鐘慢,他知道,剛剛鐘慢保持沉默,沒有拆穿他已經是幫了他。
于是,他梗著脖子說道:“你以后別跟俺作對,俺就不揍你了。”
鐘慢舉著手中的磁帶,說道:“你賠我,這事就過去了?”
鐵栓子瞪大眼睛,一臉的不可置信,最后面目猙獰道:“沒門!”
鐘慢假意向門口走:“那我讓你妹給你爸媽捎話,說你惡意霸凌?!?/p>
“哎!”鐵栓子攔住他,表情十分糾結。
這時,嘎蛋村的村長白青看到了他們,連忙過來詢問:“你們干什么呢?鐘慢,你怎么自己在這兒,凱奇呢?鐵栓子,你是不是又欺負我們村的人?”
鐵栓子一臉屈辱:“俺欺負他?他欺負俺還差不多!”
鐘慢滿臉問號,不是,讓他賠磁帶不是理所應當的嗎?怎么能算欺負呢?
于是他向村長說明情況:“我新買的磁帶,讓他無緣無故弄壞了,我讓他賠我,這不過分吧?”
“不過分不過分,”白青轉頭看向鐵栓子,再次開始教育模式:“孩子孩子你為什么這么壞,欺負欺騙你做出來,明知道鐘慢看不見,還非要把人家的東西來損壞。這要是鬧到警察局,還得你爸媽來還債……”
鐵栓子:……
他低頭小聲說道:“沒想到恁城里人都這么會玩?!?/p>
他抬眼瞅了瞅鐘慢的俊秀臉,咬了咬牙,勉強說道:“行,俺陪,你說吧,讓俺陪你幾天?不過說好了,俺只陪聊陪酒,不陪睡?!?/p>
城里人好過分,竟然讓他一個男的當三陪,但他有骨氣,只能當二陪,這是作為村霸的底線!
鐘慢和白青滿頭黑線:……
鐘慢閉了閉眼,做了個深呼吸,說道:“有沒有可能我說的賠,是貝字旁的那個賠,賠償的賠,是讓你賠我磁帶的意思呢?”
鐵栓子瞪著眼睛問:“你不是讓俺待你身邊陪你?”
鐘慢:“我是瘋了才會讓你陪我!”
白青在中間做和事佬:“好啦好啦,大家不要吵,既然話都說明白了,誤會也解除了,那鐵栓子你就賠鐘慢的磁帶,照著你弄壞的給人家再重新買,不然我真找你家去?!?/p>
鐵栓子紅著臉說:“知道了?!?/p>
說完,又悄悄瞅了鐘慢一眼,藥都沒買,便鼓著臉蛋子跑出了大藥店。
白青是一個特別負責任的村長,為了保證鐘慢的安全,他一直在旁邊陪著,順便給鐘慢上了一節(jié)鄰里和睦與安全教育課。
聽得鐘慢生無可戀。
直到唐凱奇回來,他才如臨大赦,拉著唐凱奇就要回家。
唐凱奇問他:“磁帶嘞?”
鐘慢說:“路上跟你說,快走!”
鐘慢坐在唐凱奇自行車后座上,把在藥店發(fā)生的事從頭到尾告訴了唐凱奇。
唐凱奇氣得用方言罵鐵栓子,還揚言要去寡婦村把他打服氣,看他以后還敢不敢找鐘慢的麻煩。
“還讓他二陪,呸!他也不瞅瞅自己長啥吊樣,比俺還黑哩,他也配?!”
鐘慢笑了:“所以,在你眼里,長得白就等于好看?”
唐凱奇回頭看了鐘慢一眼,他的皮膚在太陽底下白得發(fā)光,忍不住嗯了一聲。
鐘慢就是好看,比電影里的明星還好看。
鐵栓子大概真的很怕他爸媽,所以第二天便買了新的磁帶,不過他沒敢出面,而是讓馬樓給送來的。
馬樓提著磁帶去唐凱奇家,還沒到家門口便碰到了唐凱奇。
“奇哥,你弄啥去?”
唐凱奇說:“寡婦村小學不是又修哩嗎?這次是大修,村長說上頭只給了材料錢,沒給人工費,讓咱幾個村里各出幾個勞力修房子去?!?/p>
馬樓瞬間想起慢慢哥怕一個人待著這件事,他問:“那你黑下還回來不?”
唐凱奇說:“說不準里,明兒有大雨,村長說抓緊修完,可能得忙到挺晚,俺給鐘慢說了,黑下不用等俺?!?/p>
馬樓聽了,拍了拍胸脯,說道:“奇哥,你忙去就行,黑下俺去跟慢慢哥睡!”
唐凱奇:???
他踢了馬樓一腳:“用你?”
鐘慢那么矯情的人,也是誰都能跟他睡的?和他睡覺前必須洗澡,炕上必須干干凈凈,床單子也是三天一洗。哦對了,和他睡覺還必須穿衣服,馬樓什么德行他還不知道嗎,午覺都光腚睡。
萬一……萬一鐘慢又抓著他咋辦?
他可不能讓旁人和鐘慢一起睡。
馬樓委屈地摸了摸被唐凱奇踢中的大腿,脫口而出:“可是你不在家慢慢哥害怕,上次就這樣,慢慢哥渾身發(fā)抖,都快哭了,俺尋思去陪著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