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陸晚寧！你上論壇熱搜了！」
唐可可踹開寢室門的力度，讓我懷疑她是不是練過佛山無影腳。我正縮在被窩里裝死，聞言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：「什么熱搜？！」
「自己看！」她直接把平板懟到我臉上。
屏幕上是校園論壇首頁，飄紅的標題格外刺眼：
#周予白新歡實錘？暴雨天公主抱送醫(yī)學生回宿舍#
配圖是昨晚周予白抱著我走在雨中的照片，角度刁鉆得像是偶像劇海報。他低頭看我時睫毛垂落的弧度，我揪著他衣領泛紅的指尖，甚至傘面上滾落的雨珠都被拍得一清二楚。
最要命的是評論區(qū)——
【臥槽！周神居然會公主抱？！】
【這女生是不是前幾天比賽那個"小鹿寧"？】
【聽說她代打上位，周神被蒙蔽了】
最后這條點贊最高的評論，ID赫然是「媛媛不圓」。
「蘇媛發(fā)的？」我手指發(fā)抖地點開詳情，果然看到她凌晨發(fā)的長文：《論關系戶如何傍上校隊主力》，內(nèi)容直指我代打蹭熱度，還附了張模糊的截圖——唐可可的賬號登錄記錄。
「這女人瘋了？」唐可可氣得跳腳，「明明是我求你代打的！」
我眼前發(fā)黑：「完了，周予白肯定看到了……」
手機突然震動，周予白的消息彈出：【醒了？】
我手一抖，手機掉在床上。
唐可可眼疾手快抓起來，突然瞪大眼睛：「他他他……他直播了！」
周予白的直播間標題很簡單：《澄清》。
畫面里他穿著黑色衛(wèi)衣，左耳的黑曜石耳釘在燈光下泛著冷光。背景是電競社的訓練室，桌上擺著一罐熟悉的檸檬糖。
「關于今早的帖子?！顾{整了下攝像頭，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，「三點回應?！?/p>
彈幕瞬間爆炸，在線人數(shù)直沖五萬。
「第一，照片是真的。」他拿起一顆糖在指尖把玩，「我確實送她回宿舍。」
我心臟漏跳一拍。
「第二，代打是假的?！顾鋈稽c開一個視頻文件，「這是陸晚寧凌晨三點單排上王者的錄屏，操作和'小鹿寧'完全一致?！?/p>
屏幕上赫然是我常用的輔助英雄，ID卻是「Lu1225」——我的私人小號！
「等等！」我揪住唐可可，「他哪來的我小號錄屏？！」
唐可可縮了縮脖子：「那個……昨晚你睡著后，周神來要過你的游戲好友位……」
「？！」
直播畫面里，周予白已經(jīng)放出第三段證據(jù)——蘇媛買通裁判的聊天記錄。
「第三，造謠要負法律責任?！顾Z氣驟冷，「特別是盜用他人賬號截圖的行為?！?/p>
彈幕瞬間倒戈：
【臥槽反轉！】
【蘇媛也太惡心了吧】
【所以周神和小鹿寧是真的？！】
周予白沒理會刷屏的提問，忽然從抽屜里拿出什么擺在鏡頭前——一個貼滿便簽的戰(zhàn)術板。
我呼吸停滯。
便簽上全是我的游戲ID和分析筆記，最早的一張甚至追溯到三年前：「亞服路人王，擅長輔助，聲音很甜（存了語音）」
「最后，」他對著鏡頭勾起嘴角，「有人說吃糖影響手速？」
他慢條斯理拆開那顆檸檬糖含住，突然將鏡頭轉向電腦——鎖屏密碼輸入界面。
修長的手指依次按下：L、u、1、2、2、5。
解鎖成功的瞬間，桌面壁紙清晰可見——是昨天暴雨中我被他抱在懷里時，露出半張側臉的照片。
直播間直接卡崩了。
我頂著全食堂探究的目光，默默把臉埋進餐盤。
「現(xiàn)在知道害羞了？」周予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，緊接著一碟糖醋排骨落在我面前，「昨天揪我衣領的時候不是挺大膽？」
我抬頭瞪他：「誰讓你突然公主抱！還有，那張照片什么時候拍的？」
「當時就設成壁紙了。」他坦然坐下，引來周圍一片抽氣聲，「怎么，不滿意？」
「……」我選擇用排骨堵住自己的嘴。
周予白支著下巴看我，忽然伸手擦掉我嘴角的醬汁：「慢點吃，沒人跟你搶?！?/p>
他指尖的溫度一觸即離，卻讓我耳根發(fā)燙。
「那個……」我小聲轉移話題，「你怎么有我小號的錄屏？」
「林森給的?！顾裘?，「你室友沒告訴你？她把你賣得干干凈凈。」
我猛地轉頭看向隔壁桌——唐可可正和林森頭碰頭分享一份麻辣香鍋，感受到我的視線后舉起可樂杯：「百年好合！」
「……」交友不慎！
周予白忽然推過來一部手機：「加回來?！?/p>
「什么？」
「你今早把我拉黑了。」他瞇起眼睛，「三次?！?/p>
我噎住了。當時看到熱搜太慌張，確實干過這種蠢事……
正尷尬著，食堂阿姨突然端著兩碗紅豆湯過來：「周同學預存的飯錢夠養(yǎng)你到畢業(yè)了，小丫頭有福氣喲！」
周圍頓時響起起哄聲。我紅著臉去摸校園卡：「我自己付……」
周予白直接按住我的手：「不行。」
「為什么？」
「你昨天答應的事還沒兌現(xiàn)。」他湊近我耳邊，呼吸拂過耳垂，「說好要輔助我一輩子的，陸醫(yī)生。」
——這是三年前我安慰他時說的話！
我手一抖，打翻了檸檬水。周予白敏捷地后撤，卻還是被濺濕了袖口。
「對不起！」我慌忙掏紙巾，卻被他握住手腕。
「陸晚寧，」他凝視我的眼睛，「決賽后我有話對你說。」
心跳聲震耳欲聾，我張了張嘴，卻聽見廣播突然響起：
「請電競社周予白同學立刻到教務處，重復，請周予白同學立刻到教務處?！?/p>
周予白皺眉起身，臨走前把什么東西塞進我手心——
是那顆他含過的檸檬糖的糖紙，上面寫著一行小字：
「等我兩個小時，別躲?！?/p>
我蹲在教務處外的走廊上刷論壇，最新熱帖是《解碼周神壁紙：暴雨擁抱高清修復版》。
「看什么呢？」
清冷的女聲從頭頂傳來。我抬頭，蘇媛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，黑長直發(fā)襯著蒼白的臉色，像朵陰郁的鳶尾花。
「周予白被叫來談話，你很得意吧？」她冷笑，「可惜他家里已經(jīng)安排好出國了，你不過是個臨時消遣?！?/p>
我攥緊糖紙：「關你什么事？」
「當然關我的事?！顾┥肀平杆赣H是我家最大的投資人，而我們早有婚約——」
「媛媛。」
周予白的聲音突然從后方響起。他單手插兜站在樓梯口，眼神冷得像冰：「需要我當著你父親的面，重復一遍你盜用賬號和買通裁判的事嗎？」
蘇媛臉色煞白：「予白，我只是……」
「對了，」周予白打斷她，從包里抽出一份文件，「剛收到的MIT錄取通知，看來我父親沒告訴你？」
他走到我身邊自然地牽起我的手：「走吧，去訓練?！?/p>
直到被拉出教學樓，我才回過神：「MIT？你要出國？」
「嗯，明年的事?！顾竽笪业氖种福杆詻Q賽必須贏——拿了冠軍才有底氣跟我父親談條件?！?/p>
陽光透過梧桐葉間隙灑落，在他睫毛上投下細碎金光。我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掛機的玩家，當時他的人物ID就叫「White_MIT」。
原來一切早有預兆。
「周予白，」我拽住他衣角，「如果……我是說如果，決賽我carry全場的話……」
他轉身看我，眼里盛滿笑意：「怎樣？」
「你要在領獎臺上親口告訴我，」我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眼睛，「三年前為什么存我語音?！?/p>
周予白怔了怔，突然笑出聲。他抬手揉了揉我的發(fā)頂，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：
「好啊，不過答案可能會嚇到你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