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"公子,前面就是趙教頭的住處了。"全叔指著遠處一座茅草屋頂?shù)男≡?,聲音壓得極低,"這位爺脾氣古怪,您待會兒可千萬..."
"知道啦知道啦!"蕭寒不耐煩地擺擺手,眼睛卻亮得嚇人,"不就是個退伍老兵嘛,能有多難搞?"
全叔急得直跺腳:"我的小祖宗哎!趙教頭當年在邊關可是..."
話音未落,院門"砰"地一聲被踹開。一個鐵塔般的漢子大步走出,滿臉絡腮胡子上還沾著酒漬:"哪個兔崽子在老子門前嚼舌根?"
蕭寒眼前一亮——好一條漢子!身高足有一米九,粗布短打遮不住渾身虬結(jié)的肌肉,右臉上那道從眉骨延伸到下巴的傷疤在陽光下泛著猙獰的光。
"趙教頭好!"蕭寒笑嘻嘻地拱手,"在下蕭寒,特來..."
"蕭家的人?"趙鐵山臉色驟變,蒲扇大的手掌已經(jīng)按在了腰間刀柄上,"滾!"
全叔慌忙上前:"趙大哥,這是五公子,跟蕭家其他人不一樣..."
"放屁!"趙鐵山一口濃痰吐在地上,"蕭遠山的種能有好的?當年要不是他們蕭家克扣軍餉,老子的兄弟怎么會..."
蕭寒突然一個箭步上前,右手成爪直取趙鐵山咽喉!
"好膽!"趙鐵山暴喝一聲,鐵臂橫擋,卻見蕭寒招式突變,化爪為掌,在他肘關節(jié)處輕輕一托。
"咔嚓"一聲脆響,趙鐵山臉色微變——這看似輕飄飄的一托,竟讓他整條右臂瞬間發(fā)麻!
"軍體擒拿手?"趙鐵山瞇起眼睛,"不對,這路子更狠..."
蕭寒退后兩步,咧嘴一笑:"怎么樣老趙?現(xiàn)在能好好說話了吧?"
趙鐵山活動著手腕,突然大笑:"有意思!再來!"話音未落,一記勢大力沉的直拳已經(jīng)轟向蕭寒面門。
蕭寒矮身避過,心里暗罵:這具身體太弱了!要是前世的身體,剛才那一下就能卸了這大個子的胳膊!
"砰!"
趙鐵山變招極快,拳頭落空立即變肘擊。蕭寒勉強架住,卻被震得連退三步,手臂火辣辣的疼。
"就這?"趙鐵山嗤笑,"蕭家的崽子果然都是花架子!"
蕭寒甩了甩發(fā)麻的手臂,突然笑了:"老趙,敢不敢打個賭?"
"賭什么?"
"三招之內(nèi),我能讓你跪下。"
趙鐵山怒極反笑:"放你娘的..."
話沒說完,蕭寒已經(jīng)動了。他沒有像趙鐵山預料的那樣拉開距離,反而一個箭步貼了上來。趙鐵山本能地揮拳,卻見蕭寒身體詭異一扭,右手成刀直切他肋下!
"雕蟲小..."趙鐵山話到一半突然臉色大變。蕭寒這看似簡單的一記手刀,角度刁鉆得不可思議,正好卡在他舊傷的位置。
"第一招。"蕭寒輕笑。
趙鐵山怒吼一聲,鐵塔般的身軀猛地前壓,想用蠻力把蕭寒撞飛。誰知蕭寒不閃不避,突然抬腳在他膝蓋側(cè)面輕輕一點。
"嘶——"趙鐵山倒吸一口冷氣。這一腳看似輕巧,卻讓他整條左腿瞬間酸麻!
"第二招。"蕭寒的聲音近在耳邊。
趙鐵山終于認真起來。他猛地后撤,擺出邊軍標準的防御姿態(tài)。誰知蕭寒突然一個前滾翻,在趙鐵山愣神的剎那,一記掃堂腿狠狠掃向他支撐腿的腳踝!
"砰!"
塵土飛揚。趙鐵山單膝跪地,滿臉不可置信。
"第三招。"蕭寒拍拍褲腿上的灰,笑得像個偷到雞的狐貍,"怎么樣老趙?我這花架子還行吧?"
全叔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,手里的旱煙袋"啪嗒"一聲掉在地上。
趙鐵山緩緩起身,突然仰天大笑:"好!好!好!"他重重拍在蕭寒肩上,差點把蕭寒拍趴下,"老子在邊關混了二十年,還沒見過這種打法!"
蕭寒齜牙咧嘴地揉著肩膀:"輕點!我這小身板可經(jīng)不起您這么折騰。"
"你這路子..."趙鐵山瞇起眼睛,"不是中原武功,倒像是..."
"殺人技。"蕭寒正色道,"沒有花架子,只求一擊斃命。"
趙鐵山眼中精光一閃:"有意思!再來過過招?"
"別別別!"蕭寒連連擺手,"我這身子骨還沒養(yǎng)好呢,再打就要散架了。"
趙鐵山哈哈大笑,一把摟住蕭寒肩膀:"走!進屋喝酒!老子今天非得聽聽,蕭遠山那個偽君子怎么生出你這么個怪胎!"
全叔這才回過神來,小跑著跟上:"趙大哥,公子他身子虛,不能..."
"全叔,你閉嘴,你才虛呢,男人怎么能用虛字呢,我只是營養(yǎng)不良而已,我才不虛!"蕭寒趕緊反駁。
"哈哈哈哈!"趙鐵山一瞪眼,"對對對!男人不喝酒算什么男人?"
簡陋的茅屋內(nèi),趙鐵山拍開一壇土燒酒,給蕭寒滿滿倒了一碗:"說說吧,你小子這身本事哪學的?"
蕭寒抿了口酒,辣得直吐舌頭:"自學的。小時候被人欺負狠了,就琢磨著怎么用最小的力氣放倒最大的敵人。"
"放屁!"趙鐵山一拍桌子,"你那招鎖喉變托肘,分明是經(jīng)過系統(tǒng)訓練的!"
蕭寒眨眨眼:"哎呀,被看出來了?其實是我在夢里跟一個白胡子老頭學的。"
"哈哈哈!"趙鐵山笑得胡子直顫,"你小子有意思!比蕭家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強多了!"
蕭寒趁機問道:"老趙,說說你怎么退伍的?以你的身手,在邊關混個校尉不成問題吧?"
趙鐵山臉色一沉,仰頭灌下一碗酒:"得罪人了。"
"誰這么大膽子敢動邊軍的人?"
"還能有誰?"趙鐵山冷笑,"你們蕭家那位尚書大人唄!"
蕭寒眼睛一亮:"詳細說說?"
原來三年前,趙鐵山所在部隊負責押送一批軍餉。途中發(fā)現(xiàn)銀兩成色不對,他堅持要上報。誰知第二天就被安了個"貽誤軍機"的罪名,差點掉腦袋。幸虧老上司力保,才只落了個革職的下場。
"蕭遠山..."蕭寒摸著下巴,"這老狐貍藏得挺深啊。"
趙鐵山擺擺手:"不提這些掃興的事!小子,我看你底子不錯,就是身子太虛。要不要跟老子練練?保證三個月讓你脫胎換骨!"
蕭寒眼前一亮:"正有此意!不過..."他狡黠一笑,"得包吃包住。"
"滾蛋!"趙鐵山笑罵,"老子窮得叮當響,你還想蹭飯?"
"那這樣,"蕭寒湊近幾分,"我出錢修繕你這破院子,再給你弄幾壇好酒。你呢,負責把我這身板練出來,怎么樣?"
趙鐵山瞇起眼睛:"你小子打什么鬼主意?"
蕭寒壓低聲音,"我那幾個'好哥哥'怕是準備了'厚禮'等我呢。"
趙鐵山恍然大悟,隨即獰笑:"好!老子最擅長教人怎么對付陰險小人了!"
"成交!"蕭寒舉起酒碗,"不過老趙,咱們得約法三章——訓練歸訓練,不許公報私仇??!"
"哈哈哈!"趙鐵山仰天大笑,"那得看老子心情!"
全叔在一旁急得直搓手:"公子,您這身子..."
"放心啦全叔!"蕭寒拍拍老管家的肩,"你忘了我是怎么把蕭烈那孫子打得哭爹喊娘的了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