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打開抽屜，那對黑色腕帶靜靜躺在天鵝絨盒子里，旁邊是公寓鑰匙——俞天霖的鑰匙。

三個月來，她每天帶著它，卻從未用過。窗外，一架飛機正掠過蘇黎世上空。

沈念突然合上電腦，抓起外套沖出門去。濱海國際機場的到達大廳空蕩蕩的。

凌晨兩點的航班，只有零星幾個旅客拖著行李走過。沈念站在行李轉盤旁，

恍惚想起一年前那個暴雨天，她在這里誤拿了俞天霖的筆記本。"沈小姐？

"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不知何時站在她面前。沈念警惕地后退半步。"程琳讓我來接您。

"男人壓低聲音，"俞先生的手術提前了，今早八點。

"沈念的心跳驟然加速："為什么提前？""情況突然惡化。"男人幫她拎起行李，

"直接去醫(yī)院嗎？"車窗外，濱海市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(xiàn)。沈念緊攥著那對腕帶，

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生疼。程琳的短信說得很清楚：俞天霖的左耳已經(jīng)完全失聰，

右耳高頻區(qū)幾乎消失。這次手術是最后的選擇——人工耳蝸植入。"到了。

"司機停在一棟白色建筑前，"特殊病房區(qū)，三樓。"走廊盡頭的病房門虛掩著。

沈念輕輕推開門，看到程琳靠在窗邊，眼圈通紅。"他睡了。"程琳走過來，聲音沙啞，

"術前鎮(zhèn)靜劑。"病床上的俞天霖比她記憶中瘦了許多。

曾經(jīng)凌厲的下頜線現(xiàn)在看起來幾乎鋒利，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兩片陰影。他的頭發(fā)剃短了，

右耳后已經(jīng)畫好了手術標記。沈念的指尖懸在空中，不敢觸碰："醫(yī)生怎么說？

""最好的耳科團隊。"程琳遞給她一份文件，"但風險告知書還是要簽。

"密密麻麻的醫(yī)學術語中，一行字格外刺眼：「術后音樂感知能力可能永久性改變」。

"他知道風險？""當然。"程琳苦笑，"簽字時還說，反正已經(jīng)聽不見莫扎特了，

賭一把又何妨。"沈念的眼淚砸在紙面上。她想起最后一次見面，

俞天霖說"人工耳蝸聽到的音樂和原來完全不同"。原來他早就知道。"為什么瞞著我？

"她輕聲問。程琳沒有立即回答。她走到病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