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間里很小,他高大的身影幾乎占滿了所有空間,投下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。
我被他抵在冰冷的門板上,退無可退。空氣里彌漫著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,混合著一種雨后青草的氣息,壓迫感十足。
「好玩嗎?」
我咬著唇,不說話。
「學(xué)會去酒吧了,嗯?」他的一只手撐在我耳邊的門板上,將我圈在他的身體和門之間。
「還學(xué)會跟男人通宵了。林晚,你本事見長啊?!?/p>
「你管我?」我終于忍不住,仰起頭,倔強(qiáng)地迎上他的視線,「你不是我哥嗎?現(xiàn)在是來教訓(xùn)不聽話的妹妹了?」
「妹妹?」他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,低低地笑了一聲,那笑聲里卻沒有半分暖意。
「有誰家的妹妹,會用那種眼神看自己的哥哥?」
我渾身一震。
他俯下身,溫?zé)岬暮粑鼑娫谖业哪樕?,帶著危險的氣息?!肝沂窃诠苣?。我管你為什么要去那種地方,管你為什么要去見那些不三不四的人,管你為什么……學(xué)壞?!?/p>
最后三個字,他幾乎是貼著我的耳朵說出來的。
我的心跳得快要炸開,臉上燒得厲害。我們離得太近了,近到我能看清他漆黑瞳孔里,那個渺小而慌亂的自己。
他的臉,在我的視線里一點(diǎn)點(diǎn)放大。
就在他的唇即將碰上我的那一刻,我像是被燙到了一樣,猛地偏過了頭。
他僵住了,然后緩緩直起身子,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。
「怎么?」他看著我,眼神里是我從未見過的失望和怒火。
「現(xiàn)在知道怕了?跟別的男人在酒吧里喝酒的時候,怎么沒見你這么矜持?還是說,你覺得我不如他?」
「沈徹!」我氣得渾身發(fā)抖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,「你混蛋!」
「我是混蛋?!顾猿暗爻读顺蹲旖?。
「我就是個混蛋,才會管你的死活。你以為我想管你嗎?林晚,你能不能別再折磨我了?」
他的聲音里,帶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疲憊和……哀求。
那一瞬間,我所有的委屈、憤怒、不甘,都像找到了一個宣泄口。
我不管不顧地踮起腳,雙手環(huán)住他的脖子,狠狠地吻了上去。
他的身體瞬間僵硬,眼睛也因為震驚而睜大。
我的吻生澀又笨拙,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。
幾秒鐘后,他反應(yīng)過來,一把將我推開。力道之大,讓我踉蹌著后退了兩步,后背重重地撞在書桌的邊沿上。
「你瘋了!」他低吼,呼吸急促,「林晚,你會后悔的!」
「我早就后悔了,」我看著他,忍住撞上桌角傳來的痛楚,一步步重新走到他面前。
「我后悔的,是為什么沒有早一點(diǎn)這么做?!?/p>
我抬起手,用指尖輕輕碰觸他緊繃的下頜線。
「我后悔跟你冷戰(zhàn),后悔去什么破酒吧,后悔用那些蠢辦法氣你。沈徹,我最后悔的,是假裝了這么多年,我只拿你當(dāng)哥哥。」
他渾身一顫,像是被我的話燙到,猛地后退一步,眼神里滿是掙扎和痛苦。
「林晚,你別再說了……我們……」
「我們怎么樣?」我打斷他,步步緊逼,將他重新逼回門板上,角色瞬間對調(diào)。
「我們沒有血緣關(guān)系,沈徹。這一點(diǎn),你比我清楚?!?/p>
這句被我們刻意遺忘了多年的事實,像一把鑰匙,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。
他看著我,眼底翻涌著我看不懂的驚濤駭浪。有欲望,有克制,有長久壓抑的痛苦,還有……投降。
他所有的防線,在我赤裸裸的剖白面前,寸寸崩塌。
「你會后悔的。」他又重復(fù)了一遍,聲音卻已經(jīng)沙啞得不成樣子,帶著一絲絕望的懇求。
「那也等后悔了再說。」
我再一次吻了上去。
這一次,他沒有再推開我。
短暫的僵持后,他像是放棄了所有抵抗,反手扣住我的后腦,化被動為主動。
那是一個帶著懲罰和宣泄意味的吻,粗暴又急切,仿佛要將這些年所有壓抑的情感,都盡數(shù)吞噬。
不再是哥哥對妹妹,而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,最原始的占有。
我被他吻得幾乎要窒息,卻不愿放手,用力地回應(yīng)著他。
不知過了多久,他才微微松開我,額頭抵著我的額頭,兩個人的呼吸都急促而滾燙。
隔間里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,一聲比一聲響,一聲比一聲亂。
「這件事,」他喘息著,聲音里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疲憊和認(rèn)命,「不能讓任何人知道。」
「好。」我仰頭看著他,眼角有淚滑落,嘴角卻在上揚(yáng)。
黑暗中,我們是彼此唯一的共犯。從今往后,這段不見天日的關(guān)系,將是我們共同守護(hù)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