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宇文祁依著規(guī)矩以晚輩對長輩的禮節(jié)作揖?！扒赝醯钕伦！崩铄鲋噶酥复策叺囊巫?，

聲音又低又啞，“讓殿下跑一趟，折煞老臣了?！庇钗钠钭?，端起旁邊的茶盞抿了一口，

茶水微涼，帶著點苦澀：“太師找我，想必有話說?！薄拔疫@身子，撐不了幾日了。

”李弼咳了兩聲，胸口起伏得厲害，“有些話再不說，就真爛在肚子里了。

老臣活了六十多年，見了四朝天子，看人還算準(zhǔn)。當(dāng)今圣上，空有一腔熱血，卻沒那份膽識，

前幾日朝堂上，被宇文護幾句話就唬住了，連駁回的膽子都沒有，成不了事。”他頓了頓，

喘了口氣繼續(xù)說：“寧都王宇文毓，在岐州當(dāng)刺史時，我去過他那里。有個小吏貪了賑災(zāi)糧，

他明明知道，卻怕得罪當(dāng)?shù)厥孔澹妒菦]辦，說是‘小不忍則亂大謀’，這哪是忍，

是沒骨頭?！薄拜o城王宇文邕，倒是個好苗子，有才干，有膽識，也有抱負(fù)。

”李弼的眼神暗了暗，“可他太年輕，如今這朝堂，就像個燒紅的爐子，他這時候往里跳，

怕是要被燒化了，時機不對。而且，他不得其時?！薄斑€有那宇文直，”李弼冷笑一聲，

“仗著是宗室，在秦郡時就知道摟錢喝酒，聽說他府里的歌姬比太守還多。

對大司馬倒是忠心，可那忠心跟狗對主子似的，主子讓咬誰就咬誰，沒自己的腦子，

成不了器?！庇钗钠畎淹嬷璞K，慢悠悠地說：“說來說去，就我像樣？太師這話，

我可擔(dān)不起。我連棋都下不過大司馬，還能成什么事？再說，您就不怕我投了大司馬。

”“下棋輸，不代表做事輸。”李弼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，

“老臣早年跟真卿道人學(xué)過些占卜的本事。給你卜過，卻算不出你的命格，

只看出你不在三界五行里，天不收地不埋，是個異類?！庇钗钠钚睦锟┼庖幌?，

面上卻笑了：“太師這是病糊涂了？我要是異類，早被當(dāng)成妖怪燒了，還能坐在這里喝茶？

”“是不是異類，你自己心里清楚?！崩铄鰶]接他的話，“老臣在朝里混了一輩子，

從大魏到大周，見慣了刀光劍影。當(dāng)年跟著先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