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祁混在人群里，頭埋得低低的，手攥著袍角，指節(jié)都泛了白，聽著周圍的動靜，

嘴唇抿得緊緊的，連大氣都不敢喘，半句不敢多言。趙貴往前站了半步，聲音帶著顫，

卻透著股硬氣：“晉國公，先帝托孤時，可沒說讓大人您憑著功勞，就把朝堂當(dāng)成自家后院，

以功賣功啊！您這樣獨斷專行，對得起先帝在天之靈嗎？”宇文護像是沒聽見，

腳步慢悠悠的，一步一步走上臺子，穩(wěn)穩(wěn)站在宇文覺旁邊，揚聲道：“咱這位陛下，

身為天子，竟想著勾結(jié)宗親宇文直，要殺我這開國功臣……這心腸，也太狠了些。

”他頓了頓，掃了眼臺下眾臣，繼續(xù)道：“宇文直，不說全是臣養(yǎng)大的，

至少也是臣看著長大的，陛下連自家人都信不過，還想如何？話都說明白了，也就罷了。

傳旨，陛下龍體不適，罷朝三日，大小政事，全送到大司馬府來，別耽誤了國事。

”宇文覺猛地抬頭，臉漲得發(fā)紫，指著宇文護怒罵：“逆賊！你眼里沒看見朕就在這嗎？！

朕還好端端地站著，何時病了？你這是假傳圣旨，是謀逆！”宇文護側(cè)過身，

臉湊到宇文覺耳邊，聲音壓得極低，卻像淬了冰：“陛下，臣隨時能讓陛下，

下黃泉去給先帝奉孝……您說，臣若是現(xiàn)在喊一聲‘陛下暴斃’，外頭這些人，敢不信嗎？

”宇文覺身子一軟，腿肚子直打顫，被宇文護使個眼色過來的兩個內(nèi)侍，

一左一右架著胳膊拖走了，龍袍的下擺拖在地上，掃過石階時發(fā)出沙沙的響，

他嘴里還在不停地罵：“宇文護，你不得好死！”眾臣你看我，我看你，誰都不敢先說話，

李太師捋著花白的胡子，嘆了口氣：“唉，走吧，走吧，陛下病了，咱們也別在這兒杵著了。

”說罷率先轉(zhuǎn)身，其他人跟著魚貫離場，腳步聲在空蕩的殿外踩出一片沉悶的響。

趙貴撥開人群，快步追上前面的獨孤信，兩人并肩走在宮道上，

宮道兩旁的宮燈被風(fēng)吹得晃悠，把影子拉得忽長忽短。趙貴悶聲開口，

聲音里帶著哽咽：“衛(wèi)國公，你我都是受了先帝托孤的人，跟著先帝南征北戰(zhàn)這些...